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林守拙在阳台上布置解封仪式需要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布置——就是搬了几个蒲团，点了三根特制香（用安神草和清心莲混合制成的），然后在时光种幼苗周围画了个简单的聚灵阵。
“师父，”阿青好奇地问，“这阵法是不是太简单了点？我看古籍里记载，木灵体解封需要‘七星拱月阵’或者‘九转回灵阵’……”
“那些是给普通人用的。”林守拙头也不抬，继续用朱砂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江小棠的封印本来就是我下的简化版，用不着那么复杂。这就跟开锁一样——你知道密码，干嘛还要拿锤子砸？”
白薇在旁边帮忙摆放香炉：“老板，您当年为什么要封印江主厨的木灵体啊？”
林守拙手一顿，叹了口气：“她母亲……是我一位故人。当年那位故人临终前托付我，说她女儿天赋太高，过早觉醒会引来祸端，让我帮忙封印到二十五岁以后。结果我一忙就忘了，等想起来时，江小棠已经二十九了。”
他摇摇头：“说来惭愧，差点误了人家。”
江小棠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轻声说：“林先生别这么说。母亲当年告诉我，封印是为了保护我。这些年来，虽然不能完全发挥木灵体的能力，但也让我避开了很多麻烦。”
“麻烦是避开了，但你的修为也停滞了。”林守拙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朱砂，“不过现在解封也不晚。木灵体越晚觉醒，基础越扎实。今晚之后，你的修炼速度会是普通人的十倍。”
江小棠眼睛亮了亮。
楼下，苏瑶正在跟陈伯通电话。
“对，今晚可能有点动静……不是，不是打架，是……植物学实验。对，会有光，会有声音，但不会爆炸……我保证。”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眉心。
林守拙走过来：“陈伯说什么？”
“他说特勤队今晚会在附近待命，让我们有情况随时联系。”苏瑶苦笑，“他还让我提醒你，尽量不要引起市民恐慌——今天白天的事，已经有好几个自媒体发文章说咱们这儿在搞‘全息投影黑科技’了。”
“那不是挺好？”林守拙倒了杯茶，“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吧。对了，下午签约顺利吗？”
“顺利。”苏瑶点头，“林建国很配合，合同签得很快。他还说……想请你去他家做客，尝尝他收藏的好茶。”
“做客就算了，茶可以寄过来。”林守拙说，“我现在没空串门，店里一堆事。”
正说着，门铃响了。
下午七点，昆仑墟物业的小陈准时来了。
这次他没穿西装，换了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个……公文包？
“青帝大人，”他笑容可掬，“我来取叶子了。另外，顺便处理一下您说的那个‘小问题’。”
“小问题？”林守拙挑眉。
“就是您埋在炼丹房底下的自动炼丹炉……”小陈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照片，“您看，这是爆炸现场。太上老君的胡子被烧了三分之一，炼丹房墙壁熏黑了五面，还有三个小仙童因为惊吓过度，现在还在医务室躺着。”
林守拙看着照片上的一片狼藉，沉默了。
照片里，一个看起来就很古老的炼丹炉炸成了碎片，墙壁确实黑乎乎的，地上还散落着各种药材残渣。最显眼的是旁边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应该就是太上老君——正对着镜头怒目而视，胡子确实少了一截。
“这个……”林守拙咳嗽一声，“老君说要多少赔偿？”
“老君说了，不要钱。”小陈收起照片，“他就要您回去给他修胡子——用您青帝的‘枯木逢春术’，帮他胡子长回原样。”
林守拙：“……”
修胡子？
他堂堂青帝，退休后第一份兼职是……美容美发？
“行吧，”他叹了口气，“等我有空就去。不过提前说好，我只负责修胡子，不负责做造型。老君要是想烫个卷或者染个色，得另加钱。”
小陈：“……老君应该没这个需求。”
“那就好。”林守拙看了看时间，“叶子大概八点左右脱落。你先坐会儿，喝点茶。”
“好的。”
