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厢房内，冰晶碎屑如同星尘般缓缓飘落，尚未触地，便被空气中残留的无形寒意冻结，悬浮在半空，折射着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营造出一种诡异而静谧的氛围。
林惊鸿立于这片冰尘星雾之中，青衫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意”虽已收敛大半，但依旧让靠近的人感到呼吸困难，血液流速都似乎变得迟缓。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掌心肌肤细腻如玉，却隐隐透出一种冰蓝的色泽，指尖萦绕着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息。
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执掌冰寒、冻结万物的力量，在他经脉中缓缓流淌。这不再是之前那需要精心操控、有时甚至会反噬自身的寒冰真气，而是一种如同臂使指、更深沉、更纯粹、更接近本源的全新力量——玄冥真气。
然而，伴随着力量而来的，是一种情感上的…隔阂与淡漠。他看着面前泪眼婆娑、满脸担忧与后怕的苏凝霜，心中明明知道应该感到温暖与愧疚，但实际涌起的，却是一种近乎俯视般的平静，仿佛在看一幅与自己相关的、却已有些遥远的画卷。唯有当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与期盼触及他眼底深处那抹尚未完全冻结的柔软时，才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惊鸿…你…你真的没事了？”郭靖撤去内力屏障，走上前，虎目之中充满了震惊与探询。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然迥异于前，那是一种连他都感到隐隐心悸的深邃与寒冷。
黄蓉也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如昔，仔细打量着林惊鸿，尤其是他那双恢复常色、却依旧残留着冰寒余韵的眸子：“内力性质彻底改变，经脉…似乎也重塑了？这简直是脱胎换骨！惊鸿，你可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林惊鸿微微摇头，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冰碴摩擦般的沙哑，但已流畅许多：“晚辈也不甚明了。只知意识沉沦于无尽冰寒之中，得寒心佩之助，偶有所悟，侥幸未死。”他略去了《太初寒寂章》与那庞大信息洪流的具体细节，并非不信任，而是那些知识太过玄奥，连他自己都未能完全理解，更不知从何说起。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心念微动。一缕玄冥真气自劳宫穴缓缓溢出，并非散逸，而是在他掌心上方寸许之处，迅速凝聚、塑形！不过眨眼之间，一柄长约尺半、通体晶莹剔透、剑身流转着森然寒芒的冰剑，便凭空出现！冰剑造型古朴，线条流畅，剑锋处空气微微扭曲，仿佛连光线都能割裂、冻结！
凝气成冰，化虚为实！
这并非简单的内力外放成形，而是真正意义上，以自身真气为引，驾驭天地间的寒气，瞬间创造出拥有实质的兵刃！其蕴含的低温与锋锐，远超寻常精钢宝剑！
郭靖与黄蓉瞳孔骤缩！他们都是当世顶尖高手，见识广博，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段！这已近乎传说中的“炼气化形”！
“好…好精妙的寒气掌控！”黄蓉忍不住赞叹，随即又凝重道，“只是此等力量，阴寒至极，恐伤及自身根本，亦需慎用，莫要迷失其中。”
林惊鸿点了点头，掌心冰剑悄然消散，化作缕缕白气回归体内。“晚辈明白。”他感受着体内虽新生却依旧有些虚浮的玄冥真气，知道黄蓉所言非虚。这力量强大，却也更需强大的心志与体魄来驾驭。他如今的肉身，虽经那古老寒气重塑，强度大增，但与这玄冥真气的潜力相比，依旧显得“脆弱”。
“你伤势初愈，力量未稳，还需静心调养。”郭靖沉声道，“城外战事胶着，暂无大战，你便安心留在府中。”
“郭大侠，晚辈既已苏醒，便无法坐视。”林惊鸿目光转向窗外，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烽火连天的城墙，“蒙古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晚辈虽力量微薄，亦愿尽绵力。而且…”他顿了顿，“我需实战，来熟悉和掌控这新的力量。”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郭靖与黄蓉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他们知道，经历此番生死蜕变，眼前的青年已非吴下阿蒙，其心志之坚，恐已非他们所能轻易劝阻。
“既如此…一切小心。”郭靖最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不适，立刻退回！”
苏凝霜走上前，将一件早已准备好的、内衬保暖皮毛的青色外袍披在林惊鸿身上，轻声道：“林大哥，一切…以安全为重。”
