孤岛,归源之地。
最后十分钟的鏖战,如同淬炼生死的熔炉。
当头顶那旋转的星光通道漩涡扩大的瞬间,何雨柱只觉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星火”之力自“源核”中涌出,注入他的四肢百骸,疯狂修复着他濒临枯竭的精神与肉体。这不是“源核”的额外恩赐,而是某种临界状态下的本能反馈——通道的初步开启,引动了这片传承之地最深层的共鸣。
“通道稳固度提升!能量输出峰值!预计完全稳定开启时间:3分17秒后!”“源核”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急促感。
三分钟!最后的生死时速!
“铁牛”和“影刃”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战场的变化。星光通道散发出的强烈秩序波动,对“熵魔”污染的压制效果更加明显,敌人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一些低阶的异化生物甚至开始本能地畏缩后退。
“通道在稳定!杀光它们!为我们回家开路!”“铁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夺来的能量刃在他手中爆发出炽烈的蓝光,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不再固守防线,反而向着敌群最密集处反冲锋!每一刀都带着决绝的意志,残肢断臂与破碎的能量护甲碎片四处飞溅。
“影刃”的杀戮也提升到了极致。他放弃了所有防御,身形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黑色闪电,在敌阵中穿梭,所过之处,敌人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咽喉、心脏、能量核心……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致命。他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中迸裂,鲜血染红了黑衣,但他毫不在意,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和必须完成的使命——为身后的同伴,杀出一条通往生路的血路!
赵干部、“泥鳅”和最后几名行动队员也爆发出最后的勇气,用身体、用残破的武器,死死挡住漏网的敌人,守护着伤员和昏迷的“烛龙”。他们的呐喊声混杂在能量的轰鸣与敌人的嘶吼中,微弱却坚定。
何雨柱强忍着大脑针扎般的剧痛,一边维持着通道的能量锚定,一边将“星火”之力凝聚成一道道更加凝练、迅捷的光束,精准点射那些对“铁牛”和“影刃”威胁最大的敌人——特别是那些装备精良、动作迅捷的人形战士,以及少数几个能量反应异常强大的异化头目。
在通道秩序之力的压制和众人拼死反击下,涌入归源之地的敌人攻势为之一挫,数量开始减少。但黑船显然没有放弃,星径尽头,更多的登陆艇正在集结,更强大的能量波动正在酝酿。
“时间紧迫!所有人!向通道口靠拢!准备撤离!”何雨柱嘶声吼道,声音通过精神链接响彻在每个人耳边。他艰难地分出一丝心神,通过罗盘感应星径入口的方向——他始终惦记着地下枢纽的留守组。
就在他精神触角延伸出去的刹那,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星径入口处那层本就极度不稳定的淡金色能量薄膜,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紧接着,数个狼狈不堪、连滚带爬的身影,猛地从薄膜中“弹”了出来,正是王峰、小豆子、老张等留守的九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脸上残留着惊恐与茫然,显然穿越那不稳定薄膜的过程极其痛苦且危险。
他们刚刚落地,甚至还没看清周围环境,身后那层薄膜就闪烁了几下,如同泡沫般“噗”地一声彻底消散了!而几乎在薄膜消散的同时,星径深处,一股令人心悸的、混合着金属摩擦与生物咆哮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般汹涌扑来!
“王峰!这边!快过来!”何雨柱立刻用精神链接锁定了他们,同时一道乳白色的“星火”光束如同指引的灯塔,射向王峰等人所在的方向,驱散了他们周围的混乱能量和弥漫的污染气息。
王峰被这熟悉的光芒和声音惊醒,抬头看到远处星光巨树下何雨柱的身影,以及头顶那旋转的、散发着诱人生机的通道漩涡,瞬间明白了局势。
“是何同志!快!往那边跑!”王峰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小豆子,拖着伤腿,拼命朝着何雨柱的方向狂奔。老张等人也反应过来,爆发出求生的最后力气,连滚爬爬地跟上。
“影刃!接应他们!”何雨柱急令。
一直游离在战场边缘的“影刃”立刻调转方向,如同鬼魅般掠过战场,迎向王峰等人。他手中长刃挥舞,干净利落地斩杀了两个试图拦截王峰他们的异化生物,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道。
“铁牛!收缩防线!掩护所有人向通道口集结!”何雨柱再次下令。他必须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撤进去!
