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五年冬,长安的雪落满了西市的琉璃瓦,亚欧商路的驼铃声依旧在街巷间回荡——波斯的香料、罗马的琉璃、西域的美玉堆满了商铺,异族商人操着生硬的汉话与掌柜讨价还价,处处透着盛世的安稳与繁华。
可这份繁华之下,一桩不起眼的商路窃案,却被大唐第一神探狄砚揪出了隐藏的暗流。
西市最大的胡商货栈报案,一批从地中海运来的“琉璃器”在入关后离奇失窃,货主是波斯商人,只说货物价值不菲,却不愿透露具体详情。京兆府初查以为是寻常盗匪所为,可失窃现场既无撬锁痕迹,又无脚印遗留,只在货箱残片上,发现了一枚极淡的十字纹烙印,寻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狄砚接手此案后,先走访了西市所有胡商,又调阅了入关文书,发现这批“琉璃器”实则是罗马教廷的密信,被伪装成货物运输。而十字纹烙印,是罗马圣殿骑士独有的标识,绝非大唐盗匪所能拥有。
“这批货从地中海出发,经波斯、大食故地入关,失窃于长安城外的驿站。”狄砚摩挲着货箱残片上的烙印,眸色渐沉,“圣殿骑士潜入长安,不劫金银只窃密信,必是有不可告人的图谋。”
他随即命人提审驿站看守,看守经不住盘问,终于吐露实情:失窃当夜,曾见一黑袍人翻墙而入,那人左手腕有一道剑伤,且能说流利的波斯语与汉话,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拉丁语,经译官辨认,竟是“东方雄狮,当受神谕”。
无独有偶,就在狄砚追查窃案时,西域黑沙隘口传来零星情报:近月来,常有罗马使团借商队之名,在隘口附近活动,他们不仅打探唐军布防,还暗中联络大食残余部族,且使团中,竟有圣殿骑士随行。更诡异的是,情报中还提到,罗马已与拜占庭结成联盟,正沿地中海东岸向东扩张,其先锋已抵达波斯故地西部,隐隐有窥探大唐疆土之意。
两份线索汇至东宫谋断堂时,李宸翊正与户部官员核查西亚屯田账目。他看着狄砚呈上的十字纹烙印拓片与西域情报,玄铁拐杖猛地砸在案上:“罗马教廷与拜占庭联盟,比大食更具威胁——大食只凭武力,而他们既携宗教蛊惑,又有联盟之势,若渗透西域,必动摇部族归附之心。”
当夜,李佑召李宸翊、狄砚入御书房议事。狄砚将窃案详情与西域情报一一禀明,沉声道:“陛下,罗马联盟横跨地中海,势力遍及欧亚非三洲,其圣殿骑士训练有素、行踪隐秘,此次窃密信、探布防,显然是在为东扩做准备。大食已是过去式,这股势力,才是大唐盛世下的真正隐忧。”
李佑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地中海区域,眉头紧锁:“罗马远在万里之外,却已将手伸到长安,其野心可见一斑。如今大唐刚行收缩之策,若贸然与之为敌,必重陷扩张虚耗的泥潭;可若放任不管,待其羽翼丰满,西域必生大乱。”
“父皇,此事需以‘暗防’为主,不可打草惊蛇。”李宸翊躬身献策,“其一,命狄砚率锦衣卫监控长安所有罗马、拜占庭商人,查清其联络渠道,截获密信;其二,令马岱加强西亚波斯故地的布防,增设暗桩,监控罗马联盟动向;其三,暂缓部族自治推行,加固宗教管控,防止教廷借传教蛊惑民心;其四,命破虏书院研发新式军械,以备不时之需。”
李佑颔首,当即下旨:“着狄砚总领长安异域势力监察,凡涉罗马联盟者,可先擒后奏;马岱严守西亚关隘,严控罗马使团入境;李宸翊总领全局,统筹暗防之策,务必将隐患消弭于萌芽!”
旨意下达后,狄砚即刻行动,在长安西市设下暗哨,果然截获了一封罗马教廷的密信,信中写道:“待神谕传至东方,当联合草原部族,共分大唐疆土”,信末的印章,正是罗马教皇的专属纹章。而马岱也从波斯故地传回急报:罗马联盟已开始拉拢大食残余部族,许以“宗教庇护”,部分部族已心生动摇。
盛世之下的暗流,终于浮出水面。
长安的雪依旧在下,西市的驼铃声仍在回荡,可太极殿的烛火,却燃得比往日更久。李佑立于御座之侧,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对李宸翊道:“大食已灭,却有更强的敌人在远方窥伺。大唐的盛世,从来不是一劳永逸,需时时警惕,步步为营。”
李宸翊拄着玄铁拐杖,望着舆图上罗马联盟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儿臣明白。盛世之下,暗流涌动,唯有以制度固疆、以暗网防敌,方能让大唐的龙旗,不被远方的风暴卷落。”
此时的长安西市,一名黑袍圣殿骑士正混在胡商中,望着太极殿的方向冷笑,他怀中的密信,已写好了联络草原部族的计划;而地中海沿岸,罗马教皇正立于圣殿之巅,遥望着东方,口中默念着“神谕东传,疆土归主”——一场横跨亚欧的新博弈,已在盛世的掩盖下,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