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甚至悄悄往他怀里缩了缩，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秦飞低头看着怀中人柔软的发顶，心里那点关于“后宫倒戈”的顾虑又冒了出来，却很快被压了下去。先把眼前这尊“女帝”哄好了再说，至于其他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要是倒戈了，大不了他秦飞使出三十六计“苟”为上策。
“来，干杯！”秦嫣然举起杯子，眼底满是笑意，“祝你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祝我终于不用再当电灯泡！”
秦飞和柳如烟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杯子，三只玻璃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酒液入喉，带着点辛辣，却又裹着说不尽的甜。
柳如烟喝得不多，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抬头看向秦飞，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秦飞，以后不许再用那什么三不原则糊弄人。”
“遵命！”秦飞挺直腰板，故意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以后柳大小姐说东，我绝不往西；柳大小姐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
“贫嘴！”柳如烟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力道却温柔得很。
秦嫣然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菜来——得，这顿饭算是没白请，不仅拆穿了两人的小秘密，还见证了一场表白，值了！
饭局过半，杯盘狼藉间还留着暖意。秦嫣然放下筷子，突然一拍脑门，故作匆忙地站起身：“哎呀，光顾着看你们撒糖，差点忘了我还有急事要办！”
她冲两人挤了挤眼，眼底藏着了然的笑，一边拎起包一边往后退：“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啦，账我已经结过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到包间门口，临关门时还特意探回头，补了句：“秦飞，好好把握机会啊！”
门“咔嗒”一声轻轻合上，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包间里只剩下秦飞和柳如烟两人，空气里忽然多了几分微妙的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了几分。
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秦飞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碰过酒杯的微凉，目光不自觉往柳如烟那边飘——她正垂着眼，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没吃完的米饭，耳尖的红晕还没褪去，侧脸的轮廓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忽然有点局促，平时的油嘴滑舌不知跑哪儿去了，喉咙动了动，才挤出一句：“那……我送你回去？”
柳如烟抬眼，撞进他带着点无措的目光，心里悄悄软了一下，嘴上却还是带着点小傲娇：“嗯。”
两人并肩走出餐厅，晚风带着点初夏的凉意，吹得柳如烟鬓边的碎发轻轻晃动。秦飞下意识往她身边挪了挪，半边肩膀微微前倾，像是想替她挡点风，动作自然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柳如烟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嘴角弯了弯，却没点破，只是放慢了脚步，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街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极了他们之前那层没捅破的窗户纸。
秦飞心里盘算着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些废话，又怕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他偷偷瞥了眼身边人，见她神色平静，只偶尔低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忽然想起刚才在包间里的表白，心脏又不争气地跳快了几分。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刚才在里面，我没说胡话。”
柳如烟脚步一顿，转头看他：“我知道。”
晚风裹着初夏的暖，漫过街边的梧桐叶，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秦飞和柳如烟交握的手上。
秦飞的掌心温热，牢牢裹着柳如烟微凉的指尖，拇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带着点笨拙的温柔。他侧头看她，暖黄的路灯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耳尖还凝着未散的红晕，像熟透的樱桃。
“风大，冷不冷？”他停下脚步，松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外套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裹住柳如烟单薄的肩头，暖意瞬间漫遍全身。
柳如烟拢了拢外套，抬头看他，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意，带着点傲娇的软：“还好。”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他身边又靠了靠，肩膀轻轻贴着他的胳膊，像是找到了最安稳的依靠。
秦飞心头一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划过柔顺的发丝，触感好得让他舍不得松开。“笨死了，冷就说，逞什么强。”语气里带着点宠溺的嗔怪，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柳如烟被他揉得头发微乱，却没躲开，反而微微仰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路灯的光，也映着她的身影，清晰又专注，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又热了几分。她伸手拍开他的手，却没用力，声音细若蚊蚋：“别动手动脚的。”
“好好好，不动。”秦飞笑着举手投降，却顺势牵住了她的手，这次握得更紧了些，“那咱们慢慢走，不急着回去。”
两人并肩前行，影子在路灯下时而拉长交叠，时而紧紧依偎。没有多余的话语，只偶尔交换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秦飞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心里甜得发腻——管他身后有多少莺莺燕燕，此刻，他只想牵着眼前人的手，把这温柔的夜色，走成一辈子的模样。
柳如烟悄悄侧头看他，看着他嘴角噙着的笑意，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忽然觉得，所谓的女帝尊严，所谓的骄傲矜持，在他面前，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只要能这样牵着他的手，慢慢走下去，就很好。
街边拐角处飘来甜腻的奶香，是家推着车卖手工甜筒的小摊，暖黄的灯串绕着车沿，在夜色里亮得格外讨喜。
秦飞鼻子嗅了嗅，拉着柳如烟往小摊走：“要不要尝尝？这家甜筒奶味特足，我以前路过常买。”
柳如烟没反对，任由他牵着走到摊前，看着他熟稔地跟老板说“要两个原味，少放甜酱”，指尖还下意识替她拢了拢肩上的外套，怕夜风灌进来。
甜筒递过来时带着微凉的凉意，脆筒壳簌簌掉着糖粒。柳如烟咬了一小口，绵密的奶油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奶香裹着晚风，让她忍不住弯了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