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吊桥的铁链锈得快要断掉，夏华振蹲在桥板下，手里正飞快地摆弄着一双尼龙袜。技能触发的瞬间，粗糙的袜子变得绵软——这是王凯的命令，用纯棉袜子吸足刘伟准备的“水糖浆”，再把它们藏进桥板的裂缝里。
“快点，刘伟说他的技能快到时间了。”夏华振催着旁边的同伙，指尖被糖浆粘得发黏。桥板缝隙里，浸满糖浆的纯棉袜像块深色的海绵，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刘伟则站在吊桥对岸的仓库顶上，手里攥着个老式闹钟。他刚刷新的技能是【能让方圆五米内的电子设备发出持续噪音】，此刻正用手机播放着刺耳的警笛声——这是故意引江永他们过来的诱饵。
“来了。”刘伟低声道。远处的巷口出现了江永的身影，身后跟着马世超和舒刚云，显然是循着声音来的。
江永踏上吊桥的第一步，就觉得脚下有些发黏。他皱眉停住，马世超已经不耐烦地跟了上来：“咋了？”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踉跄时，鞋底死死粘住了桥板。
“是陷阱！”舒刚云低呼，刚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鞋带不知何时缠上了另一块浸着糖浆的袜子，稍一用力就被拽得失去平衡。
仓库顶上的刘伟突然按下闹钟——技能触发，吊桥两端的废弃喇叭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电流声。附近游荡的丧尸被声音吸引，嘶吼着朝吊桥涌来。
“夏华振，动手！”王凯的声音从对岸传来。
夏华振猛地拽动藏在暗处的绳索，桥板下突然弹出一排削尖的铁刺——那是用刘伟之前变色的钢管打磨的，此刻泛着诡异的紫色，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江永反应极快，拽着马世超往旁边一扑，铁刺擦着他们的衣角扎进桥板。但舒刚云的裤腿还是被划开道口子，血珠滴落在糖浆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跳下去！”江永吼道。吊桥离地面不算太高，底下是堆废弃的轮胎。他率先纵身跃下，落地时滚了几圈卸力。马世超紧随其后，却因为鞋底粘着袜子，落地时差点崴了脚。
舒刚云最后跳下，脚踝被铁刺划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三人刚站稳，就见刘伟从仓库顶上扔下来个东西——是夏华振变的纯棉袜，此刻吸足了汽油，还冒着火星。
“轰隆！”袜子在轮胎堆旁炸开，火焰瞬间窜起，正好挡住了丧尸的来路。
吊桥对岸，王凯看着狼狈逃生的三人，冲刘伟扬了扬下巴：“看到了？你的糖浆粘人，他的袜子吸油，再加上点噪音和铁刺——随机技能凑在一起，比正经武器管用。”
刘伟盯着火墙后隐约的身影，舔了舔沾着糖浆的手指。陷阱里的每一环，都是看似无用的技能拼起来的。这感觉，比单纯的厮杀更让人上瘾。
城西废弃的消防站里，江永正用石块支起铁锅煮雨水，角落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他猛地抄起身边的钢管，却见一个穿着破损迷彩服的胖子从通风管里跳了下来，落地时动作稳得像块磐石。
“江永？”男人扯掉脸上蒙着的防尘布，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近二米的身高，左眉骨上有道狰狞的疤痕——是熊胜军，江永入伍时的老班长，传闻在末世爆发初期就牺牲了。
“熊胖？！”江永手里的钢管“哐当”落地，“你怎么……”
熊胜军咧嘴笑了笑，露出颗缺了角的牙：“命硬。”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臂，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昨天刚从尸堆里爬出来，技能刚刷新，你看这玩意儿管用不。”
半透明的面板在他面前亮起：【临时技能：能听懂机械运转的“语言”，持续一小时】
江永还没反应过来，熊胜军已经走到消防站角落的消防车旁，耳朵贴着引擎盖听了半晌。“啧，火花塞积碳，油管堵了三分之一，但核心部件没坏。”他突然从工具箱里摸出扳手，“这技能说，给它灌点酒精当清洁剂，能再跑五公里。”
江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拆开引擎，手指在零件间灵活游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别催，知道你渴了……这螺丝得逆时针拧，你刚才都在喊疼了。”
半小时后，消防车竟真的发出了轰鸣。熊胜军拍了拍引擎盖：“它说谢谢。”
远处传来殷先勇手下的喊叫，似乎在搜查这片区域。熊胜军跳上驾驶座，冲江永扬下巴：“上来。这大家伙说，它能撞开三道铁门，还知道条通往体育馆的近路。”
江永钻进副驾时，瞥见熊胜军腰间别着的军用匕首——刀鞘上刻着他俩当年的编号。车窗外，熊胜军刚才修好的消防栓突然“噗”地喷出水流，正好浇灭了追兵扔来的燃烧瓶。
“它怕火。”熊胜军解释着，猛打方向盘冲过断墙，“随机技能是挺怪，但机器比人实在——你对它好，它就给你活路。”
消防车的远光灯刺破夜色，江永看着老班长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三天后的体育馆对决，他们未必没有胜算。至少现在，他们多了一辆会“说话”的战车，和一个能听懂机械心声的特种兵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