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冷言拒认：假面隔心掩旧情
铜面具下的沈砚之指尖微微发颤，却在听到陆承骁那句“真的是你”时，瞬间敛去了所有情绪。他缓缓抬眼，目光透过面具的缝隙看向陆承骁，声音冷得像山间的寒冰，没有半分波澜：“陆统领，你认错人了。”
陆承骁猛地一怔，仿佛没听清他的话：“认错人？砚之，方才面具碎裂时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左眼角下的疤，你握剑的姿势，还有你……”
“不过是巧合罢了。”沈砚之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天下间身形相似、留有疤痕的人不在少数，陆统领仅凭一面之缘，就认定我是你口中的‘砚之’，未免太过武断。”他翻身下马，刻意避开陆承骁的目光，弯腰去捡地上碎裂的木质面具——指尖触到冰凉的木片时，心脏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可脸上的冷漠却丝毫未减。
陆承骁看着他的动作，眉头皱得更紧：“巧合？那你为何慌乱地戴上备用面具？为何听到‘砚之’这个名字时，身体会僵硬？”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沈砚之的手腕，却被对方猛地避开。
“陆统领！”沈砚之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如今战事未平，萧烈的残党还在逃窜，你不去指挥士兵清剿，反倒在这里纠结我的身份，未免本末倒置！”他抬手指了指远处逃窜的敌军，“若是让那些残党跑了，日后再卷土重来，危及边境百姓，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陆承骁的头上。他看着远处混乱的战场，看着士兵们还在奋力追杀残寇，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戴着铜面具、浑身散发着冷意的人，心里满是复杂。他知道沈砚之说得对，此刻确实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可那道疤、那张脸，还有过往的记忆，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就是沈砚之。
“好，我不纠结你的身份。”陆承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但沈将军，无论你是谁，今日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他转身朝着士兵们走去，却在迈步的瞬间，回头看了沈砚之一眼——那眼神里，有疑惑，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沈砚之看着他的背影，铜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他知道，陆承骁没有真的相信他的话，可他只能这么做——承认了又如何？告诉陆承骁，当年被他判为叛兵、弃之不顾的人，如今成了黑石城的将军？告诉陆承骁，这些年他如何在逃亡中挣扎，如何看着爹娘惨死，如何一步步从地狱爬回来？
这些过往，早已被他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不想再提及，更不想让陆承骁知道。
“将军！”阿澈带着一队士兵跑过来，看到沈砚之脸上的铜面具，还有地上碎裂的木片，担忧地问道，“您没事吧？刚才我看到您的面具碎了，还以为……”
“我没事。”沈砚之打断他，将碎木片揣进怀里，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面具坏了，换一个便是。传令下去，加紧清剿残寇，务必将萧烈的余党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是！”阿澈点头，虽然还有疑惑，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转身去传达命令。
沈砚之站在原地，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远处陆承骁的方向——陆承骁正指挥着士兵们追杀残寇，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的复杂从未消散。沈砚之知道，这场“认错”，不过是个开始，陆承骁绝不会就此放弃，未来，他们之间还会有更多的纠缠。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剑，铜面具下的眼睛里满是坚定。无论陆承骁是否认得出他，无论未来会有多少阻碍，他都会守住黑石城，守住那些信任他的人，至于过往的恩怨与情愫，就让它们永远被藏在面具之下，不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