小陈在茶桌旁坐下，很自然地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办公——真的在办公，屏幕上显示的是昆仑墟物业的工单系统，他在处理各种报修、投诉、缴费通知。
白薇给他倒了杯茶，偷偷瞟了一眼屏幕。
工单标题五花八门：
“月老殿投诉：有仙童在姻缘树上刻‘到此一游’”
“瑶池保洁申请：会说话的乌龟又在池子里开直播，影响环境卫生”
“南天门安保报告：有游客试图翻越护栏拍照，已制止”
“蟠桃园警告：猴子又偷桃，这次组团来的”
白薇嘴角抽搐。
原来神仙的世界……有这么多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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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阳台上的时光种幼苗，开始发生变化。
银色叶片上的光芒逐渐收敛，叶脉中的流光慢慢沉淀，整片叶子从半透明变成了实体的银白色，像是用纯银打造的艺术品。
金色叶片也一样，变成了实体的金黄色。
然后，两片叶子同时开始……脱落。
不是突然掉下来，而是缓缓地、优雅地，从叶柄处分离，飘浮在半空中。
银色叶子飘向林守拙。
金色叶子飘向江小棠。
“接住。”林守拙说，“用木灵之气包裹，别直接用手碰。”
江小棠立刻运转体内微弱的木灵之气，在掌心形成一层淡绿色的光膜，接住了金色叶子。
叶子入手微凉，沉甸甸的，有金属的质感，却又柔软有弹性。
林守拙则随意地用手接住了银色叶子——他的手表面自动浮现出一层青色的光晕，那是青帝的本源之气。
“好了，”他对小陈说，“这片银色叶子给你，抵五万下品灵石。记得开发票。”
小陈连忙拿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接过叶子放进盒中，然后真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发票？
“昆仑墟物业专用发票，机打，带防伪码，支持扫码验真。”小陈递过来，“您收好。另外，这是您的还款计划表，分三十年，每月还款……我算算……”
他又开始戳平板。
林守拙摆摆手：“不用算了，你每个月发账单给我就行。现在，我们要开始解封仪式了，你……”
“我可以在旁边观摩吗？”小陈眼睛一亮，“木灵体解封很少见的，我想做份观察报告，回去丰富我们物业的《特殊体质管理手册》。”
“……随你吧。”
林守拙转向江小棠：“准备好了吗？”
江小棠盘腿坐在蒲团上，金色叶子放在膝前，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过程可能会有点疼。”林守拙提醒，“封印解除时，积蓄了二十九年的木灵之气会一次性爆发，你的经脉需要承受很大冲击。如果撑不住，就喊停。”
“我能撑住。”江小棠眼神坚定。
“那好，开始。”
林守拙在她对面坐下，双手结印。
淡青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九个复杂的符文——那是青帝真言的简化版，专门用来解除他当年设下的封印。
九个符文依次飞向江小棠，没入她体内。
江小棠身体一震。
第一道符文入体时，她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闷得喘不过气。
第二道符文入体时，四肢百骸开始发热，像是泡在温泉里。
第三道符文……
第四道……
当第九道符文完全没入时，她体内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
紧接着，磅礴的木灵之气从她丹田深处汹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向她全身的经脉！
“嗯……”江小棠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太疼了！
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经脉，又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她的血肉。
但她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林守拙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姑娘，心性不错。