林惊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与这满室寒意格格不入的馨香，那冰封的心湖再次泛起一丝微澜。他点了点头，系好外袍，并未多言，转身便向屋外走去。步伐沉稳，踏在布满冰霜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带着寒气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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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头，气氛依旧肃杀而紧张。连续多日的血战，让每一个守军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麻木，唯有眼神深处，还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杨过正靠在一个箭垛旁，粗暴地撕下染血的绷带，露出下面刚刚结痂的狰狞伤口，随手撒上金疮药，痛得他龇牙咧嘴，眼神却凶狠地扫视着城下如同蚁群般的蒙古军队。他体内的天心兰药力似乎已被完全激发，内力浑厚澎湃，但运用起来却依旧带着几分野性难驯的狂暴。
忽然，他若有所觉，猛地转头，看向登城马道的方向。
只见一道青影，正缓步而上。那人身形挺拔，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与这肃杀的战场格格不入，又仿佛本就该是这冰冷背景的一部分。正是林惊鸿。
“林大哥！”杨过眼睛一亮，立刻跳了起来，几步冲到近前，激动地打量着林惊鸿，“你…你真的好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伸出手，想如往常般拍拍林惊鸿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靠近林惊鸿，他感受到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冻结气血的寒意，让他皮肤泛起鸡皮疙瘩，体内的内力都运转得有些滞涩。这感觉，比面对玄冥叟时更加清晰，更加…深入骨髓。
林惊鸿看着杨过那瞬间僵住的手和眼中一闪而逝的惊疑，心中了然。他主动收敛了周身自然散发的寒意，微微颔首：“杨兄弟，辛苦你了。”
寒意稍减，杨过这才松了口气，但那份疏离感却并未完全消失。他咧嘴笑了笑，掩饰住那一丝不自然：“没事！小伤！倒是林大哥你，感觉…好像变了很多？”他目光落在林惊鸿那双过于平静深邃的眸子上。
“略有机遇。”林惊鸿不欲多言，目光投向城外。只见蒙古军阵依旧严整，投石机间歇性地发射着，神箭手的冷箭不时从刁钻角度射来，引得城头守军一阵紧张。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阴毒气息。
“李莫愁和玄冥帮的人，最近活动频繁。”杨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恨恨道，“像地老鼠一样，时不时冒出来咬一口，防不胜防！尤其是晚上，更是他们的天下！”
林惊鸿点了点头，他那经过蜕变、对能量异常敏感的感知，能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那些阴寒、歹毒的真气痕迹，以及…一丝极其隐晦、仿佛能侵蚀心智的异力波动。李莫愁，果然贼心不死。
就在这时，城下蒙古阵中，一阵骚动。只见一小队约莫二三十人的蒙古武士，在一个百夫长的率领下，脱离本阵，快速向城墙靠近！他们并非抬着云梯，而是人人手持一种造型奇特、如同弯月般的短柄钩镰枪，枪头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没有剧毒！
“是蒙古的‘破城死士’！”旁边一名老兵脸色大变，“他们擅长攀爬，钩镰枪专破盾牌甲胄，凶悍无比！”
那队死士速度极快，如同猿猴般灵巧，利用城墙上之前被投石机砸出的坑洼和裂缝，手脚并用，迅速向上攀爬！城头箭矢射下，却被他们挥舞钩镰枪格挡开大半，即便有射中者，只要不是要害，也恍若未觉，继续亡命攀爬！
“拦住他们！”负责这段防区的宋军将领厉声嘶吼。
守军士兵纷纷挺起长枪，向下攒刺，滚木礌石也随之落下。但那队死士极其悍勇，钩镰枪挥舞，竟能勾住刺下的长枪，借力向上，甚至将守军拖下城墙！惨叫声接连响起！
杨过怒吼一声，便要冲上前。
“我来。”林惊鸿淡淡开口，一步踏出，已至垛口边缘。
他并未拔剑，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如同壁虎般迅速逼近的蒙古死士。为首那名百夫长，脸上带着狰狞的嗜血笑容，钩镰枪已然举起，瞄准了林惊鸿的胸膛，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这个不知死活、敢站在最前方的宋人开膛破肚。
就在那百夫长跃起，钩镰枪带着恶风刺来的瞬间，林惊鸿动了。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伸出，对着那疾扑而来的百夫长，轻轻一点。
没有凌厉的指风，没有浩大的声势。
但就在他指尖点出的刹那，以他指尖为中心，前方数丈范围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热量，温度骤降至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甚至包括那百夫长呼出的白气、身上沾染的血雾，都在万分之一秒内，凝结成了无数细密无比的、闪烁着致命寒芒的冰晶之刺！
“咻咻咻——！”
