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不到一秒。
黑色的光球，终于没能完成它的“删除”指令，在金色的“秩序”光芒中，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不甘地、无声地，湮灭溃散了！
成功了！
“幽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凌寒抓住这宝贵的机会，她没有停下，而是将扳手的共鸣频率，死死地锁定住那只刚刚攻击她的金属巨蝎！
“给我……停下！”
金色的“秩序”能量，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那只巨蝎。巨蝎体表流淌的能量光芒，立刻陷入了一片紊乱，就像一台被输入了混乱代码的机器。它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那高高举起的尾刺也无力地垂下。
轰然一声巨响，这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史前杀戮机器，像一座小山般轰然倒地，暂时失去了所有机能，变成了一堆无害的金属。
找到了！他们找到了对抗这些守护者的方法！
“李明！分析它的‘指令’频率！同步给所有人！”凌寒大吼道。
“明白！”李明立刻开始操作。
就在凌寒小队绝地翻盘，找到了反击的手段，准备大干一场时——
大殿中央，那个一直被“幽灵”围攻的能量台，光芒猛然大放，一股比之前守护者苏醒时，还要宏大、还要庄严无数倍的意志，扫过了全场。
一个古老、威严、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意识，直接在殿内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失衡’行为已确认……”
“‘资格审查’协议启动……”
“欢迎来到‘平衡试炼’，继承者……”
那个声音顿了顿，冰冷的意志，落在了“幽灵”和他那几个手下的身上。
“……以及……清除目标。”
随着那个宏大声音的落下，殿堂中央的能量台上，无数道柔和的光线交织、汇聚，最终在平台上方，构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五官，没有实体，完全由纯粹的光芒构成，但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令人不由自主想要顶礼膜拜的、神只般的威严。
它，就是这座史前遗迹的引导AI——“回响”。
“回响”的光影之躯刚刚形成，它的“目光”便扫过了全场。当视线落在“幽灵”和他那几个手下身上时，那股意志带着审判般的冰冷与威严。而当它的“目光”转向凌寒和她手中的刷新扳手时，那股意志似乎柔和了一瞬，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与好奇。
“AI？”“幽灵”面对这神迹般的景象，短暂的震惊过后，脸上却露出了更加狂热的笑容，“原来如此！一个更古老、更强大的中央AI！只要破解了你，整个遗迹的最高权限，就都是我的了！”
他完全没有把“回响”那句“清除目标”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AI的常规防御程序。他兴奋地对自己手下那名顶尖的黑客吼道：“别管那些蝎子了！集中所有算力，给我入侵它！我要它的核心代码！”
“是！”那名黑客立刻在自己手臂上的便携式光幕上操作起来，无数道充满了侵略性的数据流，如同一条条毒蛇，射向了半空中的“回响”。
然而，“回响”对这些数据攻击，完全视若无睹。那些足以瞬间瘫痪一座城市网络的数据流，在靠近它光影之躯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平衡试炼，开始。”
“回响”用它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宣布了试炼的启动。但试炼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没有战斗，没有解谜。
在凌寒小队和“幽灵”小队的面前，地面上由光芒构成了两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之上，山川、河流、森林、城市……一个微缩的生态系统被瞬间模拟了出来，其中有代表资源的绿色光点，代表能量的蓝色光流，以及代表不同法则的、颜色各异的稀薄雾气，在缓缓流动。
紧接着，“回响”给出了第一个谜题。
“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因内部‘磨损’加剧，能量循环出现缺口，正濒临崩溃。选项一：投入更多外部能量，强行‘刷新’其生命周期。选项二：找出系统失衡的关键节点，进行‘修复’。”
“这还用选？”“幽灵”身旁的那名黑客发出一声嗤笑，“当然是刷新！修复？太慢了！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我可以瞬间让这个系统重获新生！”
他立刻开始在自己的光幕上进行疯狂的计算，试图用最野蛮的暴力算法，计算出一个投入能量最少、刷新效果最好的数学模型。
几秒钟后，他将自己得出的方案输入了沙盘。
一股庞大的蓝色能量洪流，被注入了那个微缩的生态系统。瞬间，枯萎的森林重新变得翠绿，干涸的河流再次奔腾。但这种繁荣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因为能量的注入太过粗暴，打破了系统内部脆弱的平衡，导致能量循环发生了更剧烈的紊乱和冲突。
轰！
“幽灵”面前的那个沙盘，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直接崩溃，变成了一片混沌的灰色。
“愚蠢。”“回响”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虽然那更像是对程序错误的判定。
而在另一边，凌寒和李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这道题，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为工匠联盟量身定做的。
“修复。”凌寒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李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数据流，目光在沙盘上飞快地扫过，几秒钟后，他便伸手指着沙盘中，一条模拟河流的上游和一片模拟工业区之间的位置。
“在这里！”他语速极快地说道，“河流的‘磨损’，污染了下游的土地，导致农业区减产，而工业区的能源抽取，又加剧了河流的‘磨损’。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我们只需要引导一小部分工业区的能量，在这里建立一个‘净化循环’，就能打破这个死结！”
凌寒点了点头，伸出手，在光芒构成的沙盘上，用象征性的操作，从代表工业区的蓝色光流中，分出了一股极其细微的“支流”，将其引导到了李明所指的那个“磨损”漏洞上。
沙盘上的生态系统，没有发生瞬间的剧变。但是，那条原本浑浊的河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下游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整个系统的绿色光点，以一种缓慢但无比稳定的速度，开始重新增长、扩散，恢复了健康的平衡。
“回响”那毫无感情的意识，在两个沙盘的结果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发出了评判。
“‘野蛮增殖’，行为逻辑倾向于无序扩张，判定为‘失衡’。资格……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