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边节的检阅刚落幕，林砚就把各营队长召集到联防总营，桌上摊着厚厚一叠考核记录——红柳沟戍卫营的协同防御慢了半拍，少年预备役的应急补位出现脱节，连经验丰富的斥候队都在复杂地形侦察中漏判了两处隐患。“兵力扩了，战力绝不能掉！”林砚敲了敲考核记录，“从今日起启动‘砺兵计划’，把训练强度拉满，按‘基础过关、协同熟练、实战过硬’三阶推进，每月一测、每季一考，不合格者回炉重训！”
基础训练的强化先从“精准补短板”开始。老张带着教官组对照《军备保障手册》，给不同部队量身定制了“弱项清单”：戍卫营侧重“据点防御+快速集结”，每天清晨要在十分钟内完成拒马架设和火龙炮定位，傍晚加练“暗夜巡逻识标”，用黑布蒙眼识别界碑旁的沙棘标记；少年预备役主攻“应急补位+基础急救”，巴雅尔把木刀换成重量接近实战的竹刀，教他们“三人小组防御术”，陈默则带着医馆学徒，用猪皮模拟伤口让少年们练习包扎缝合；斥候队强化“复杂地形侦察”，在沙棘林、乱石滩、湿地等七种地形设下“隐蔽靶”，要求队员在一刻钟内完成侦察并传回暗号。
最磨人的是“极限环境训练”，专门针对北疆恶劣气候设计。隆冬的黑石山寒风如刀，戍卫营士兵要穿着单薄的戍卫服在雪地里潜伏一个时辰，只靠怀里的烘干青稞和烈酒御寒；盛夏的戈壁地表温度达六十度，轻骑兵顶着烈日进行“百里奔袭”，马背上绑着装满沙棘果的皮囊，既当水囊又当补给；连少年预备役都要参加“暴雨侦察”，在瓢泼大雨中辨认被冲刷的足迹，小隼羽好几次摔在泥里，爬起来抹把脸继续追踪，手掌被碎石划出血也不肯放弃。“现在多吃点苦，战时才能少流血，”老张握着望远镜观察训练，“当年咱在雪地里趴三天三夜盯盗马贼，靠的就是这股劲。”
协同训练是提升整体战力的关键，林砚特意设计了“跨部队混编演练”。每次演练随机抽取戍卫营、斥候队、轻骑兵和少年预备役组成临时小队，给定“据点遇袭”“物资护送”“匪帮围剿”等不同任务，要求在无预设方案的情况下自主配合。第一次混编演练就出了乱子：戍卫营架起拒马后没给轻骑兵留冲锋通道，少年预备役误把斥候队的暗号当成了匪帮信号，导致合围延迟。复盘会上，各队队长争得面红耳赤，林砚却笑着说：“吵得好，把问题吵出来，下次才不会错。”他当场定下“协同三原则”：斥候先传情报、戍卫固防兜底、轻骑穿插突击、预备役补位支援，还把原则编进了《训练增补手册》。
实战化考核成了检验训练成效的“试金石”。每月月底，联防总营会组织“随机突袭”，由老张带着老兵扮成“匪帮”，在各据点附近设下埋伏，考核部队的应急反应。在红柳沟戍卫营的考核中，“匪帮”假装劫掠牧民引诱士兵出击，巴图鲁却按训练要求先派斥候侦察，发现是陷阱后立刻启动“环形防御”，让少年预备役护送牧民转移，自己带着戍卫营和赶来的轻骑兵反包围，把“匪帮”悉数“擒获”。考核结束后，老张拍着巴图鲁的肩膀：“这才是‘守得住、打得赢’的戍卫营！”
训练的强化还带动了装备的迭代升级。帖木尔的工坊根据训练反馈，给戍卫营造了“可调节拒马”，能根据地形调整高度和间距；娜仁的护具工坊在护膝里加了可拆卸的保暖层，适应极限环境训练；王小五给各部队配了“训练专用暗号本”，标注着混编演练中常用的协同信号，连少年预备役都能熟练背诵。互市的商户也主动参与进来，粮商根据训练强度调整军粮配比，增加了耐饿的青稞饼和补充体力的沙棘酱；茶商则开发了“便携奶茶粉”，士兵训练时用热水一冲就能饮用，既方便又御寒。
开春后的一场真实险情，彻底印证了严训的成效。有二十余名境外匪帮趁着沙尘暴突袭白桦林戍卫营，想抢夺储粮点的粮食。戍卫营队长立刻按训练流程行动：斥候顶着风沙冲出营盘，用“沙棘果+红柳枝”的暗号传递匪帮人数和路线；戍卫营士兵在三分钟内架起可调节拒马，火龙炮对准营门；少年预备役按分工转移粮食、照顾伤员；同时，信号哨声穿透风沙，半小时内轻骑兵和斥候队就赶来支援。
激战中，戍卫营士兵用改良拒马挡住匪帮的冲锋，火龙炮精准轰击匪帮集结点；轻骑兵借着沙尘暴的掩护从侧后方突袭，弯刀劈砍的动作比训练时更迅猛；少年预备役的小隼羽发现一名匪帮想偷袭伤员，立刻用训练时学的“绊马索技巧”绊倒对方，再用竹刀抵住其后腰。不到一个时辰，匪帮就被全部制服，营盘的储粮一丝未损，只有两名士兵受了轻伤，还被少年预备役用熟练的急救技巧处理妥当。
险情过后，林砚在白桦林营盘开了现场表彰会。他拿着新的考核成绩单，上面各部队的合格率从最初的七成提升到了九成五：“大家看，这就是严训的效果！兵力扩充不是简单的人数叠加，是每个士兵的战力都提上来，再通过协同形成合力，这才是真正的强兵。”他给表现突出的巴图鲁和小隼羽颁发了刻有“砺兵先锋”的弯刀，刀鞘上绣着沙棘花和训练场景的图腾。
夏末的训练场上，各部队的训练热情比烈日还炽烈。戍卫营在进行“极限负重巡逻”，士兵们背着装备在沙棘林里疾走；少年预备役在练习“暗号传递接力”，哨声和手势配合得天衣无缝；斥候队和轻骑兵在进行“快速合围”演练，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成整齐的节奏。老张带着教官组在一旁记录，不时用手册标注修改建议；帖木尔和娜仁也常来训练场，根据士兵的反馈调整装备；连牧民们都带着奶茶和青稞饼来观战，看到精彩处就大声喝彩。
林砚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训练场上的身影，手里摩挲着不断增厚的《训练增补手册》。手册里除了训练课目，还贴着各部队的训练照片（草图）、考核成绩单和装备改良建议，每一页都浸着汗水。楚烈递来一杯沙棘茶：“大人，现在朝廷要调咱的教官去其他卫所传经送宝，说咱北疆的训练方法是‘强军范本’。”林砚笑着摇头：“哪有什么范本，不过是‘缺啥补啥、练战结合’，再加上各族人的心齐。”
晚风掠过训练场，带来沙棘果的清香和士兵们的呐喊声。林砚忽然明白，抓好训练从来不是“死磕强度”，是摸清每个部队的短板、适配北疆的地形气候、贴合实战的需求，更是让每个士兵都明白：训练时多一分认真，守边时就多一分安稳，家乡就多一分烟火。这股藏在训练汗水里的劲，藏在协同暗号里的默契，藏在装备改良里的用心，才是北疆军力真正的底气，是扩兵更强兵的真谛，更是护佑边境长久安宁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