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外医仙来

小小小愿

首页 >> 莲花楼外医仙来 >> 莲花楼外医仙来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逆天邪神 剑道第一仙 植修 武侠世界的慕容复 苟在仙界成大佬 腹黑相公美如花 玄元立道 万法无咎 非凡洪荒 逆天丹尊 
莲花楼外医仙来 小小小愿 - 莲花楼外医仙来全文阅读 - 莲花楼外医仙来txt下载 - 莲花楼外医仙来最新章节 - 好看的武侠修真小说

第9章 琅琊榜9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第九章 暗夜护苏

梅长苏和霓凰在医馆的相见,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李莲花和我守在院中的石桌旁,不敢走远,也不敢靠近。炭盆里的火渐渐微弱,我们也没心思添炭,任寒意一点点渗透进来。厢房的门始终紧闭,窗纸上映出朦胧的烛光,偶尔传出压抑的哭泣声,又很快归于寂静,像被什么东西吞没了。有时能听到低低的说话声,听不清内容,但语气时而激动,时而哽咽,时而平静如水。

时间在这份煎熬中过得格外缓慢。雪花又开始飘了,细碎的,无声的,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李莲花不时添茶,茶水早已凉透,我们却一口未喝。飞流守在院门口,像一尊雪中的雕塑,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当门终于打开时,已近亥时。霓凰先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泪痕纵横,有些地方被泪水冲刷得发红,显然这一个时辰里哭得很厉害。但她挺直着脊背,脚步虽然虚浮,却没有踉跄。走出房门时,她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深深吸了一口气,像要吸进所有的勇气。

她看见我,走过来,深深一礼,腰弯得很低,那是极重的礼节。

“白大夫,谢谢你。”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但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释然,像放下了千斤重担,“这十二年……我终于可以放下了。不是放下他,是放下那些猜测,那些恐惧,那些无休止的‘如果’和‘也许’。”

“郡主……”我想扶她,她却摆摆手,自己站直了。

“他告诉了我一切。”霓凰擦了擦眼泪,但这个动作让更多的泪水涌出来,“火寒毒,江左盟,他这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他要做的事。我知道他现在不能认我,也不能娶我,甚至连多和我说话都要小心。但至少……我知道他还活着,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他不是故意抛下我,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我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敬意。十二年的等待,换来的只是一个不能相认的相见,一个不能公开的身份,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但她没有怨言,没有质问,只有理解和支持。这份爱,深沉得让人心疼,也坚韧得让人敬佩。

“郡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问,声音放得很轻。

“回云南。”霓凰说,眼神望向南方,那里是她的家,她的责任,“我是穆王府的郡主,镇守南境,护佑百姓,是我的责任。我会等,等他做完该做的事,等赤焰军沉冤得雪,等他可以做回林殊。无论要等多久,一年,两年,十年……我都会等。我已经等了十二年,不在乎再等更久。”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恳切:“白大夫,请你好好照顾他。他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差。我知道他的病很重,知道他在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我看得出来,虽然他尽力掩饰,但他起身时扶了下桌子,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按着胸口……白大夫,求你,一定要治好他。”

“我会的。”我郑重地点头,“只要我在一日,就会尽力一日。”

霓凰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托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羡慕我能光明正大地照顾他,能每日见到他。然后,她转身,披上披风,戴上风帽,融进夜色和雪幕里,没有回头。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口,梅长苏才从厢房里出来。他的动作很慢,扶着门框,在门口站了片刻,像在积蓄力气。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清明,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挣扎,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她走了?”他轻声问,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走了。”我说,“她说她会等你,无论多久。”

梅长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吸气声里带着压抑的颤抖:“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这十二年,我让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现在,还要让她继续等……”

“她不需要你还。”李莲花开口,声音沉稳得像山,“她只需要你活着,好好活着,完成你要做的事,然后……去云南找她。她说了,不在乎等多久。”

梅长苏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坚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像淬过火的钢。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感激,更有不容动摇的决心——为了霓凰的等待,为了那些相信他的人,他必须成功,必须活着走到最后。

那一晚,梅长苏在医馆留了很久。我们坐在炉边,炭火重新添旺,茶水重新煮热。他很少说话,大多数时间只是看着跳跃的火苗,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蓄力量。飞流守在门口,蔺晨后来也来了,四个人围炉而坐,竟有种难得的安宁。

直到子夜时分,梅长苏才起身告辞。他的脚步依然虚浮,但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在风雪中依然挺立的松。飞流扶着他,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

