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石突然震动，一股热流从维恩的指尖冲进身体。他还没反应过来，暗渊已经消失在黑雾中。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力量贴地袭来，速度快得看不清。维恩胸口一空，命石碎片被夺走了。
他的灵枢像是塌了一块，整个人晃了一下，单膝跪在地上。他右手抓住左臂，想稳住体内乱窜的力量。光明和黑暗的魔力在他经脉里乱撞，像两股对冲的水流。左眼金光闪个不停，右眼银光变得很弱，视线也开始发黑。
塞琳娜立刻感觉到不对。她本来靠着他站，现在发现他在往下倒，马上伸手去扶。但她一碰他就知道，他自己都撑不住了。她抬头看向暗渊，看见那团黑影正慢慢凝聚成形，手里握着命石。石头微微发亮，照出他眼睛里的红光。
骨鸦站在骸骨巨鹰背上冷笑一声。他举起人骨法杖，顶端开始聚集一团绿光。他没急着动手，只是盯着维恩看，像是在等猎物自己倒下。他知道，命石一旦离开主人，对方就会受到反噬。维恩才刚到八阶，根本扛不了多久。
塞琳娜咬紧牙，手按在腰间的碎星短剑上。她的魔力快没了，刚才几次瞬移已经让她经脉发痛。但她不能停。这枚命石太重要，不只是力量的关键，更是阻止伪神苏醒的唯一希望。如果落到敌人手里，整个大陆都会遭殃。
她深吸一口气，用舌尖顶住上颚，靠疼痛让自己清醒。然后她调动最后一丝空间之力，脚下地面一扭，人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她已在暗渊右侧，只有两步远。她左手直抓命石，右手拔剑横砍，动作干脆利落。
暗渊没想到她会突袭。他抬起手臂想用影噬挡，但塞琳娜更快。碎星划过他的手腕，溅出一串黑血。命石飞出去，在空中转了一圈，停在半空不动了。
维恩抬头看见这一幕，意识模糊了一瞬，又被命石的震动拉回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不是想的时候。他用匕首撑地，勉强站起来，右手凝聚起一团黑色能量。这是他在极限下唯一能用的招——暗刺。
他没有打向暗渊，而是射向命石下面的地面。暗刺炸开一圈黑波，气流一乱，命石偏了一下。这也打断了暗渊控制它的节奏。就在那一瞬间，塞琳娜的手几乎碰到命石。
她的手指刚碰到石头，影噬就像藤蔓缠上手腕。皮肤立刻变黑，像烧焦一样，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她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碎星，剑尖指着暗渊喉咙。哪怕只剩一口气，她也要逼他后退。
暗渊开口了，声音沙哑：“你不怕死？”
塞琳娜没回答。她呼吸很重，额头的银发被汗黏住，眼神却格外亮。她想起妈妈唱过的歌，想起灰烬镇的大火，想起维恩第一次牵她的手。她战斗不是为了活，而是不想再失去。
骨鸦在高处冷笑，法杖缓缓压下。那团绿光已经准备好，只要打出去，就能同时杀死两人。他知道维恩撑不住第二次攻击，也知道塞琳娜的空间之力快耗尽了。这场战斗，结果已定。
维恩站着，胸口剧烈起伏。他感觉灵枢快要裂开，每跳一下都像撕裂一样疼。但他还站着。他看着空中的命石，看着塞琳娜流血的手，看着暗渊冷漠的眼睛。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低声说：“守住它。”
这三个字很轻，却像刀一样劈开空气。塞琳娜听见了，手指用力，指甲几乎抠进命石边缘。她的手腕已经被影噬爬到小臂，皮肤裂开，血不断渗出来。但她还在往前够，哪怕身子已经开始摇晃。
暗渊抬起左手，更多黑雾从地上升起，准备把命石拉回去。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时间在他这边。再过几秒，骨鸦的攻击就会落下，维恩必死，塞琳娜也会倒。
就在这时，维恩动了。他不再靠匕首撑着，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差点让他跪下，但他撑住了。他把剩下的魔力全集中到喉咙，那是伊格尼斯教他的方法——用声音引动力量，以性命为代价。
他张开嘴，没有念咒。三个音节卡在舌尖，还没发出，体内的命石突然再次震动。这次不是热流，而是一种回应，像是来自很久以前的回声。
塞琳娜的手终于碰到命石。她五指张开，想把它握紧。可就在她要成功的瞬间，影噬猛然收紧。整条右臂剧痛，像骨头被碾碎。她整个人被往后拉，身体失去平衡。
骨鸦的法杖彻底压下，绿色能量飞射而出。
维恩双眼同时亮起金光和银芒。
命石在空中旋转，光芒忽明忽暗。
塞琳娜的手指滑过石面，一滴血落在上面，化作细小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