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公孙绿萼已引众人至大厅。裘千尺见杨过未死,顿感意外
杨过直言此次带来两人,首先便是黄蓉。
裘千尺闻言,面容先因旧恨骤然扭曲,而后变成欣喜]
(天幕上裘千尺那骤然扭曲又转为狂喜的骇人表情,让观影众人心头一凛。)
“这裘千尺……是真恨毒了黄帮主啊!那眼神,活像要生啖其肉!” 一个年轻弟子倒抽一口凉气。
“她大哥裘千丈到底怎么死的?这仇结得如此之深?” 旁边有人疑惑。
“还能怎么死?铁掌帮昔年作恶多端,定是咎由自取!郭大侠和黄帮主行事光明,绝不会错杀好人!” 立刻有人斩钉截铁地维护。
不远处的杨康听了,下意识想开口辩驳几句“成王败寇,各为其主”,可话到嘴边,看着天幕中杨过坚定的侧脸,又想起自己过往种种,终究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说得对!不过……黄帮主刚刚生产不久,行动不便,会不会有危险?” 担忧的声音响起。
郭靖早已握紧了拳头,眉头紧锁,满脸忧色:“是啊,蓉儿她刚生产不久,身子还虚……”
他身旁的黄蓉却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镇定,甚至带着点宽慰:“靖哥哥,别担心。你看,有杨过在,还有一灯大师同行”
凭他们的本事和机智,就算打不过,护着我全身而退总是不难的。”
一灯大师闻言,双手合十,声音温和而笃定:“阿弥陀佛。靖儿放心,贫僧既在彼处,断不会让小蓉儿有性命之忧。”
冯蘅对一灯大师微微欠身:“多谢大师保护小女。”
黄药师虽未多言,也朝一灯大师的方向郑重地拱了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幕上,裘千仞自一灯身后现身,见到自己妹妹居然变成这番模样,顿时痛怒交集,狂吼着要杀了公孙止。
裘千尺却厉声尖叫,要他先杀黄蓉报仇。裘千仞抱头挣扎,因已拜入一灯门下,终痛苦拒绝。]
“他……他竟然真的没动手?” 一个年轻弟子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难以置信,“这裘千仞,莫非真的……变好了?”
“我看是被杨少侠那一剑吓破了胆,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真的悟了吧?”
旁边有人分析道,“加上一灯大师日日以佛法化解,铁石心肠也该软几分。”
一灯大师见状,双手合十,面上露出欣慰之色,低声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其能于此刻克制心魔,放下执念仇杀,实属不易。佛法无边,回头是岸,此言不虚。”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这种“转变”。
瑛姑听到裘千仞的名字,看到他那张脸,原本稍有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变得冰冷。
她重重地冷哼一声,猛地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天幕,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污。杀子之仇,刻骨铭心,她永远无法原谅,更不屑于看什么“放下屠刀”的戏码。
周伯通正看得起劲,忽见瑛姑转身,愣了一下,随即也“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挪了挪屁股,学着瑛姑的样子扭过身去
嘴里还咕哝着:“不看就不看,老顽童也不看这大坏蛋了!”
欧阳锋则是眯起了眼睛,盯着裘千仞挣扎后归于颓然的侧影,不知是讥讽还是别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句:“皈依?放下?嘿……心魔若真那么容易除去,这世间哪还有那么多恩怨。”
[就在裘千仞内心交战之际,郭芙忽地一步上前,扬声道:“我娘是不与你一般见识!你……”
裘千尺质问她是何人
郭芙挺直腰背,面带傲色:“我乃郭靖黄蓉之女,郭芙!”
黄蓉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急欲上前掩住女儿的口]
黄蓉看得眼前一黑,几乎要站立不稳,她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揪住了郭靖的袖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疲惫和难以置信
“这丫头……这死丫头!!非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自报家门!她哪怕闭嘴当个哑巴呢?!”
“求求你了郭芙,当个人吧!给我缓缓,也给天幕里那个‘我’缓缓行不行?!” 她简直要被女儿的“神操作”气得灵魂出窍。
郭靖也是又急又气,憨厚的脸上满是困惑与懊恼:“芙儿!她……她怎么老是把爹娘挂在嘴边啊!”
黄蓉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这死丫头!靖哥哥,我现在真想让你用降龙十八掌好好教训她,打她屁股!”
洪七公立刻捋起袖子,眼睛瞪得溜圆:“老叫花可以代劳!保证打得她三天下不了地!”
周伯通已经转过身来,此刻更是手舞足蹈,兴奋地插嘴:“用我的左右互搏!一只手打左边屁股,一只手打右边屁股,一次顶两次!”
连一向冷傲的黄药师都额角青筋直跳,冷飕飕地提议:“何必费力,老夫那支不用的玉箫,抽起来倒也顺手。”
欧阳锋阴恻恻地补了一句更狠的:“何必那么麻烦?让本座的宝贝毒蛇轻轻‘亲’她一口,保证她‘安静’得彻底。”
杨康看着这场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头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为啥天幕没把郭大小姐‘请’来观影了。这一个惹祸精,真来了,怕是不够在座各位分的——难道还要排个班,一人打一天不成?”