“但愿这次见面,能让他真正放下心结。”蔺晨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声说,“这些年,他的心太苦了。苦得连药都带上了苦味。”

“心结易结难解。”我说,“但至少,现在有人和他一起承担了。”

---

接下来的几天,梅长苏的身体状况稳定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心结解开了一部分,或许是因为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和支撑,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眉宇间的郁结散开了些,连带着身体也恢复得快了些。给他诊脉时,能感觉到脉象比之前平稳有力,虽然依然虚弱,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紊乱无力。

我依然每日为他施针调理,重点放在温养心脉、补益气血上。蔺晨也常来探望,带来各种补品和药材,变着法儿地给他调理。飞流还是那个沉默的影子,但看着梅长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安心,少了几分紧张。有时梅长苏看书累了,飞流会默默递上一杯热茶;有时梅长苏咳嗽,飞流会立刻去熬梨汤。那份细致入微的照顾,不像主仆,更像亲人。

医馆的生意照常,甚至更忙了。年关将近,天气寒冷,来看风寒、咳嗽、关节痛的病人越来越多。名声也越传越远,有时甚至会有官员家的女眷,坐着小轿,带着丫鬟婆子,悄悄来求诊。她们大多戴着面纱,不愿透露身份,但看衣着打扮,听谈吐举止,就知道非富即贵。我都一视同仁,该治的病治,该收的钱收——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收成本价,但那些贵妇人往往会多给许多,说是“谢仪”。

这天傍晚,我刚从靖王府回来,正在整理药材——当归、黄芪、党参,分门别类地装进不同的抽屉。李莲花在药房炮制一批新到的附子,需要用姜汁反复浸泡蒸煮,以减其毒性。窗外又飘起了雪,天色暗得早,医馆里点起了几盏油灯,昏黄的光晕染开来,温暖而安宁。

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像擂鼓一样,打破了这份宁静。

“白大夫!白大夫在吗?”是个陌生的声音,焦急万分,还带着哭腔。

李莲花立刻去开门,门刚开一条缝,一个中年汉子就挤了进来,浑身是雪和泥,脸上、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背上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脸色惨白,额头上有个血口,血已经凝固了,但还在渗血。左腿不自然地弯曲,裤管被撕破,露出里面肿胀发紫的小腿。

“大夫,救命啊!”汉子扑通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儿子……我儿子从屋顶上摔下来了!我们住在城西的窝棚区,屋顶漏了,他想上去补,结果踩塌了摔下来……摔下来就不省人事了!我背着他跑了两条街,别的医馆都关门了,只有您这儿还亮着灯……”

“快,抬进来!”我立刻上前查看。那少年呼吸微弱,面色发青,嘴唇发紫,这是严重内伤的征兆。额头的伤口虽然可怖,但只是皮外伤,真正危险的是内伤和骨折。

李莲花和那汉子合力将少年抬到诊床上。我快速检查:额头伤口深可见骨,需要立刻缝合;左小腿明显骨折,断骨可能刺破了皮肉;按压胸口,少年发出微弱的呻吟,脸色更青了——肋骨可能也断了,而且伤到了肺。

“李莲花,准备接骨的工具和夹板,再煎一副活血化瘀的汤药,加三七、血竭、乳香、没药,要快!”我说,一边已经取出针线和消毒药水。

“是。”

我迅速给少年清理伤口,用烈酒冲洗,疼得他在昏迷中也抽搐了一下。然后缝合,针脚细密,尽量不留疤痕。接着处理骨折——这是最麻烦的。小腿胫腓骨双骨折,断端错位,必须立刻复位,否则会留下残疾。

“按住他。”我对汉子和李莲花说,“接骨会很疼,他可能会醒。”

果然,当我用力将断骨复位时,少年惨叫一声,睁开了眼睛,但眼神涣散,很快又昏了过去。他的父亲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眼泪直流,嘴里不停地说:“柱子,忍忍,忍忍啊,大夫在救你……”

接骨用了将近一刻钟。我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骨头对上了,我用夹板固定,从大腿到脚踝,缠得结实又不过紧。接着检查胸腔,果然有两根肋骨骨折,但没有明显刺破肺部的迹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当最后一块夹板固定好,给少年喂下活血化瘀的汤药后,我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像虚脱了一样。

“血止住了,骨头也接上了。”我对那汉子说,声音有些疲惫,“不过你儿子伤得很重,内伤也不轻,需要静养至少三个月。这段时间不能下地,不能乱动,否则骨头长不好,会落下残疾。每天按时服药,三天后来换药,我看看伤口愈合情况。”

汉子千恩万谢,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块碎银子和一些铜钱,加起来可能有三四两银子。他的手粗糙得像树皮,指甲缝里都是泥垢,这些钱,恐怕是他攒了很久的积蓄,也许是一年的工钱。

“大夫,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您收下。”他将布包递过来,手在颤抖,“不够的话……我再去借,我去做工,一定还您!”

