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聿安的目光扫过他唇角的那一小块牙印，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摩挲。
“疼……”
唇角轻微的刺痛让青年有了一小点反应。
他身上已经不剩什么力气，却还是转头偏过了一点位置，躲开段聿安的手。
“……”
手下陡然落空，男人眸底的颜色都不受控地加深许多。
“抱歉，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他低头，温柔吻过青年的眉眼。
向来温和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明明是一贯的沉稳，却又好像添上了什么从前从没有过的情绪。
大概是……欲求不满。
段聿安清楚自己的欲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青年已经被吓到了。
如果再贸然猛进，对方说不定会被吓跑。
眸底的颜色又加深几分，段聿安伸手摆弄怀中喘息的青年，让他能够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安静相处一会儿，又将人打横抱起，走到床边，温柔放下。
身体陷入进柔软的床被中，青年的意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仰起头，轻哑的嗓音透出阵阵迷茫：“……聿哥？”
段聿安吻了吻他的额头，指尖挑开那几缕发丝，“你先睡吧。”
陆南星慢慢地回过神来了。
下意识地想去看段聿安的脸，可抬眸时感受到的虚无却让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的事实。
乌黑的鸦羽轻轻颤抖，他又垂下了眼，手下捏紧了一旁的被子，低低地应道。
“……嗯。”
“晚安。”
晚安的声音里掺杂着笑意。
陆南星也道：“晚安。”
声音落下，床边的人就起身走向浴室。
脚步匆忙。
浴室的门被关上，里面的人将门反锁，很快，里面就传来水声。
陆南星从床上爬起来。
“零零？你在吗？”
【嗯。】
系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来。
“你刚才去哪儿了？就见着我受苦不出声呗。”
听到系统的声音，陆南星才终于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后皱着眉头不满抱怨。
“刚才那样你怎么都不来帮帮我呢？我差点就被他生吃了！”
【不是我的锅。】
系统淡定道。
【我倒是想问呢，你们不就接个吻吗？怎么把安全系统都给我刺激出来了。】
【我被强制下线了七分钟，刚才他进浴室我才终于上线。】
陆南星：“……你这个监护统真的靠谱吗？”
【我再不靠谱，快穿局里你的资料档案上监护人那一栏填的也是我的编号。】
【行了，别琢磨了，我看他这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你先睡。】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很快出来。”
被催促着躺下，陆南星嘴上倒是一点没让。
而对于这个问题，系统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呵。】
就算只是系统，那它也比陆南星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懂多了。
【赶紧睡，你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别那么多话。】
“……”
“略。”
陆南星做了个鬼脸。
系统无语，操纵身体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没回。
房间里的灯在段聿安走之前就已经关了，浴室的灯不亮，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即便有水声也不大。
陆南星没有熬多久，里面的水声一直不间断地放着，低低的声音反倒助眠，他没多久就产生了困意，然后沉沉睡去。
水声哗哗。
等到浴室的灯灭，那扇门再打开的时候，房间里的钟表短针早已超过数字一。
段聿安擦干了身体，带着湿热的潮气走出浴室。
房间里的青年已经睡的很熟了。
或许是因为换了一个新的环境，青年的睡姿并不太安稳。
他侧身躺在床边，蜷缩着身体，被子被全部抱起来堆在他怀里。
浅色的睡衣被蹭开往上挪了一些，正好露出一小截腰肢。
段聿安走过去，沾了水的拖鞋发出了一点声音。
床上的青年似乎被惊动，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将被子抱的更紧。
“……”
男人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床边的青年，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移开脚步，只是步伐比上一次更慢，更轻。
他走的很慢，等到再回到床上时发尖的潮湿都已经干燥了。
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慢慢挪到青年的那一边，伸手将他怀里的被子抽出一些，然后揽住他的腰将人一点点往回推。
睡梦中的青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瑟缩着身体往后一躲，正好将自己送入了虎口。
被青年的举动逗笑，在黑暗中，段聿安忍不住勾了勾唇。
夜色笼罩房间，他的脸上已经卸下白天的面具。
深邃的黑眸在这漆黑的环境中依旧暗沉，愉悦的笑意带上神秘的颜色，明显却危险。
他带着人慢慢后挪，远离了床边一些距离回到床的中央，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躺下，弯腰，下巴抵靠上青年的后颈。
那方才被他在脑海中复刻了一次又一次的香气此刻争先恐后地涌入胸腔，融入骨血。
他忍不住闭上眼，勾唇深嗅。
薄唇翕合，一次又一次地无声念着青年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沸腾的血液终于冷静。
男人收紧了手臂，将毫无防备的青年紧紧拥在怀中，闭上眼，无声道。
［晚安。］
……
陆南星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好。
在梦里他总是觉得身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禁锢了，还梦到自己被一条蟒蛇缠身，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只能是勉强给自己找出一点喘息的空间。
窗外的阳光已经洒满房间，他第一次不靠系统的辅助早醒过来。
困意朦胧，意识混沌又迟缓，陆南星暂时还记不太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艰难地伸出手。
他想伸个懒腰，可是腰上似乎搭着什么，有些分量，还箍的很紧，让他根本没办法动。
“……嗯？”
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陆南星听到了身后另一道沉沉的呼吸。
已经失去往日神采的眼眸瞪圆，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地往床边躲去。
他原本就是睡在靠床边一点位置的，这一躲，往后撑的手臂扑了个空，整个人都往后栽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