“铁牛”闻言,怒吼一声,手中能量刃爆发出最后一记重斩,将面前一名装甲敌人劈得倒飞出去,随即不再恋战,边战边退,与“影刃”汇合,共同掩护着王峰等人以及抬着担架的赵干部、“泥鳅”等,向着星光巨树下、何雨柱所在的通道口靠拢。
敌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攻势变得更加疯狂。更多的登陆艇放下新的兵力,甚至有几道粗大的暗红色能量光束从星径尽头的黑船方向射来,轰击在归源之地的外围能量护罩上,激起剧烈的涟漪。
“通道完全稳定开启倒计时:10、9、8……”“源核”的声音开始倒数。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不再分心攻击,全部精神都投入到最后的通道稳固中。他双手虚托罗盘,金色星芒自他眼中、身上迸发,与头顶通道漩涡的光芒连成一体。
“所有人!抓住身边的人!不要松手!准备进入通道!”他厉声高喊。
“铁牛”、“影刃”殿后,死死挡住追兵。王峰、赵干部等人已经聚集到了何雨柱周围,紧张地看着那越来越稳定、漩涡中心已能看到模糊的、像是四合院夜空景象的通道入口。
“……3、2、1!通道完全稳定开启!持续时间预计:7分15秒!请迅速通过!”“源核”的倒数结束。
轰!
星光通道漩涡猛然扩大到足以容纳两人并行的大小,内部流转的星光变得柔和而稳定,一条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通往未知彼端的道路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通道深处,隐约传来熟悉的市井声、隐约的狗吠、还有……一股令人心安的四九城烟火气!
“走!!!”
何雨柱大喝一声,一手持罗盘,另一只手猛地一挥,一股柔和但不容抗拒的推力,将离他最近的王峰、小豆子以及抬着“烛龙”担架的两人,率先送入了通道入口!
他们的身影没入光芒,瞬间消失。
紧接着是赵干部、“泥鳅”、其他行动队员和伤员……一个接一个,在何雨柱的力量辅助下,快速冲进通道。
“铁牛”和“影刃”且战且退,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无数牺牲与传承的星空之地,猛地转身,用尽最后力气跃向通道入口!
就在两人身影即将没入光芒的刹那——
星径深处,一道格外粗大、凝练的暗红色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视,跨越空间,无视了外围摇摇欲坠的护罩,直奔通道入口轰来!黑船似乎想不惜代价,摧毁这条归乡之路!
“小心!”何雨柱瞳孔骤缩!此刻他若闪避或防御,通道的稳定必然受影响,里面的人可能会被抛入时空乱流!若不防御,他和尚未完全进入的“铁牛”、“影刃”很可能被这道攻击吞噬!
电光石火间,何雨柱做出了决断。他没有移动分毫,而是将罗盘高举过头顶,体内刚刚恢复一些的“星火”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星火铸魂,以身化盾!”
乳白色的光焰自他周身冲天而起,在他头顶凝聚成一面巨大的、流转着金色符文的菱形光盾,牢牢挡在了通道入口之前!
轰隆——!!!
暗红色的毁灭光束狠狠撞在乳白色的光盾上!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四方,将归源之地边缘的星光平台都震得碎裂!何雨柱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高举罗盘的双臂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但他咬紧牙关,眼神坚毅如铁,死死撑住了光盾!
“何雨柱!!!”“铁牛”和“影刃”目眦欲裂,想冲回来帮忙。
“快走!!!别管我!!!”何雨柱嘶吼,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变形,“这是命令!通道要坚持不住了!”
