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个办法...”
次日清晨，废丹房外贴出告示：
“即日起，所有废丹需经许管事查验后方可处理，违者重罚！”
告示下还挂着赵铁柱爆裂的尸体画像，旁边用朱砂写着“前车之鉴”四个大字。
张元德站在人群后冷笑：“装模作样！”
在他看来，许长生此举不是为了杂役好，而是害怕有人像他一样成为新的管事。
当然，持张元德这样看法的，不在少数。
反正许长生已经仁至义尽，那些执意要吃废丹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他们去吧！
...
一个月后。
许长生站在废丹房二楼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管事玉牌。
楼下三十多名杂役正在分拣废丹，每个人都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范围。
经过他一个月的严查，偷吃废丹的情况少上许多，但依旧屡禁不止。
“许师兄，杨账目今日休息，这是今日小的代为整理的废丹名录，请您过目。”
一个满脸堆笑的干廋杂役，恭敬地递上玉简，许长生记得这人。
他叫高寻，在未入太一仙门前，听说还是赵国某县财主之子。
但此人心性不行，喜欢欺凌弱小。
之前许长生还是杂役的时候，可没少受他嘲讽和欺负。
两个月前，还故意把蚀灵液溅在他左臂上。
幸好他后来得到血髓丹，否则肯定会留下终身疤痕。
高寻一直害怕许长生报复，这半个月连送好几次灵石碎片，平日也是尽心讨好。
许长生收了东西，倒没有刻意为难他。
他刚成为管事不久，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刻。
要是一上任就排除异己，无疑是将一众杂役，往张元德那边推。
张元德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放桌上吧。”
许长生头也不回地说道，目光依然盯着窗外。
成为管事后，他获得了这间独立的值守室，但也失去了自由活动的空间。
现在至少有十几双眼睛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张元德的亲信、觊觎他位置的竞争者、甚至可能还有执法殿安插的眼线。
等杂役退下，许长生才转身查看玉简。
神识扫过，他眉头微皱——今日的废丹数量比往常多了三成，其中不乏炼气后期才会服用的“凝元丹”废品。
“看来炼丹峰在为宗门大比做准备...”
宗门大比一年一次，又分为外门大比，内门大比和筑基大比。
其中筑基大比是三年一次，外门和内门则是一年一次。
每次大比，都是丹药大销的时候。
炼丹峰哪儿能放过这个机会？
许长生随后又来到废丹池，不动声色地，将几颗品相较好的废丹收入袖中。
以前杂役时，没什么人关注，而且盗取的又基本是废品最多的聚气丹。
现在身份不一样，每次取丹都必须慎之又慎，既要控制数量避免引起账目异常，又要挑选那些不起眼的品种。
绝不能落人口舌。
当然，这“不起眼”的品种，相对杂役时接触的丹药，也异常珍贵。
如壮灵丹，驭兽丹和敛息丹。
每一样都比聚气丹珍贵数倍。
其中壮灵丹，是炼气四层以上才会使用的丹药，变废为宝后，可极大加快许长生修行速度。
敛息丹收敛气息的能力，比隐息丹还强，可让筑基修士也难以发现异常。
一枚可持续七日之久。
可以用来掩饰，许长生快速强大的气息。
至于驭兽丹，可用来控制堪比炼气中期的一级中阶妖兽。
由于炼制难度极大，它的价格也是最贵。
这玩意儿，许长生暂时用不到。
但他打算收集一些，变废为宝后，拿去集市换取灵石，购买想要的资源。
太一仙宗三十六峰，每一峰山脚都有修仙集市。
这些虽是宗门弟子，临时组建的交易营地，但也可以换取不少有用之物。
...
夜幕降临，许长生盘坐在值守室的蒲团上。
窗外月光如水，但他却不敢取出铜鼎——自从升任管事，这间屋子就被人暗中下了三道监察禁制。
“只能等轮休了...”
他轻叹一声，内视丹田。
铜鼎静静悬浮在气海中央，鼎身上的星纹已经黯淡了大半。
强化的物品等阶越高，星力消耗越快。
上次在后山补充的星力，如今只剩不到一成。
成为管事后的这半个月，他仅两晚成功收集过星力。
每次都要借口巡视废丹堆放处，才能溜到后山断崖。
更麻烦的是，铜鼎吸收星力时会引发肉眼可见的星辉异象，必须时刻警惕一切动静。
“星力收集...太慢了。”
许长生摩挲着袖中的废丹。
这些日子，他不得不大幅减少丹药用量，修为进展明显放缓。
更危险的是，没有充足星力支撑，铜鼎的储物功能，也变得不稳定——前天强化过的血髓丹，差点在袖中显形。
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许长生瞬间绷紧神经，装作闭目修炼的样子。
灵觉却悄然外放，捕捉到屋顶瓦片上一闪而逝的黑影。
“果然在监视我...”
他暗自冷笑。
这些日子类似的试探，已经遇到不下五次。
最危险的一次，张元德甚至派人在他值守时突然闯入，美其名曰“请教废丹分类”。
许长生缓缓吐纳，将一缕神识沉入铜鼎。
鼎内空间里，整齐摆放着八枚灵石，三瓶强化过的聚气丹，两颗壮灵丹，三颗驭兽丹，两颗敛息丹，一颗血髓丹，一个储物袋以及那本《太一养气术》。
这些都是他的珍藏，但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没有星力补充，连取用都变得风险极大。
“得尽快解决星力问题...”
后天就是他调休的日子，他决定到时去一趟山脚集市。
...
第三日，终于到了调休的日子。
许长生天一亮，就披着一件灰褐色的斗篷，前往了炼丹峰山脚的修仙集市。
他的身影被兜帽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腰间悬挂着，早已被他弄得面目全非，破旧不堪的储物袋。
有人看到它，绝对不会和死去的那个外门弟子联系起来。
当许长生来到目的地，只见修仙集市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青石板路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修士。
两侧的摊位简陋破旧，大多几张草席铺地，上面随意摆放着各种修仙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