我看他衣着破旧,补丁摞补丁,棉袄薄得能看到里面的絮,手上全是冻疮和老茧,显然是做苦力的。这些银子,对他家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

“收你一两银子就够了。”我从中取了一小块碎银,约莫一两重,“剩下的留着给你儿子买点好吃的,买点肉,买点鸡蛋,补补身体。他正在长身体,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营养。药钱我也只收成本价,其他的免了。”

汉子愣住了,随即眼眶红了,眼泪涌出来,又要跪下:“大夫,您真是活菩萨……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扶住他:“好好照顾你儿子就是最好的感谢。三天后记得来换药。这几天让他躺着,别动,如果发烧或者咳血,立刻来找我。”

“哎,哎,记住了,记住了!”汉子连连点头,用袖子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背起儿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送走这对父子,天已经完全黑了,雪下得更大了。李莲花点了灯,我们简单热了热中午的剩饭,草草吃了,便开始收拾诊室。地上的血迹要清理,用过的工具要消毒,药渣要倒掉……每一样都不能马虎。

“今天这少年,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或者我们没有开门,恐怕就救不回来了。”李莲花一边清洗接骨用的木板和绷带,一边说,声音里带着后怕,“那么重的内伤,加上骨折,失血又多……”

“是啊。”我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感觉腰背酸疼,“穷人看病难,有时候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绝症。尤其是这样的外伤,耽误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们才要开这个医馆,而且晚上也要留人值守。”

“所以我们才要开这个医馆。”李莲花重复着我的话,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因为刚洗过东西而冰凉,但掌心温暖,“能救一个是一个。哪怕只能救一个,也值得。”

我靠在他肩上,感觉一天的疲惫似乎减轻了些。是啊,这就是医者的意义——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挽救生命,减轻痛苦。虽然累,虽然有时要面对生离死别,但每次看到病人康复,看到家属感激的眼神,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正说着,放松着,忽然听见屋顶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响动——像猫踩过瓦片,但又比猫的脚步更沉,更刻意。

我和李莲花同时身体一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这不是寻常的声音——是有人在屋顶上行走,而且不止一个,脚步很轻,但瞒不过我们的耳朵。

“有人。”李莲花低声说,几乎是气音。

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我们迅速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只留角落里一盏小灯,然后悄悄退到诊室后面的屏风后面。那里堆着一些药材和杂物,可以藏身,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因为下雪的缘故,月光被云层过滤,显得朦胧而惨淡,在地上投下斑驳模糊的影子。屋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医馆正上方,然后,是瓦片被轻轻掀开的声音,极其细微,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们是从屋顶进来的。不是普通的盗贼,盗贼不会这么专业,也不会选择从屋顶潜入医馆——医馆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药材?银钱?都不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些人的目标……恐怕是我。

果然,门被撬开了,不是暴力破门,而是用专业的工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闩。三个黑衣人像影子一样溜了进来,动作敏捷而协调,显然训练有素。他们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刀身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搜。”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声音粗嘎,像沙砾摩擦,“找到那个女大夫,要活的。主人交代了,不能伤她性命,要抓活的回去。”

他们要活捉我——是要用我来威胁梅长苏,还是要逼我交出什么?或者,是想通过我,得到梅长苏的信任,接近他?

我屏住呼吸,心中快速盘算。李莲花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汗湿,但握得很紧,像铁钳一样。我知道他想保护我,但这样躲着不是办法。这三个人显然有备而来,不找到我不会罢休。而且医馆就这么大,能藏的地方不多,他们很快就能搜到这里。

就在一个黑衣人即将掀开我们藏身的屏风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像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里:“什么人!”