他抬手，指向江小棠膝前的金色叶子：“引！”
金色叶子应声飞起，悬浮在江小棠头顶，缓缓旋转。
每旋转一圈，就洒下一片金色光点。
那些光点融入江小棠体内，引导着暴走的木灵之气有序运转，修复受损的经脉，拓宽闭塞的穴窍。
渐渐地，江小棠的表情放松下来。
她周身开始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树叶、藤蔓、花朵的虚影——那是木灵体觉醒的异象。
阳台上的植物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摇曳起来。
绿萝的藤蔓无风自动，月季的花苞缓缓绽放，就连那几盆蘑菇都开始发光。
“成功了。”阿青小声说。
白薇松了口气。
苏瑶握紧的手也松开了。
小陈则在平板上飞快记录：“木灵体解封全过程观察记录……异象类型：乙木生辉……能量强度：A级……建议后续管理方案：定期检查，避免能量暴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顺利时——
阳台上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
不是时光种引起的扭曲，是另一种……更诡异、更不稳定的扭曲。
“嗯？”林守拙皱眉，看向扭曲的中心。
那里，空气像水面一样荡漾开来，形成一个旋涡状的通道。
通道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齿轮在转动，又像是时钟在走动。
“这是……”小陈脸色一变，“时间裂缝？！不对，这个波动是……”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从通道里滚了出来。
“啪嗒。”
掉在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都愣住了。
那是一只……猫？
不对，不是猫。
它只有巴掌大小，外形像猫，但浑身覆盖着银白色的鳞片，眼睛是纯粹的钟表盘——左眼是时针分针在转动，右眼是秒针在跳动。尾巴细长，末端是一个小小的沙漏，里面的沙子正在缓慢流动。
小家伙在地上滚了两圈，晃晃悠悠站起来，甩了甩头。
然后，它抬起头，用那双钟表盘眼睛看向众人。
“喵？”
它叫了一声——确实是猫叫，但声音里混杂着钟表滴答声。
林守拙盯着这个小家伙，看了三秒。
然后，他叹了口气：
“噬时兽……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陈手里的平板“啪”地掉在地上。
“噬、噬时兽？！”他声音都变了，“它不是应该被封印在昆仑墟后山吗？！封印还没到期啊！”
小家伙——噬时兽——似乎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歪了歪头，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到林守拙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
“喵~”
声音软萌，动作可爱。
但林守拙知道，这玩意儿可一点都不软萌。
噬时兽，以时间为食的特殊异兽。幼年期就能让周围的时间流速紊乱，成年期甚至能吞噬小范围的时间线。三千年前，这只小家伙在昆仑墟到处捣乱，偷吃仙丹（因为仙丹里蕴含时间法则），啃坏时光法器，还差点把月老殿的姻缘簿给吃了——那上面记载着所有人的姻缘时间线。
林守拙没办法，只好把它封印在后山，设了个三千年的期限。
没想到，这还没到三千年，它就跑出来了。
“应该是天枢门开启的波动，削弱了封印。”小陈捡起平板，手还在抖，“再加上时光种发芽，释放了大量时间法则碎片……对它来说，就像是闻到美食香味，忍不住跑出来了。”
噬时兽似乎很赞同这个说法，又“喵”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阳台上的时光种幼苗。
它的钟表盘眼睛里，闪过一抹渴望的光。
下一秒，它身形一闪——
“嗖！”
瞬间出现在时光种旁边，张嘴就要咬！
“住口！”林守拙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拎了起来。
噬时兽四肢在空中乱蹬：“喵！喵喵！”
“这不能吃。”林守拙把它拎到面前，严肃地说，“这是我种的，很贵的。你吃了，我就得赔昆仑墟五万下品灵石——不对，现在应该是四万五了，我刚还了五千。”