他这话把原本又急又气的穆念慈都给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哭笑不得地拍打了他几下胳膊。
[就在这时,天幕上裘千尺吐出枣核钉的惊险一幕上演!]
“快看!” 几名弟子齐声惊呼。
[只见杨过再次于千钧一发之际拔剑格挡,救下郭芙]
观影区内顿时响起一片混杂着惊叹、庆幸和无语的复杂呼声。
“我的天!又是杨少侠!”
“这……这都第几次了?杨少侠简直是郭大小姐的‘御用护身符’啊!有险必救!”
“谁说不是呢!人家砍了他一条手臂,他还一次次救,这心胸……也太宽广了!”
“或许……是还念着郭大侠和黄帮主当年的恩情吧?”
“省省吧!就郭家那点情分,杨少侠救了这么多次命,早就还清了!还倒欠他几条呢!”
“唉,真是孽缘……”
郭靖看着天幕,心中百感交集,又是感激又是无地自容,重重叹了口气:“过儿……我们郭家欠他的,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清了……我这心里,实在愧对他。”
黄蓉心情同样复杂,但强撑着安慰丈夫,也像是说服自己:“靖哥哥,你也别太自责。杨过他不是说了,不怪你吗?只要……”
“只要人还活着,我们总有办法,去弥补他、报答他……”
[裘千尺正欲说出第二个条件,杨过却直接打断,声明自己已与小龙女成亲,说罢便要离开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公孙绿萼却是突然对着杨过痛骂起来。]
“这……公孙姑娘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一个年轻女弟子讶然道,“之前一直温温柔柔的……”
旁边一个男弟子小声猜测:“怕是听见杨少侠说已和龙姑娘成亲,受了刺激吧?她之前对杨少侠的情意,谁都看得出来……”
郭靖也是满面不解,转头看向妻子:“蓉儿,这……公孙姑娘为何如此?”
黄蓉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沉吟道:“确实蹊跷。公孙姑娘姑娘,之前无论是暗中相助,还是面对她母亲的严苛,都显得善良且坚韧,绝非轻易情绪失控之人。此刻突然如此失态……”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天幕上公孙绿萼微动的脸色和转来转去的眼球,又看了看她身后裘千尺那阴冷得意的神情,脑中灵光一闪
“或许……她并非真的在痛骂杨过,而是想借这激烈的反应,传递什么信息,或是想阻止杨过答应什么?”
洪七公正好咬下一大块鸡肉,闻言含糊地点头附和:“唔……老叫花也觉得这女娃子不像坏人!”
“看她之前拼命想救杨小子那劲头,是真心的。现在突然骂人,怕是……唔,有苦衷?” 他努力咽下鸡肉,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哼!” 欧阳锋在一旁冷冷嗤笑,眼神阴鸷,“装模作样!之前一副楚楚可怜、情深义重的样子,现在眼看无望,就原形毕露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绝情谷里,能养出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她跟她那歹毒的爹娘本就是一丘之貉,先前种种,皆是做戏!”
“老毒物你少胡说八道!” 洪七公立刻瞪眼反驳,油乎乎的手指着天幕
“这女娃眼神清正,之前帮忙也是实打实的!哪像你这般满肚子阴谋诡计,看谁都是坏人!”
“老叫花你懂什么?妇人之仁!” 欧阳锋反唇相讥。
两人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周伯通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插上一句“老毒物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哎哎老叫花好像也没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天幕上,杨过领会公孙绿萼的深意,佯装愠怒转身。公孙绿萼趁机朝他吐出一枚枣核,杨过接下,随即带小龙女离开。
出去后捏开枣核,内藏素帛,果然写着天竺大师与朱子柳的囚禁地点]
“哈哈哈哈哈!”洪七公洪亮的笑声率先响起,他用力拍着大腿,得意洋洋地朝欧阳锋那边昂了昂下巴
“老毒物!瞧见没?服不服?这女娃子就是心善,就是来帮杨小子的!你那套‘一丘之貉’的鬼话,不灵了吧?”
欧阳锋脸上有些挂不住,被事实打了脸,又不好发作,只得重重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干脆不再理会洪七公的挑衅和周围隐隐投来的目光
一灯大师面露欣慰,双手合十,温声道:“阿弥陀佛。这位公孙女施主身处如此险恶境地,仍能心怀善念,不惜以身犯险,巧计暗助”
“此等仁勇之心,实属难得。善念不息,方得善终,此言非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确实,公孙绿萼此举,不仅证明了她的善良,更展现了她非凡的勇气和机智。
在母亲裘千尺的严密监视和控制下,能想出这般传递信息的方法,并成功实施,这份急智与胆量,赢得了许多人的敬佩。
然而,人群中,陆无双和程英在敬佩之余,眼中却悄然泛起了泪光。
她们对视一眼,都想起了那个最终为了救杨过、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绿衣姑娘。
陆无双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低低地对程英道:“表姐,她……她这么好,这么善良,最后却……” 话没说完,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程英轻轻握住陆无双的手,指尖微凉,眼中同样微微湿润。她望着天幕上那枚被捏开的小小枣核,仿佛看到了那个温婉坚韧的少女最终凋零的命运,喉头微动
最后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重复了陆无双未尽的话语:“是啊……为什么好人,偏就难得一个好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