如同无数无形的冰针同时爆发！那百夫长前冲的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狰狞的笑容凝固，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填满！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那细微却无比锋锐寒冷的冰刺侵入！血液在血管内冻结，肌肉纤维被撕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在空中化作了一尊保持着前扑姿态的冰雕！阳光照射下，冰雕内部那凝固的惊恐面容与扭曲的身体线条，显得无比诡异和恐怖！
而这，仅仅是开始！
那无数细密的冰晶之刺，在贯穿、冻结了百夫长之后，去势不减，如同拥有生命的死亡风暴，向着其后那些仍在攀爬的蒙古死士席卷而去！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密集响起！那些凶悍的蒙古死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一个接一个地僵立在原地，或是保持着挥舞钩镰枪的姿势，或是抬头望天意图格挡，尽数化作了姿态各异的冰雕！他们的生命力在极致低温下瞬间湮灭，连一丝挣扎都未曾留下。
转眼之间，城墙这一段，多出了二十多尊散发着森然寒气的“艺术品”。阳光照射在晶莹的冰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与周围血腥的战场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整个城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宋军士兵，都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看向林惊鸿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敬畏，甚至…恐惧！这已非人力所能及，简直是鬼神手段！
杨过也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知道林惊鸿变得不同，却也没想到竟是如此恐怖！举手投足间，冻结数十悍卒于无形！这比他悍勇搏杀，效率何止高了十倍？
林惊鸿缓缓收回手指，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动用了新悟出的“玄冥真气”的一种精妙运用——【冰尘劫】。将真气极度凝练，化为无形无质的寒息，瞬间改变局部环境，引动空气中一切水分乃至生灵体内的液体瞬间结晶，从内部进行毁灭性的冻结。消耗虽不大，但对真气掌控的要求极高。
他需要这样的实战，来磨砺这新生却强大的力量。
“清理一下。”他对旁边兀自目瞪口呆的守军将领吩咐了一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将领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林…林大人！”语气中已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林惊鸿不再理会城下的冰雕，转身走向城墙其他段。他所过之处，守军士兵无不自发地让开道路，低头垂目，不敢直视。
杨过看着他的背影，用力咽了口唾沫，眼中神色复杂，有钦佩，有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他拼死搏杀，不及林惊鸿随手一指。力量的差距，似乎在这一刻，被拉大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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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隐星稀，寒风呼啸。
蒙古大营，金顶大帐内，灯火通明。兀良合台面色阴沉地听着斥候的回报。
“…城头宋军士气有所回升，尤其是那名叫林惊鸿的小子再次出现，手段…手段诡异莫测，举手间便冻结了我一队破城死士…”
“废物！”兀良合台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木桌瞬间布满裂纹，“一群废物！连一个受伤初愈的小子都对付不了！”
霍都、达尔巴、李莫愁等人皆在帐中，闻言脸色也不好看。
李莫愁眼中寒光闪烁，冷声道：“那小子确实邪门！其寒气之精纯阴毒，远胜从前，似乎…因祸得福，有了奇遇。此子不除，终是心腹大患！”
“他现在在何处？”兀良合台问道。
“据眼线回报，他今日在城头现身片刻，展示雷霆手段后，便返回了郭靖府中，似乎仍在调息。”霍都回道。
“好！”兀良合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便按原计划行事！李道长，玄冥叟，你们的‘蚀骨毒烟’和‘阴磷毒火’准备得如何了？”
李莫愁取出一枚龙眼大小、色泽黝黑、表面仿佛有氤氲黑气流转的弹丸，阴恻恻道：“‘蚀骨烟瘴’已成，此物需以内力激发，化作无形烟瘴，顺风可飘散数里，专克内力，时效三个时辰。”
玄冥叟也嘶哑着开口，他双臂依旧不便，但身后一名弟子捧上一个密封的陶罐：“‘阴磷毒火’在此，沾物即燃，水火难侵，只需投掷于城门、箭楼之上，顷刻间便可化为火海！”
“很好！”兀良合台站起身，走到帐外，感受着呼啸的北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天助我也！今夜北风甚疾，正合我用！霍都王子，贾似道那边…”