是飞流的声音。

三个黑衣人一惊,立刻转身,刀尖齐刷刷指向门口。只见飞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一身深蓝色的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手中握着一柄无鞘的短剑,剑身在雪光中闪着寒光。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那三个黑衣人。

“小子,别多管闲事。”为首的黑衣人威胁道,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飞流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出手。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短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直刺为首的黑衣人咽喉,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花哨,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招。

黑衣人慌忙举刀格挡,但飞流的剑法精妙诡异,角度刁钻,轻易就突破了防御。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是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黑衣人的肩膀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黑色的夜行衣。

“一起上!”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知道遇到了硬茬子,立刻围攻上来,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刀光如网,罩向飞流。

但飞流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身法灵动如鬼魅,在狭窄的诊室里腾挪闪避,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刀锋,同时短剑如毒蛇吐信,每一招都直取要害——咽喉、心口、眼睛。三个黑衣人虽然训练有素,刀法狠辣,但在飞流面前,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我看得心惊。我知道飞流武功高强,梅长苏说过他“可挡百人”,但亲眼见到还是震撼。这三个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从他们的配合和刀法看,应该是某位权贵蓄养的死士或者杀手,但在飞流手下,却像孩童一般无力,每一招都被轻易化解,每一次攻击都被反制。

诊室里刀光剑影,桌椅被碰倒,药瓶被打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飞流的动作始终精准而克制,尽量不破坏更多东西,显然是在意这里是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不好,撤!”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肩膀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再打下去恐怕要失血过多,想要逃跑。

但飞流不给他机会。短剑如影随形,一个虚晃骗过对方的格挡,剑尖如毒蛇般刺出,正中那人的大腿。黑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

另外两个黑衣人想救同伴,一左一右夹击飞流,却被飞流一个旋身避开,同时短剑横扫,一个黑衣人的手腕被斩断,长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断腕的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手腕倒退,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另一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从窗户逃跑,却被飞流一脚踹在背上,整个人像破布袋一样飞出去,撞在墙上,又滑落在地,咳出一口血,再也爬不起来。

转眼之间,三个黑衣人全部倒地,一个断腿,一个断手,一个内伤,失去了战斗力。

飞流这才收起短剑,走到我面前,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冷意褪去了一些:“白姐姐,没事吧?”

“我没事。”我摇摇头,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满地狼藉和三个呻吟的黑衣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保护梅长苏吗?”

“苏哥哥不放心,让我暗中保护你。”飞流说,声音很平静,“他说最近可能会有人对你下手,尤其是谢玉那边。让我每天晚上在医馆附近守着,有情况立刻出手。”

原来如此。梅长苏早就预料到了危险,而且把最得力的护卫派来保护我。这份心意,让我心中一暖,但也更担心他的安全——他把飞流派来保护我,那他自己呢?

“他自己身边有人保护吗?”我问。

“有。”飞流点头,“蔺晨在,还有江左盟的几个好手。苏哥哥说,谢玉现在最想对付的是他,但他身边防护严密,谢玉不敢轻易动手。反而是你,一个人开医馆,容易下手。”

确实。谢玉动不了梅长苏,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想抓住我来威胁梅长苏。真是卑劣,但也真是谢玉的风格。

我看着地上呻吟的三个黑衣人,问:“他们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飞流走到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面前,蹲下身,扯下他的面巾。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岁,脸色因失血而惨白,眼中满是恐惧和痛苦,但还有一丝顽固。

“说,谁派你来的?”飞流冷声问,短剑抵在他的喉咙上,剑尖已经刺破了皮肤,渗出血珠。

黑衣人咬紧牙关,不肯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是死士的决绝,宁愿死也不出卖主人。

飞流也不废话,短剑往下移,抵在他的胸口,正对心脏的位置:“不说就死。我不喜欢问第二遍。”

那眼神,那语气,不是在威胁,是在陈述事实。黑衣人显然感受到了飞流身上的杀气,那是真正杀过人的杀气,不是装出来的。他终于崩溃了,颤声说:“我……我说!是……是谢侯爷派我们来的。他让我们抓住白大夫,逼问梅长苏的下落和计划,如果问不出来,就用她来要挟梅长苏……”

果然是谢玉。

“谢玉现在在哪里?”我问,声音冷了下来。对病人,我是仁慈的医者;但对这些想害人的人,我没必要客气。

“在……在城西的一处别院。”黑衣人喘着气说,断腿的疼痛让他额头上全是冷汗,“那是他的秘密据点,平时很少人去,只有心腹才知道。在……在青石巷最里面,门口有两棵大槐树……”

“具体位置?”飞流追问,剑尖又往下压了压。

黑衣人说了个详细的地址。我记在心里,对飞流说:“先把他们绑起来,等梅长苏来了再处理。他们伤得不轻,尤其是那个断腕的,不止血会死。”

飞流点点头,从药柜里找出几卷干净的绷带,动作熟练地给那个断腕的黑衣人包扎止血——虽然粗暴,但有效。然后用结实的麻绳将三个人捆得结结实实,又扯下他们的衣角,堵住了他们的嘴,防止他们喊叫或者咬舌自尽。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雪还在下,但小了许多。我和李莲花开始收拾医馆的一片狼藉——倒下的桌椅扶起来,打碎的药瓶扫掉,血迹擦干净。飞流则守在门口,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动静,像一尊不会疲倦的守护神。