“铁牛”虎目含泪,知道此刻犹豫只会让所有人的牺牲白费。他猛地一拉“影刃”,两人最后看了何雨柱一眼,转身决绝地冲入了光芒通道之中。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下一秒——
咔嚓!
何雨柱头顶的菱形光盾,在暗红光束持续不断的轰击下,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痕!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警告!通道出口端能量波动异常!坐标锚点出现扰动!通道稳定性急速下降!预计剩余时间:2分41秒……2分15秒……”“源核”的警告声如同催命符。
何雨柱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星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对先民牺牲的敬意,有对“源核”与“守墓人”的感激,也有对这片险死还生之地的告别。
“走!”
他不再硬抗,在光盾彻底碎裂的前一瞬,将剩余的所有力量灌注到罗盘之中,整个人化为一道流光,猛地向后一跃,撞入了那旋转的星光通道!
几乎在他进入的同时,失去了力量支撑的光盾轰然破碎,暗红色的能量光束擦着通道入口的边缘掠过,将入口附近的虚空都灼烧得扭曲起来。而那通道入口,在失去了何雨柱的持续锚定后,也开始剧烈波动、收缩。
“通道关闭倒计时……10、9……”
归源之地,星光依旧,只是少了那些浴血奋战的身影。黑船的登陆部队涌了进来,但它们的目标——通道和“源核”——一个已经关闭,一个则因为能量过度消耗而进入了沉寂的自我保护状态,如同最普通的巨大水晶,再无反应。
“……3、2、1。通道强制关闭。临时星门连接中断。”“源核”最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彻底沉寂下去。
孤岛之上,黑船悬浮,污染弥漫,但那一缕从遥远文明传递至今、并由另一个时空的来客亲手点燃的“星火”,已然携带着希望的种子,跨越了茫茫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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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南锣鼓巷附近,深夜。
今夜无月,星光却异常璀璨。许多尚未入睡的居民都注意到,东南方向的天空,似乎比往常明亮许多,星星仿佛更加密集,甚至隐隐有种流动的感觉。一些老人站在院子里,指着天空窃窃私语,说着“天象有异”、“星流如河”之类半懂不懂的老话。
四合院里,大部分人已经睡下。只有中院何雨柱家破门依旧虚掩,后院聋老太太屋里还亮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冉秋叶还在灯下,对着父亲笔记和几张她自己画的草图苦苦思索。
突然,她感到胸前一阵灼热!不是之前玉坠碎裂时的那种爆发性的滚烫,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温和却坚定的热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位置轻轻搏动。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去——隔着衣服,是那块被她重新穿好绳子、贴身戴着的、已经彻底碎裂失去光泽的玉坠!它……怎么又热了?
紧接着,她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扭曲起来。桌上的煤油灯火苗开始不正常地跳跃、拉长,映照在墙上的影子也出现了重影和波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期盼、担忧和一丝惶恐的直觉,如同电流般击中了冉秋叶!
他……他要回来了?就在附近?!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顾不上这些,几步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只见后院上空,大约十几米高的地方,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一点微弱的乳白色光芒凭空出现,迅速扩大、旋转,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左右的、缓缓转动的光芒漩涡!漩涡中心深邃无比,隐约能看到星光流转,更有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让她日夜牵挂的气息,从中透出!
这……这就是父亲笔记里提到的“门户”?这就是雨柱他们回来的“通道”?!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冉秋叶的心房,但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不能慌!通道开在院里,动静这么大,很快就会惊动其他人!必须立刻想办法接应,并且尽量遮掩!
她目光急扫后院。此刻夜深,后院除了她,只有二大爷一家(刘海中)和几户租户。二大爷家灯黑着,似乎睡了。其他租户也大多熄灯。但中院和前院很快会被惊动!
就在这时,通道漩涡的光芒稳定了一些,旋转速度也放缓。紧接着,几个狼狈不堪、相互搀扶着的身影,猛地从漩涡中心“掉”了出来,噗通噗通摔在后院的空地上!
