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郊外小树林
“大师姐，你当真要为了察木龙，放弃下一代掌门之位？”伏天香声音轻得像山巅的雾。
伏天娇笑意漫过眼底：“自然是真的。”
“你……当真想好了？”
“想得再明白不过，才急着来告诉你。”她语气里藏着按捺不住的轻快，仿佛已望见远方的云。
伏天香蹙起眉：“可天山派怎么办？师父他……素来最看重你。”
“我会和天山派做个了断的，而后便与他远走天涯。往后江湖事、门派责，都与我们无关了。”伏天娇抬眼时，眸中已没了半分犹豫。
空气静了片刻，伏天香才小声问：“那……我呢？”她望着眼前人，目光里裹着从小到大的依赖与希冀。
“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不过你不会孤单的。”伏天娇笑着点她的额头，“你不是心悦江子安吗？他会好好待你的。虽然瞧着风流，可那日为察木龙挺身而出的模样，倒显了几分赤诚。况且，能得龙珠认主的人，人品总不会差吧。”
因为察木龙的缘故，她对江子安的成见，早已悄悄消散。
“大师姐！你胡说什么呢！谁心悦他了！”伏天香脸颊瞬间染透霞色，连耳尖都红了，慌忙别过脸。
“哈哈哈……”伏天娇笑得肩头轻颤，“小丫头还会害羞？先前唐家兄弟喊你二夫人时，怎不见你反驳半句？”
“哎呀大师姐！好端端的，怎么倒拿我说笑了！”伏天香晃着她的衣袖，语气里满是娇憨，脸颊的红晕还没褪去。
伏天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底亮着坦荡的光：“喜欢有什么好藏的？就像我对察木龙，这份心意从来没打算瞒谁。”
“可大师姐，为了他放弃掌门之位、离开天山，真的值得吗？”伏天香望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值得！”伏天娇几乎没有思索，声音清亮又坚定，“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往后想起今日的选择，我也绝不会后悔。”
“这么笃定呀？”伏天香见她眼底毫无迟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语气也轻快起来。
“后悔二字，从来不在我伏天娇的字典里。我要的从不是什么掌门之位，而是能与心爱之人并肩看遍山河的日子，哪怕日后风餐露宿，也比困在那天山之巅孤独终老强。”
她转头看向仍有些忸怩的伏天香，眼底盛着温柔的笑意：“你呀，就是太怕旁人说闲话。感情这回事，本就该像山间的溪流，顺着心意走才畅快。若总想着藏着掖着，反倒辜负了自己的心意。”
伏天香被她说得低下头，指尖轻轻绞着衣角，耳尖却依旧泛着红：“可江大哥他，还有别的女人，我总怕……”
“怕他待你不真心？”伏天娇打断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傻丫头，真心从不是挂在嘴上的，是藏在那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动作里。他若只图热闹，何必在你身上费这些心思？你呀，就是把‘怕’字搁在了前头，倒忘了看看他眼里的光，是不是只在对着你时才亮。”
伏天香垂着的头微微抬起，眼底的迷茫散了些，指尖绞着的衣角也松了松，小声道：“可……可我还是不敢主动……”
“我的傻妹妹哟。”伏天娇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打趣的温柔，“你瞧瞧人家上官飞燕，如今凑在江子安身边，又是递水又是谈天，半分生分客气都没有。
你若是真把那颗心放在他身上，可得攥紧些才是。不然啊，你这二夫人，可就要被别人抢了先咯！”
“大师姐！你又拿我打趣！”伏天香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伸手轻轻推了伏天娇一把，眼底却藏着几分被点醒的微光。
她指尖捻着衣角转了转，声音细若蚊蚋：“可主动……多难为情啊，万一他没那个意思，岂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伏天娇笑着打断：“哪有那么多万一？唐家兄弟都喊你二夫人了，他要是真没心思，早该反驳了，哪会任由他们喊？”
伏天香被说得心头一跳，垂眸望着自己的鞋尖，指尖的力道渐渐松了。过了片刻，她才小声嗫嚅：“那……那我就主动试试？”
“这才对嘛！”伏天娇拍了拍她的肩，眼底满是笑意，“我们天香这么好，只要敢往前迈一步，江子安肯定会接住你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客栈。
“江大哥呢？”伏天香一回到客栈就到处找江子安的人。
“子安哥哥去秋水山庄找我爹了，说是去下聘礼。”上官飞燕炫耀的扬了扬脖子。
伏天香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摆，连声音都轻了几分：“下……下聘礼？”她望着上官飞燕得意的模样，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方才和大师姐说笑时的轻快，转眼就散得没了踪影。
伏天娇瞧出她的失神，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了扶她的胳膊，转头对上上官飞燕，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探问：“怎么突然就要下聘礼了呢？你们进展也太快了点吧？三夫人。”
上官飞燕脸色一僵，面露一丝尴尬。
“子安哥哥之前答应我爹用龙珠当聘礼，这会就是去给我爹送龙珠的。”
“龙珠？他连龙珠都舍得送出去？”伏天娇惊呼之后将目光看向察木龙。
察木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因为有上官飞燕在场他也不好将江子安准备坑上官云的事说出来。
伏天香神情有些失落，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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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山庄的僻静角落，青竹掩映，风过叶响恰好掩去人语。江子安立在竹下，见上官云阔步而来，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颗莹润的珠子，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熟稔：“上官堂主贵人多忘事啊，亏我还一直想着你。”
话落，他手腕轻扬，那颗流转着暗光的龙珠便直直飞向上官云。
“龙珠！”上官云眼疾手快接住，指腹摩挲着龙珠冰凉的表面，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倨傲瞬间被狂喜取代。他抬眼看向江子安，笑意里满是算计的热络：“好贤婿！飞燕果然没看错人！”
“恭喜岳父再得一颗龙珠，称霸江湖指日可待，等我和飞燕成了亲，我逍遥派便改作忠信堂分部，往后全听岳父调遣。”每说一句，他都觉得喉间泛着恶心。
“好好好！”
上官云满心都在龙珠上，敷衍地摆了摆手，“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回去就昭告武林，办了你和飞燕的婚事。”
他将龙珠小心翼翼揣进怀里，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片刻后，上官云似是想起什么，收了笑意，摆出武林盟主的正色：“对了，秋若枫那小子，近来正以报杀父之仇为由，四处拉拢武林人士要对付你们。我身为盟主，表面上总得站出来主持公道，不过你放心。”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笃定，“有我在，保你们安然无恙。”
江子安眼底掠过一丝不屑跟嘲讽，嘴角却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有岳父这句话，我自然放心，简直是放一百个心。”
两人又虚与委蛇地客套了几句，上官云便匆匆离去。江子安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我的好岳父，你的时间不多了，四颗龙珠可是你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