约莫一个时辰后,天色大亮,街道上开始有行人走动时,梅长苏和蔺晨匆匆赶来。看到医馆里的情形——虽然已经收拾过,但打斗的痕迹依然明显,墙角还有未擦净的血迹,梅长苏的脸色沉了下来,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

“果然动手了。”他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谢玉这是狗急跳墙了。动不了我,就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你早就知道他会对我下手?”我问。

“猜到了一些。”梅长苏在桌边坐下,蔺晨立刻给他诊脉,怕他激动影响身体,“谢玉最近在朝中连连受挫,我的人已经开始搜集他当年陷害赤焰军的证据,有些证人已经找到了,有些书信也拿到了。他急了,想用你来威胁我,逼我交出证据,或者停止追查。”

“那现在怎么办?”蔺晨问,指了指墙角被捆着的三个黑衣人,“这三个家伙怎么处理?杀了?还是送官?”

梅长苏看着地上三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放他们回去。”

“放回去?”蔺晨一愣,“为什么?放虎归山?”

“让他们给谢玉带个话。”梅长苏淡淡道,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告诉他,他的那些龌龊事,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当年他是如何勾结大渝边将,如何伪造证据,如何陷害赤焰军,如何杀人灭口……这些证据,我都已经掌握。如果他再敢动我身边的人,再敢对白大夫下手,我就把他当年做的一切,连同证据,一起公之于众,送到陛下面前,送到天下人面前。”

飞流依言解开了三个黑衣人的束缚,扯掉他们嘴里的布。那三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互相搀扶着往外逃,断腿的那个几乎是用爬的,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等等。”梅长苏忽然开口。三个黑衣人僵住,惊恐地回头。

“告诉谢玉,”梅长苏看着他们,眼神像看蝼蚁,“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自己去陛下面前认罪,或许还能留个全尸,保住家人。三天之后……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三个黑衣人连连点头,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很快消失在晨雾和雪幕里。

“这样真的好吗?”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心,“谢玉会不会更疯狂地报复?他知道你掌握了证据,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更极端的事。”

“不会。”梅长苏摇头,接过李莲花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谢玉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他知道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就不敢轻举妄动。至少……暂时不敢。而且,我给他三天时间,是给他一个选择,也是给他一个错觉——让他以为我还有所顾忌,还想给他机会。这三天,他会忙着销毁证据,转移财产,安排后路,而不是想着怎么报复。”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李莲花问。

“加快进度。”梅长苏放下茶杯,眼神锐利起来,“谢玉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一定会想办法销毁证据,或者杀人灭口。我必须在他行动之前,把证据整理好,呈给陛下。而且,要给谢玉制造一种错觉,让他以为我还有所犹豫,让他放松警惕。”

“有把握吗?”蔺晨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有。”梅长苏点头,声音坚定,“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从未停止。当年参与陷害赤焰军的人,有些还活着,有些虽然死了,但留下了书信、账本、信物。再加上景琰在军中的关系,我们找到了几个当年幸存的老兵,他们愿意作证。现在,证据链已经完整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行动?”

“三天后。”梅长苏说,“三天后是朝会,陛下会召见文武百官。我会让景琰当众呈上证据,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发谢玉的罪行。到时候,谢玉就算想抵赖,想狡辩,也无济于事。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他逃不掉。”

三天。时间很紧,但足够了。

“这三天,你要格外小心。”梅长苏转向我,眼神郑重,“谢玉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手,但可能会用其他手段——下毒,造谣,或者买通官府来找麻烦。飞流会留下来保护你,寸步不离。蔺晨也会在附近,随时策应。你自己也要注意,吃食饮水要小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接,尽量少出门。”

“那你呢?”我问,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安全,“你身边只有蔺晨和几个江左盟的人,够吗?”

