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星皱起眉：“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看过类似的新闻。”
段聿安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
“因为被他们用钱压下去了。”
“受害者求助无门，被逼到绝路想去找他讨公道，结果失踪了三天，最后在郊外被发现了尸体。”
“……是他做的吗？”
陆南星忍不住抿了抿唇。
段聿安抱着他的腰，轻轻拍一下哄着。
“结果还没有对外公布，但看警方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了。”
“他之前看起来明明很正常。”
许鹤怎么说也是个贵公子，怎么会一错再错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陆南星不明白。
【因为高高在上惯了，根本不在意底下人是怎么想的。】
系统说。
【因为不在意他们，所以没有任何的负担，事情没有被完全捅出来之前，他依旧可以当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直到现在东窗事发，上面有人施压在调查他，他才是真正地慌了手脚。
而这个施压的人……
系统慢慢看向了床上的男人。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段聿安又拍了拍陆南星的背，“睡吧，别想他了。”
“嗯。”
陆南星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
一室寂静。
系统回归了陆南星的意识空间不再出现，房间里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声交错。
墙上的钟表慢慢地转动，直到短针走向一时，床边才又有了新的声音。
床上的青年已然熟睡。
段聿安从黑暗中抽身离开。
“段总，许家的人都已经落网了。”
在空旷的走廊上，左枟的声音在手机里微乎其微。
段聿安面色冷漠，深色的瞳仁在黑暗中倒映出了一点手机屏幕的冷光。
很暗，连眼底都照不亮，只隐隐约约的。
“许鹤怎么样。”
低沉的嗓音不复平常的温和儒雅，冷淡又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重新给他做了精神诊断，确认他之前是在伪装精神病患者以此逃脱刑期，明天会重新开庭，这几天应该就能出最后的结果了。”
“嗯。”
“段总，谢家那边的人我们需要撤回来一些吗？”
“不用。”
眼里的温度下降了一些，段聿安抬眸，目光越过走廊的窗户望向半空中的冷月。
“看紧一点，我不希望再从他身边看到任何不相关的人。”
这个他指代的是谁，左枟当然清楚。
“是，我明白。”
他低声回答道。
上一次在许鹤身上吃过的亏，他不可能在谢之津身上再吃一次。
段聿安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的那一点光都消失，他的身体重新隐匿进黑暗中。
慢慢走回到房间，房间里，一切都还像是他离开时那样。
平静，却温馨。
床上的青年仍安静熟睡着。
段聿安回到了床上，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低头抵上那截脆弱的颈段，轻轻蹭一蹭。
微不可闻的叹息伴随着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像是梦中的呢喃。
“我知道，你之前一直都没有打消过想从我身边离开的念头，即便你很少会提起……”
“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横在青年腰间的手慢慢地换了位置，手臂横穿过他的胸膛，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段聿安闭上眼，轻轻吻过陆南星的后颈。
“如果今天我没有引他出来，你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如果我没有把他引出来，你是不是还会继续误解我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在心里加深对我的隔阂，最后慢慢远离我。”
“等到你下定决心的那一天……就彻底放弃我，然后永远地离开这里。”
抓在青年肩膀上的那只手忽的收紧了力气。
青年瘦削的脊背完全地贴上了他的胸膛，紧密地不留一丝缝隙。
段聿安闭着眼，低头深深嗅闻着他颈后淡然的香气。
就像是初见时那样，能够只在呼吸间就把他迷住的香味，在每个午夜都让他魂牵梦萦的味道。
陆南星的味道。
他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又凑过去，垂眸吻过，又用牙齿轻轻研磨过青年颈后的每一寸。
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亲吻舔舐，最后用下些力气加深那个痕迹。
“唔……”
睡梦中的青年被扰的愈发不安稳，轻轻挣动着身体想要从那片潮湿中逃离出来。
段聿安没再咬他，也没再闹他。
他把无意识远离自己的青年重新拢回了怀里，身体紧贴着，听着那道逐渐同频的心跳。
慢慢闭上眼，低声地喃语。
“这一次……你是彻底看清许鹤了，也真的有看到我的真心，对么？”
“别再想着从我身边逃开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慢慢收拢怀抱，呼吸和心跳都彼此紧贴成为黑夜中唯一的依靠。
低声的喃语说着，像是在诅咒，偏执又令人胆颤心惊。
“就算只能是纠缠，我也不会放开你，让你站在其他人身边。”
……
陆南星有些苦恼。
看着手机上被规划的十分工整且详细的日程表，他忍不住皱起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
系统从意识海里出来。
陆南星趴在桌子上，像是卸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
“在看之后的日程表呢。”
“是我的问题吗？我怎么感觉这表规划的越来越奇怪了。”
系统凑过去看了一眼。
日程表罗列的十分详细，大到一个月之后要参与的公益活动，小到每天的约会时间，约会地点，每一天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应该怎么过。
而一天二十四小时，陆南星的日程表里几乎规定了有十八个小时都要和段聿安待在一起。
系统：【……】
系统：【这日程表不是小助理改的吧，是不是段聿安那狗东西排的？】
陆南星点点头，眼神飘忽又怀疑。
“我真的觉得最近我们俩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是我的错觉吗？”
系统冷笑了一声。
说来说去，段聿安那混蛋不就是怕陆南星会真的跑路吗？
还搞什么日程表，打量着他们都看不出来他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