噬时兽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但它能感觉到林守拙身上熟悉的气息——那是三千年前封印它的人。
于是它怂了。
“呜……”它发出委屈的叫声，钟表盘眼睛里的指针都耷拉下来了。
江小棠这时睁开了眼睛。
解封完成了。
她周身绿光收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更灵动，更清新，像是森林里走出的精灵。
她看向林守拙手里的噬时兽，眼睛一亮：“好可爱的小家伙……这是什么？”
“这是麻烦。”林守拙说，“大麻烦。”
他把噬时兽放到地上，小家伙立刻跑到江小棠脚边，蹭了蹭——木灵体的气息，让它感觉很舒服。
江小棠蹲下身，试探着摸了摸噬时兽的头。
噬时兽没有抗拒，反而眯起了眼睛。
“它好像喜欢我。”江小棠说。
“因为它以时间为食，而木灵体的生命力旺盛，生命力本质上也是时间的一种表现形式。”林守拙解释，“不过你别被它骗了，这玩意儿调皮得很，三千年前差点把昆仑墟拆了。”
小陈在旁边疯狂点头：“对对对！青帝大人说得对！噬时兽是A级危险生物，需要立刻回收！我这就联系昆仑墟安保部……”
他掏出手机——是真的手机，还是最新款的智能机——开始打电话。
“喂？安保部吗？我是物业处小陈！紧急情况！噬时兽跑出来了，现在在青帝大人的人间住所……对，就是那个忘忧园艺店！请求支援！请求……”
话没说完，噬时兽似乎听懂了“回收”两个字，不高兴了。
它抬起头，右眼的秒针突然加速转动！
“咔咔咔咔——”
以它为中心，周围的时间流速……乱了。
林守拙感觉自己的动作变慢了，像是电影慢放。
小陈打电话的语速却变快了，快得像rap：“喂安保部吗我是物业处小陈紧急情况噬时兽跑出来了现在在青帝大人的人间住所对对对就是那个忘忧园艺店请求支援请求……”
阿青的动作时快时慢，像是卡顿的视频。
白薇更惨——她正在倒茶，茶水从壶口流出来的速度忽快忽慢，最后洒了一桌子。
只有江小棠，因为木灵体刚刚觉醒，对时间紊乱有一定抗性，勉强还能正常行动。
“它生气了。”江小棠说。
“看出来了。”林守拙无奈，“这小祖宗脾气还挺大。”
他抬手，对着噬时兽虚点一下。
一点青光没入噬时兽额头。
时间紊乱停止了。
但噬时兽更生气了。
它“喵”了一声，转身就要往楼下跑！
“拦住它！”林守拙喊。
阿青反应最快，一个闪身挡在楼梯口。
噬时兽看都不看，左眼的时针突然逆转！
阿青感觉自己像是被按了倒退键，动作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噬时兽趁机“嗖”地窜下了楼。
“追！”
一行人连忙追下去。
楼下店里，噬时兽正在……搞破坏。
它跳到柜台上，尾巴一扫，把一个茶杯扫到地上。
“啪！”茶杯碎了。
然后它跳到多肉区，对着那盆星尘菇嗅了嗅，似乎觉得不好吃，又跳开了。
它跑到记忆藤旁边，好奇地用爪子碰了碰藤蔓。
记忆藤立刻开始播放一段影像——是昨天林守拙训斥阿青偷懒的画面。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偷懒了！”阿青的影像在求饶。
现实中的阿青脸都红了：“师父，这、这藤蔓怎么什么都记啊……”
噬时兽似乎觉得很有趣，又碰了碰。
影像换了，这次是林守拙在厨房研究“烟花菇”结果把厨房炸了的画面。
林守拙：“……”
他现在很想把这盆记忆藤也封印三千年。
噬时兽玩够了，又跳到茶桌上，对着小陈的平板电脑嗅了嗅。
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昆仑墟物业的工单系统。
噬时兽伸出爪子，在屏幕上戳了一下。
“叮——工单K-735-158：噬时兽回收，状态：处理中。”
它又戳了一下。
状态变成了：“已完成”。
再戳一下。
状态变成了：“不存在此工单”。
小陈冲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的平板，被噬时兽玩坏了。
“我的工单系统……”小陈欲哭无泪，“我这个月的绩效……”
林守拙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过去，一把将噬时兽拎起来。
“够了。”他严肃地说，“你再闹，我就把你关进没有时间的空间，让你饿一辈子。”
噬时兽听懂了“饿”字，瞬间蔫了。
“呜……”它又发出委屈的声音。