“我有飞流保护,而且……”梅长苏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运筹帷幄的从容,“谢玉现在最想对付的是我,但他不敢。因为一旦我出事,那些证据就会立刻公之于众——我早就安排好了,证据不止一份,存放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人保管。只要我死了,或者失踪了,那些证据就会立刻送到陛下面前,送到御史台,送到天下各大州府。谢玉不敢冒这个险。”

这倒是个好办法。把证据分散保存,让谢玉投鼠忌器。梅长苏的心思,果然缜密。

“你也小心。”我说,还是不放心,“你的身体虽然好转,但还不能太劳累。这三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别操心太多事。朝堂上的事,让萧景琰去处理,你只需要在幕后指挥。”

“我会的。”梅长苏点头,站起身,蔺晨扶着他,“白姑娘,李兄,这次连累你们了。等事情了结,我再好好谢你们。”

“别说这些。”李莲花说,“我们既然选择了帮你,就预料到了会有危险。你保重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梅长苏深深看了我们一眼,没再说什么,在蔺晨和飞流的陪同下离开了医馆。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但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他们离开后,医馆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三天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那将是一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朝堂对决,也是一场迟到了十二年的正义审判。

而我,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不成为梅长苏的负担,同时,继续做好医者的本分——治病救人,在这动荡的时局里,守住一方小小的净土。

---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如常,至少表面如此。

我照常去靖王府给萧景琰治疗,他的旧伤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正常活动,只是阴雨天还会有些酸痛。朝堂上的事,他没有多提,但眼神里的坚毅和紧迫告诉我,他也在为三天后的朝会做准备。

我照常在医馆义诊,来看病的人依然络绎不绝。那个摔伤腿的少年“柱子”三天后来换药,伤口愈合得很好,没有感染,骨折也对位良好。他父亲千恩万谢,非要送我一篮子鸡蛋,说是自家养的鸡下的,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我照常进宫为梁帝和越贵妃调理。梁帝的气色明显好转,失眠减轻了,食欲也好了些,对我更加赏识,赏了不少东西。越贵妃的头疼也基本好了,只是偶尔还会失眠,我给她调整了药方,加了安神的药材。

但暗地里,我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在无声地蔓延。

宫中的守卫明显加强了,尤其是养心殿和昭阳宫附近,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一倍,而且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街上的巡逻士兵也多了起来,五城兵马司的人日夜巡查,盘查可疑人员。偶尔能看到一些陌生面孔在医馆附近转悠,装作路人,但眼神飘忽,见到飞流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又匆匆离开。

谢玉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那三个黑衣人的惨状,以及梅长苏的警告,显然让他投鼠忌器。但这不意味着他放弃了——恰恰相反,他可能正在暗中准备更阴险的反击。

第三天傍晚,梅长苏又来了。他的气色不错,虽然依然苍白,但眼神明亮,精神饱满,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说,声音平静,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朝会,辰时开始。景琰会当众呈上证据,我已经联络了当年的几位老臣,包括告老还乡的前兵部尚书沈追,还有几位军中老将,他们愿意作证。御史台那边也有人支持,会在朝会上弹劾谢玉。”

“有把握吗?”我问,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多余,但还是忍不住问。

“有。”梅长苏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这次,一定要为赤焰军讨回公道,为林家满门讨回公道,也为这十二年所有因此受苦的人讨回公道。谢玉的罪行,罄竹难书,他逃不掉了。”

“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我说,“明天是场硬仗,不仅是朝堂上的对决,也是心理和体力的考验。你要养足精神,保持清醒。”

梅长苏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尘埃落定的从容:“我知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一件……必须做的事。”

“什么事?”

“去见一个人。”梅长苏说,眼神变得深邃,“一个……必须见的人,必须说的话。”

他没有说去见谁,但我猜到了。是梁帝。在正式朝会之前,他需要先见梁帝一面,需要让梁帝有一个心理准备,也需要……试探梁帝的态度。

果然,当晚宫中传来消息,说梅长苏求见陛下,两人在养心殿密谈了整整一个时辰。谈了什么,无人知晓,连贴身太监都被赶了出来。但据说梅长苏离开时,梁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人在殿里坐了很久,直到深夜才熄灯就寝。

而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谢玉府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显然在紧急商议对策。

靖王府也是,萧景琰的书房亮了一夜。

梅长苏的住处,飞流和蔺晨彻夜守护,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我和李莲花,躺在医馆的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雪停了,月光从云层后透出来,清冷地照着寂静的金陵城。这座繁华的帝都,在夜色中沉睡,却不知明天醒来,将迎来怎样的一场风暴。

“担心明天?”李莲花轻声问,握住我的手。

“嗯。”我诚实地说,“虽然梅长苏说有把握,但朝堂上的事,变数太多。谢玉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门生故吏遍布,不会轻易就范。而且……梁帝的态度很关键。他如果念旧情,或者顾忌朝局稳定,可能会从轻发落,甚至不了了之。”