霍都自信一笑：“大帅放心，已联系上新任安抚使的心腹，今夜子时，他们会设法在城内制造几处混乱，吸引郭靖等人的注意力。届时，我们便可趁机行事！”
“好！传令下去，全军饱食，子时一到，听我号令，发动总攻！李道长，玄冥叟，你们随我亲临前线，施放毒烟毒火！霍都王子，达尔巴，率领精锐，待毒烟生效，城门火起，立刻给我冲进去！今夜，我要让襄阳，鸡犬不留！”
“是！”帐内众人齐声应诺，杀气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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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至，襄阳城内，万籁俱寂，唯有呼啸的北风卷动着旌旗，发出猎猎声响，如同冤魂的哭泣。
郭府，林惊鸿并未入睡。他盘膝坐于榻上，并非运功，而是以意识沉入那《太初寒寂章》的玄奥意境之中，进一步熟悉和稳固着体内的玄冥真气。忽然，他心头毫无征兆地一跳！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浓烈恶意与阴毒气息的能量波动，顺着凛冽的北风，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襄阳城，向着城墙方向蔓延而去！
这波动…是李莫愁的毒！而且，绝非寻常毒药，其中蕴含着一种能侵蚀、麻痹内力的诡异力量！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冰蓝之色一闪而逝！身影已如鬼魅般穿窗而出，几个起落便掠上附近最高的屋顶，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向北方！
只见城外黑暗的蒙古军阵方向，一股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淡淡薄雾般的黑色烟瘴，正借着强劲的北风，向着襄阳城头迅速弥漫而来！那烟瘴所过之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污浊！
与此同时，城墙几处偏僻角落，几乎同时燃起了数处火头！那火焰并非正常的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幽绿色，火势蔓延极快，且遇水不灭，反而烧得更旺！正是玄冥帮的“阴磷毒火”！
“敌袭！毒烟！小心火攻！”林惊鸿运起内力，声音如同冰线穿透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遍小半个城墙！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那黑色烟瘴速度极快，已然触及城墙！一些正在巡逻或值守的士兵，吸入那无色无味的烟瘴，初时并无感觉，但当他示警，众人紧张之下运功戒备或是情绪激动时，毒性立刻发作！
“啊！我的内力…”
“手脚发软…”
“提不起劲…”
惊呼声、瘫倒声瞬间在城头各处响起！大量守军只觉得浑身筋骨酸软，丹田内力如同被冻结般难以调动，纷纷软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唯有少数功力较为精深、或是恰好处于上风口未曾吸入毒烟的将士，还能勉强支撑，但也是脸色发白，实力大减！
城头防线，瞬间崩溃近半！
而与此同时，那几处幽绿色的“阴磷毒火”已然蔓延开来，开始灼烧城门楼和附近的防御设施，刺鼻的毒烟与那“蚀骨烟瘴”混合在一起，更是雪上加霜！
“哈哈哈！郭靖！黄蓉！今夜便是你们的死期！”城外，传来了霍都嚣张无比的狂笑声！蒙古军阵中，战鼓雷动，无数的火把瞬间亮起，如同繁星落地，照亮了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蒙古大军！冲锋的号角凄厉划破夜空！
总攻！开始了！
郭靖与黄蓉的身影第一时间出现在城楼之上，看到城头大片瘫软的士兵和蔓延的毒火，脸色瞬间铁青！
“是李莫愁的毒！还有玄冥帮的鬼火！”黄蓉急声道，“靖哥哥，必须立刻阻止毒烟蔓延，扑灭毒火！否则城门危矣！”
郭靖怒吼一声，降龙十八掌的刚猛掌力如同狂风般扫向弥漫的毒烟，掌风过处，毒烟为之一清，但那烟瘴源源不绝，随风而来，范围太大，他一人之力，难以尽数驱散！而那阴磷毒火，更是难以扑灭，反而有越烧越旺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如同撕裂夜空的寒电，自郭府方向疾掠而至，稳稳落在城楼最高处！
林惊鸿！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城下汹涌而来的蒙古大军，扫过那弥漫的黑色烟瘴与幽绿毒火，最后，落在了远处蒙古军阵前，那几道散发着阴毒气息的身影之上——李莫愁、玄冥叟，以及被众多高手簇拥着的兀良合台！
“你们的把戏，到此为止了。”
他缓缓抬起双手，体内那新生的、仿佛蕴含着北冥渊海的玄冥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起来！周身寒意暴涨，空气以他为中心，发出咔咔的冻结之声！
今夜，他将以这城墙为界，以北风为凭，让蒙古人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冰封绝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