正是王峰、小豆子、老张等第一批被送入通道的留守组成员!他们穿越了不稳定的薄膜,又经历了通道内的颠簸,此刻头晕眼花,摔得七荤八素,茫然地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青砖灰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王峰?小豆子?老张?”冉秋叶压低声音,急促地喊道。她看过何雨柱留下的团队人员简单描述(以防万一),认出了其中几人。
王峰等人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窗口那张清丽而焦急的熟悉面孔(何雨柱给他们看过冉秋叶的照片),顿时大喜过望:“冉……冉老师?!我们……我们回来了?!这里是四合院?!”
“快!小声点!”冉秋叶急道,“还能动的,赶紧把不能动的扶起来!到我屋里来!快!”
她话音刚落,通道漩涡中又接连掉出几拨人——赵干部、“泥鳅”、抬着“烛龙”和重伤员的队员……然后是“铁牛”和“影刃”!
“铁牛”和“影刃”落地时虽然踉跄,但立刻警惕地摆出了防御姿态,迅速观察环境。当看到冉秋叶和周围熟悉的四合院建筑时,两人眼中都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但随即被凝重取代——他们知道,何雨柱还没出来!
“何大哥呢?!”“泥鳅”带着哭腔问道,他也发现了何雨柱不在。
“他……他在后面!掩护我们……通道快关了!”“铁牛”急声道,和“影刃”一起,紧张地望向空中那开始波动、缩小的通道漩涡。
冉秋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冲到屋外,不顾深秋夜寒,仰头死死盯着那漩涡。
通道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旋转也变得紊乱,仿佛随时会溃散。
就在那漩涡缩小到仅容一人通过、即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瞬——
一道包裹着乳白色光焰的身影,如同流星坠地,猛地从漩涡中心冲了出来!
正是何雨柱!
他落地的姿势极其狼狈,几乎是翻滚着砸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紧紧抓着的星辉罗盘也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光芒瞬间黯淡。
“雨柱!!!”冉秋叶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空中的通道漩涡发出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噗”声,彻底消失不见。夜空恢复了正常,只有格外明亮的星光,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何雨柱同志!”“铁牛”、“影刃”、赵干部等人也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何雨柱在冉秋叶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又咳出一口带着星芒光点的淤血,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他强行开启并维持通道,最后又硬抗了黑船主炮的轰击,伤势极重,精神也透支到了极限。
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冉秋叶含泪却完好的脸庞,然后是她身后那些虽然狼狈却都活着的同伴,再是周围熟悉到骨子里的四合院景象……
回家了。真的……回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与疲惫涌上心头,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秋叶……大家……没事就好……”
话没说完,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冉秋叶怀中。
“雨柱!雨柱!”冉秋叶紧紧抱住他冰凉的身体,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快!抬进屋!小心点!”“铁牛”强撑着伤体,指挥着还能动的人。
然而,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准备将何雨柱和其他伤员抬进聋老太太屋时——
中院和前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惊疑不定的呼喝声!
“后院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光?”
“好像有人声?是不是进贼了?”
“快去看看!”
刚才通道开启的异象和众人落地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院里的人!以二大爷刘海中为首,不少被惊醒的住户举着手电、提着棍棒,急匆匆地往后院赶来!
更麻烦的是,人群里,许大茂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在手电光的反射下,闪烁着惊疑、兴奋与恶毒的光芒。他看到了后院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站着的一大群陌生人,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何雨柱,看到了被抬着的、模样凄惨的“烛龙”(聋老太太)……
一个绝佳的、可以彻底将何雨柱打入深渊的“机会”,似乎就摆在了他的眼前!
冉秋叶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刚出虎穴,又入狼窝!雨柱重伤昏迷,这么多来历不明的伤员,还有明显非正常方式的“回归”……该如何解释?许大茂和二大爷会如何发难?
她环顾四周:身边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同伴,怀中是生死未卜的爱人,面前是即将涌来的、带着猜忌与恶意的邻居……
绝境,似乎从未远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