“但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李莲花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就像我们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世界一样。在陈情令世界,魏无羡为了心中的道义,与天下为敌,最终真相大白;在少年歌行世界,萧瑟为了真相,不惜一切,最终沉冤得雪。现在,轮到梅长苏了。我相信,他也会成功。”

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心中稍安。是啊,我们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见证了那么多不屈的灵魂,他们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真相,为了所爱之人,奋不顾身,最终都得到了应有的结局。梅长苏也不会例外。

“你说得对。”我轻声说,“正义终将胜利。我们只要做好该做的事,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身边的人,剩下的,交给天意,也交给他们自己。”

窗外,月明星稀,寒风呼啸。

明天,将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一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日子。

一个迟到了十二年的审判日。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李莲花也醒了,我们默默起床,穿衣,洗漱,生火做饭。一切如常,但气氛凝重。

医馆照常开门,但今天没有病人来——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巧合。小翠来了,见到医馆里凝重的气氛,也小心翼翼,不敢多话。

我无心看病,让李莲花和小翠在医馆守着,自己则站在门口,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此刻应该已经开始了朝会,文武百官齐聚,梁帝端坐龙椅,而梅长苏和萧景琰,正在为那场迟到的正义,做最后的努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慢得像蜗牛爬行。

从清晨到上午,从上午到中午。太阳升起来,又渐渐西斜。医馆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的脚步声。

终于,在夕阳西下,暮色渐起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在医馆前停下,马上跳下一个江左盟的弟子,满脸兴奋,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成了!成了!谢玉被拿下了!陛下下旨,收押天牢,三司会审,重查赤焰军一案!”

消息传来时,整个金陵城都震动了。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街头巷尾,人们奔走相告,议论纷纷,不敢相信那个权倾朝野、嚣张跋扈的宁国侯谢玉,竟然一夜之间倒台,成了阶下囚。

“真的假的?谢侯爷被抓了?”

“千真万确!朝会上,靖王殿下当众呈上证据,谢玉勾结大渝、陷害赤焰军的罪行都被揭出来了!听说陛下当场就怒了,下令拿下!”

“赤焰军?就是十二年前那个谋逆案?难道……真是冤枉的?”

“看样子是。靖王殿下拿出了铁证,还有好几位老臣作证。谢玉想抵赖,但证据确凿,抵赖不了!”

“天啊……七万将士啊,如果真是冤枉的……”

“嘘,小声点,这事还没定论呢。不过谢玉倒了,是真的倒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从街头传到巷尾,从茶楼传到酒肆。整个金陵城,都在为这个消息而震动,而兴奋,而感慨。

傍晚时分,梅长苏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眼下一片青黑,显然这一天耗费了极大的心力。但他的眼神明亮如星,嘴角带着笑意,那是一种释然的、欣慰的、终于放下重担的笑意。

“成功了。”他说,声音有些沙哑,但每个字都带着力量,“谢玉认罪了。虽然还在狡辩,说自己是受人蒙蔽,说证据是伪造的,但铁证如山,他抵赖不了。陛下已经下旨,将他收押天牢,成立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联合彻查当年赤焰军一案。所有相关人证物证,都要重新审理。”

“恭喜。”我由衷地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十二年的冤屈,终于要洗清了。七万忠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还差最后一步。”梅长苏在桌边坐下,接过李莲花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长长舒了口气,“三司会审需要时间,审理、核实、定罪,至少需要一个月。而且谢玉的党羽还在活动,可能会想办法翻案,或者杀人灭口。不过……最重要的障碍已经扫清了。谢玉倒了,他的党羽树倒猢狲散,成不了气候。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梅长苏说,眼神望向窗外渐浓的暮色,“等三司会审的结果,等陛下正式下旨,为赤焰军平反,为林家正名。然后……我就可以做回林殊了。虽然身体已经废了,武功也废了,但至少,我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可以用林殊的名字,去见该见的人,做该做的事。”

他的眼中闪着光,那是十二年来从未有过的希望和解脱。十二年的隐姓埋名,十二年的病痛折磨,十二年的仇恨和筹谋,终于有了结果。虽然身体已经残破,虽然失去了太多,但至少,真相大白,沉冤得雪,他可以做回自己了。

“霓凰知道了吗?”我问。

“还不知道。”梅长苏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等一切尘埃落定,等三司会审结束,陛下正式下旨后,我会亲自去云南找她。到时候……我要用林殊的身份,正式向她提亲。虽然晚了十二年,但……我想给她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笑了。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虽然迟了十二年,虽然经历了太多苦难,但最终,有情人终将重逢,真相终将大白,正义终将到来。

