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烛虽然穷，且从小到大几乎都和垃圾为生，但就算吃得再差，他也从未吃过别人吃一半的剩饭剩菜，这或许和爷爷的教育有关吧，更别说是这种掉在地上，还沾有不明液体的东西了。
不过他倒也也没犹豫太久，残咀鼠可不会放过任何掉下来的东西，这蔬菜和肉肠很快就被鼠鼠们消灭了。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的念头甩出去，他不可能去吃这些玩意的，哪怕是死。
他虽然穷，但有自己的尊严，如果能做到这种事情，当初也不会因为想脱离底层冒险去抓絮雨灵而被陷害入狱了。
“不过这里能看见正常的食物，难道是在食堂下面吗？”
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唐烛有着优秀的空间感，即便不特地去计算路程和方向，他也能大概判断出自己在什么位置，但这两天他一直在挨饿，大脑基本已经处于思考迟钝的状态了，更多的还是靠“即时演算”，也就是看到什么之后才靠着本能有所反应。
“感觉不太妙啊……食堂是唯一有充足食物的地方，而这群老鼠也不像是海底会有的生物，八成是食堂饲养的……那这附近很可能有监控在。”
唐烛并不认识残咀鼠，目前有名有姓的灵附兽好几万种，还每天都在增加，他也不过记住了较为常见或出名的几百种而已，残咀鼠这种中高层级的饲养型灵附兽并不是他能接触到的。
他猜的没错，残咀鼠虽然属于放养，但在出没较为频繁的地方，如食堂，是有监控的，主要是为了查看残咀鼠的数量，如果下水道开始拥挤了，那就可以收割掉一批了。
不过由于地下没有光线且潮湿，监控采用的还是以旧时代改进的耐用型红外监控，根据生物散发的热量来成像，并不是特别清晰。
事实上，他已经暴露在监控下一次了，不过，由于他当时有残咀鼠趴在身上啃咬，不一直盯着盯着屏幕看并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再说了，也根本没人会一直盯着残咀鼠看，基本都是每隔一段时间，通过记录来快进扫一遍了事的，而那个时候唐烛还在不在原地就难说了。
“……不行了，已经走不动了……就算有监控也没办法了。”
只要不立即被发现就行，现在首要的还是食物。
“等等……如果这些老鼠吃的是和人类一样的东西，那它们能不能吃啊？”唐烛突然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来。
他这种想法其实并不合理，但他也不需要合理了，这只是在给他自己一个借口而已。
而且，这种鼠类很弱，说明星级不高，大概率只有一星级，或许有可能在完全附身状态下，靠强化过的体质给消化掉……
从腿上抓来一只小一些的，不过差不多也有人头大小，挣扎的力量很大，唐烛不得不用两只手抓着它。
“我的力量已经虚弱到连对付一星级灵附兽都有些勉强了吗……”
他摸了摸残咀鼠的身体，然后用体重和一只手将其按住，另一只手用指甲对准眼睛的位置戳了进去。
“吱吱吱！！！”
叫声很惨烈，但也很快就停下来了。
毕竟只是一星级的灵附兽，比一个普通人类也强不了多少，只要伤到要害还是能直接致死的。
“该怎么吃呢……”
残咀鼠身上的皮毛有一股泔水的馊味，实在是下不了嘴。
“先剥皮看看吧……”
他手上没什么工具，于是便拿从矿区找来的照明用矿石来切割了，好在这种矿石足够硬，勉强划破了残咀鼠的皮毛。
唐烛以前也剥过普通鼠类的皮，对残咀鼠也算是熟门熟路，很快就得到了一只光溜溜的残咀鼠，不过因为环境原因，还是粘上了一些臭水。
皮毛丢在了一旁，此时正有四只残咀鼠在撕扯，而他手上这只，也有两只盯过来了……
看情况他要是敢犹豫一会，保准连带这有些许臭水的鼠肉都没得吃。
直接一口咬上去，肉质居然意外地脆爽，他还以为会很难吃呢。
“嗯……嗯……作为生肉而言，居然还挺好吃？又或者是我太饿了吗？”唐烛嚼着肉，感觉这肉很有劲道，但又不是很硬，和他想象中的高级肉很相似。
甩开几只和他抢肉的残咀鼠，唐烛也不管吃多了会不会有问题，大口撕咬和吞咽着鼠肉。
“咔！”
“草！怎么还有石头？！”
一口下去，崩得唐烛牙齿生疼，他从残咀鼠体内掏出一块半拳大小的晶体看了看，里面没什么能量可吸收，便丢到一边，继续啃食。
很快，这只残咀鼠就被肯光了大部分的肉，唐烛将其丢到一旁，一直和他抢肉的残咀鼠们顿时一拥而上，不出几分钟就扫荡一空。
而唐烛已经把下一只残咀鼠的皮剥好了……
不过这只他没能吃完，因为他感觉到腹部开始痛了。
再怎么适合食用的灵附兽也还是灵附兽，残咀鼠和金灵蛇还不是同一属性，哪怕星级差距很大也还是会有排异反应的。
简单来说，就是吃坏肚子了。
“唔……玛德……唔……”
（此处省略十五分钟的艰难抗争）
“呼——总算好一些了，这玩意确实能吃，但不能多吃……不过吃不死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拉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原样，说明还是有一定的消化率的，唐烛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些力量。
“这里不能久待，还是先离开吧。”
……
此时，食堂监控室。
“这里就是监控下水道的地方了，您看？”
在厨师长的带领下，16栋监管队长张昊辰走进监控室。
“都没人看着监控的吗？”
“呃，是这样的，下水道的监控主要就是用来查看残咀鼠的数量，下水道也不是人去的地方，一般不会特地派人盯着……”
“行了，我知道了，把这两天的监控都调出来，我要一一看过。”
“是是……”
厨师长虽然和监管队长同级，但此时的张昊辰拿着三级权限，地位要比他高一级，他自然得好声好气的。
不过即便是权限高一级，食堂和监管也属于是两个不同的部门，张昊辰想要查看这边的监控得上报，上面同意了才能给他看，所以时间上耽搁了不少，现在才得到批准。
海渊监狱里的食堂有很多个，根据216号的速度来判断，他锁定了几个食堂，其余的已经让属下去查看了，而这个，是距离东泰赛区最近的，也是216号最可能来的，所以张昊辰要亲自来查看。
完全附身下，三星级驾驭者的速度是相对恐怖的，而且张昊辰身上的是速度特化型的灵附兽，他的动态视力甚至可以比拟一部分四星级，所以他直接以128倍速同时查看着16个屏幕的监控记录！
也不知道他的运气算不算好，两天的监控，就算128倍速也要二十多分钟才能放完，而唐烛出现的时间，几乎在末尾了。
也就是说，距离监控里的那一幕，唐烛至少已经离开了二十多分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找到了唐烛。
“找到你了！216号！”
屏幕被暂停在唐烛被残咀鼠啃咬时的画面，虽然红外成像完全看不出人样，但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得出，被残咀鼠包住的应该是一个人，而这个时候可能出现在下水道的人，只有21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