江小棠走过来：“林先生，它好像……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被关太久了，出来玩玩。”
“玩玩？”林守拙指着满地的狼藉，“它这一玩，我店里损失起码五百。”
噬时兽似乎听懂了“五百”，眼睛一亮。
它挣脱林守拙的手，跳到地上，然后——
张嘴，吐出一个东西。
“叮当。”
一枚金色的、刻着复杂纹路的钱币，掉在地上。
林守拙捡起来一看，愣住了。
“这是……昆仑墟的‘时间币’，一枚抵一百下品灵石。你从哪弄来的？”
噬时兽骄傲地扬起头：“喵！”
意思是：我还有！
它又吐。
“叮当叮当叮当……”
一连吐了五枚时间币。
整整五百下品灵石的等价物。
林守拙看着手里的六枚时间币，又看看噬时兽。
小家伙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钟表盘眼睛里的指针都在跳跃，像是在说：够赔了吗？够了吗？
林守拙沉默了三秒。
然后，他叹了口气：
“行吧，算你懂事。”
他把时间币递给小陈：“这些够赔你的平板和我的损失了吧？”
小陈接过时间币，眼睛都直了：“够、够了！时间币在黑市上很抢手的，一枚能换一百二十下品灵石……等等，噬时兽怎么会有人间的货币？”
“它三千年前偷的。”林守拙说，“当年昆仑墟有个钱庄失窃，丢了一箱时间币，一直没找到贼。现在看来……是这小家伙藏的私房钱。”
噬时兽：“喵~”
像是在说：这是我的零花钱！
林守拙看着它，忽然有了个想法。
“小陈，”他说，“跟你商量个事。”
“您说。”
“噬时兽的封印，确实是因为天枢门波动而削弱的，算是不可抗力。”林守拙说，“而且它现在看起来……好像挺乖的。能不能这样——让它暂时留在我这儿，我负责看管。等你们昆仑墟那边把封印修复好了，再把它接回去？”
小陈犹豫：“这……不符合规定啊。噬时兽是A级危险生物，需要专业收容……”
“我是青帝。”林守拙打断他，“论对时间法则的理解，整个昆仑墟没人比我强。我看管它，比你们收容更安全。”
小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那……我得请示一下上级。”他说，“而且需要您签一份《危险生物临时托管协议》，明确责任和义务。如果期间发生任何事故，您要负全责。”
“可以。”林守拙点头，“另外，我可以付托管费——就用噬时兽的私房钱付。”
噬时兽：“喵？！”
它似乎听懂了“私房钱”三个字，立刻捂住嘴巴，表示不会再吐了。
但已经晚了。
小陈已经拟好了协议，林守拙签了字。
噬时兽，正式被临时托管在忘忧园艺店。
---
晚上十点，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江小棠的木灵体解封成功，现在正在适应新力量。
噬时兽被林守拙用一道简易的时间结界困在了阳台——结界里放了几件蕴含时间法则的小玩意儿（比如一个坏了的老式闹钟，一个不再走动的怀表），让它慢慢啃，别出来捣乱。
小陈带着时间币和协议回昆仑墟复命了。
店里又恢复了平静。
苏瑶在打扫卫生，白薇在整理货架，阿青在修复被噬时兽弄乱的植物，四影将在厨房准备宵夜。
林守拙坐在茶桌旁，看着阳台上的噬时兽。
小家伙正抱着那个坏掉的闹钟，啃得津津有味。
“师父，”阿青走过来，“您真的要把噬时兽养在店里？它可是A级危险生物……”
“危险是相对的。”林守拙说，“对它来说，我们也是危险生物——会把它关起来的那种。”
他顿了顿：“而且，我怀疑它跑出来，不只是因为封印削弱。”
“那还因为什么？”
“因为寂寞。”林守拙轻声说，“被关了三千年，换了谁都会想出来看看。它今天捣乱，其实更像是……孩子在撒欢。”
阿青若有所思。
“对了，”林守拙想起什么，“明天开始，你负责照顾噬时兽的日常。每天喂它一点时间法则碎片——我教你提取方法。另外，教它规矩，别让它再拆家。”
阿青点头：“明白。”
林守拙起身，伸了个懒腰。
“今天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
他走到厨房门口，对里面说：
“宵夜做好了吗？我饿了。”
江小棠从厨房探出头：“马上好，莲藕汤热着呢，还有新做的蘑菇饼。”
“好。”
林守拙回到茶桌旁，看着店里忙碌的众人，又看看阳台上的噬时兽，再看看角落里静静生长的时光种幼苗。
忽然觉得……
这样的退休生活，好像也挺好。
虽然麻烦不断，意外频发。
但至少……
不无聊。
而且，还能收房租——哦不，托管费。
退休神明嘛，也是要创收的。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