“白姑娘,李兄。”梅长苏忽然站起身,郑重地向我们躬身行礼,腰弯得很深,“这次能成功,多亏了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的医术,我活不到今天;没有你们的掩护和帮助,我也很难在京城立足,完成这一切。这份恩情,梅某——不,林殊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不必客气。”李莲花扶起他,声音温和,“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是做人的本分。你能成功,是因为你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我们只是略尽绵力。”

“对你们来说或许是‘该做的事’,但对我来说,是再造之恩。”梅长苏认真地说,眼神真挚,“你们不仅救了我的命,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支持和帮助。以后若有需要,林殊万死不辞。无论你们在哪里,无论需要什么,只要一句话,林殊定当全力以赴。”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夜幕完全降临,烛火摇曳。梅长苏说起朝会上的细节,说起萧景琰如何当众呈上证据,说起那些老臣如何义愤填膺地作证,说起梁帝如何从震惊到愤怒,最终下旨拿人。说起这些时,他的眼中闪着光,那是一种大仇得报、沉冤得雪的释然和快意。

送他离开时,已近子时。雪又下了,细碎的雪花在夜色中飞舞,像无数的白蝶。梅长苏披上厚厚的披风,在飞流和蔺晨的陪同下,慢慢走进雪幕里,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巷口。

我站在医馆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着满天繁星和飞舞的雪花,心中感慨万千。

十二年的冤屈,终于有了昭雪的希望。七万忠魂,终于可以安息了。而我和李莲花,又完成了一次使命——虽然只是辅助,但见证了一个不屈的灵魂如何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真相,为了所爱之人,奋斗到底,最终赢得了胜利。

“累了吗?”李莲花走到我身边,轻轻揽住我的肩。

“有点。”我说,靠在他身上,“但很值得。看着他们终于有了希望,看着真相终于大白,这种感觉……很好。”

“是啊。”李莲花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暖而稳定,“看着那些被冤枉的人得到昭雪,看着那些作恶的人得到惩罚,看着有情人终将重逢……这就是我们穿越的意义吧。见证,帮助,然后离开,去下一个需要我们的地方。”

我点点头,看着医馆门口那盏在风雪中摇曳的灯笼。灯光温暖,照亮了这条僻静的小巷,也照亮了许多人的希望和未来。

前方的路还很长。三司会审还需要时间,谢玉的党羽还需要清理,赤焰军的平反还需要正式的旨意。但至少,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最艰难的一关已经过了。

光明,就在前方。

正义,终将到来。

而我们,将继续前行,去往下一个需要我们的地方,见证下一个故事,帮助下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路。

---

(第九章 完)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XS5 全球帝国从明末开始 重生首富大佬赖上我 逆徒,你还要忤逆为师多少次? 俯首诱桃 诡异世界:林逸和宋佳 身边仙子和妖女全都不对劲 叱咤金瞳 名柯:一不小心被男神们团宠啦 醉仙葫 梦林游记 萌探胡大发 天道黑户:我在仙界开钱庄 影视:人生新体验 皇上非要为我废除六宫 华夏揽胜:走遍神州总攻略 快穿之直男被迫当娇妻 神弓开天录 莫愁的逆袭人生 顾少夫人又炫夫了 
经典收藏无上丹尊 我在凡人科学修仙 我在镇妖司里吃妖怪 沉兮 侠武倾天下 玉碎无棱 我修道靠瞎练 兰陵王后裔重生终极一班 我的妹妹天下第一 大宋之道主天下 封神之我商纣绝不当昏君 执剑情长 我命如仙 在炮灰的边缘挣扎 诸天万古道 紫金刀 热血之青春无悔 我想要当咸鱼 医途天下 开局,和林诗音结婚 
最近更新莲花楼之剑仙劫 笑傲江湖我为尊 三一门腕豪,开局打哭无根生! 我刷武侠黑料,综武天幕直播了 武凌诸天 我在现代掌控大唐 系统误我!说好的武侠呢? 综武说书:毒舌辣评,女侠破防了 开局董天宝: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唐:开局长生功,血珠救皇后 综武之休闲山庄 综武:系统逼我娶双骄 武林情侠录 综武:我,大宋商业奇才 综武:开局胖揍武林神话 穿梭在电视剧里的我 斗战万界 神雕:开局剑冢,绝代剑仙 神雕开局,黄蓉送华筝入怀中 综武:写个日记,仙子人设崩了 
莲花楼外医仙来 小小小愿 - 莲花楼外医仙来txt下载 - 莲花楼外医仙来最新章节 - 莲花楼外医仙来全文阅读 - 好看的武侠修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