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来的黑帮不一样的是。”
“美国初代黑帮，不是为了钱，是真有大志向。”
“他们一边做尽坏事，一边向移民提供帮助。”
“比如在贫民窟发放煤炭，介绍工作，解决生活困难等等。”
“借此获得新移民的好感。”
“熬到了移民落户，有了投票权的时候，就要求移民给他们投票。”
“十年时间，初代黑帮就安插了几百人进入政府部门。”
“制定起了政策，堂而皇之，开始转变。”
“一边，是黑帮进一步发展壮大。”
“同时为了势力更大，也是作为回报。”
“几百个政府部门的人，开始安排新移民做一些更好的工作。”
“甚至是有些权力的管理工作。”
“比如警察、教师、治安官等等……”
“到了1880年的时候，整个纽约的警察，有百分之85，都是爱尔兰裔。”
“局势稳定之后，初代黑帮就开始收买法官。”
“直接给不符合条件的移民开绿灯。”
“然后就会有更多的移民，给他们投票，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票仓。”
“政治团体有了，下面的民众有了，黑帮也有了。”
“接下来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
“纽约、波士顿、华盛顿，一个又一个城市的掌控。”
“今时今日，我们黑道已经很少看到爱尔兰的大帮会了。”
“他们成功了。”
“化身成为美国政坛与商界的幕后大家族。”
“再不提黑帮的事，也没了小弟。”
“取而代之的，是军队！”
楚千钧颇为感慨，非常佩服。
这也是真实的历史。
为什么说黑道也是道，其实就是从这里说起来的。
真正的高人，是成功过的。
从街头最底层，直接爬到了顶峰，传承百年不灭。
美国初代黑帮的成功，甚至比洪门早得多。
所以别扯什么黑白，早就有黑大爷登顶，接受白道的跪拜。
当然，他们这么玩，是符合国情的。
去别的地方这么玩，就未见得成功。
后世美国那么讨厌新移民，就有这个历史问题。
移民落户之后，他有票啊！
要是有组织暗控，就很可能出现初代黑帮那种情况。
稀里糊涂的，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昨天你判他生死，今天他判你全家性命。
郁闷的是，同一个部门执法，人都不用换的。
“老实说，柯里昂先生，以你们家族的影响力，根本不应该在纽约。”
“我听说过你们家族的访客日。”
“虽然初代教父，或许没想过那么多。”
“但是柯里昂先生能回答我的问题，就说明你有想过。”
“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一点。”
楚千钧一脸正色，十分为柯里昂家族可惜。
真的是太可惜了。
就他们家族那个行事风格，本来是很大成功率的。
地方没选好，一代教父也没那么想，跑到纽约发展。
而纽约是人家的铁票仓。
麦克一开始或许也没往那儿想。
但能答题，就是想到了。
他们最该选的，其实应该是摇摆州。
黑道称王，控制足够的票数之后，就能卖票。
不谈金钱谈条件，真的是什么都能谈。
黑道翻身做主人，一亩三分地，真正做到黑白双杀。
还要自己建军队吗？
不需要。
到时候你一声令下，你所在洲的美军，就是你控制的。
这也就是楚千钧不是西方人。
要不然早就干起来了。
落后的摇摆州，少赚点钱都无所谓，想别的路子呗。
西方与东方规则不同，这里是票仓为王。
东方学洪门，西方就该学初代。
人家两家都成功了，是有样板给你看的。
对比起来，洪门的成功经验其实更多是运气。
站队要是搞错了，就全完蛋了。
仔细研究你会发现，洪门其实也是两边站，甚至是多边站的。
他们谁都支持，并不是直接选到了龙。
反观美国初代黑帮，却是全靠自己，路线明确。
一路威到底。
现在都不知道在干嘛。
早就不自称黑道了。
子子孙孙，甚至可能都不知道父辈的发家史。
“楚先生，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补救吗？”
麦克非常认真，请教话道。
“柯里昂先生打算让谁去实施呢？”
楚千钧笑了笑，也没说办法，话语道：
“我看文森特先生，恐怕不是一个适合的人选。”
这一回文森特不说话了。
解释那么清楚，他已经完全听懂了。
那都不是什么黑道的事，也真不是他能搞定的。
“哎！”
麦克叹了一口气，此时也是他这辈子，最郁闷的时刻。
明明有一条路，可以让家族百年不衰。
偏偏没有继承人能干。
柯里昂两代人的努力奠基，算是白扯了。
再看楚千钧，此时好像一个天使，话语道：
“一条路不通，还有第二条路。”
“我们华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能保证生存，万事皆有可能。”
“我问柯里昂先生的问题，也是想知道柯里昂家族是不是有心。”
“现在结果出来了。”
“不如我们再聊一聊第二条路、第三条路……”
除了洪惊天与文森特，没人知道楚千钧与柯里昂到底聊了些什么。
只是麦克离开之时，脚步已经变得非常轻快。
他无疑找到了家族长存之道。
这也是柯里昂家族此时此刻，最渴望的东西。
势力，发展到头了。
人手，差不多够了。
金钱，一辈子用不完了。
剩下的当然是传承。
一代教父，将柯里昂从野蛮黑帮，变成了优雅家族。
二代教父守护家业，在此基础上扩大，半个合法化。
三代教父文森特，却像原始的回归。
眼看着就要回到起点。
那个血腥、暴力、忠诚的黑手党家族。
文森特也实在不是麦克的理想接班人。
所有人其实都能看到：
只要三代上位，柯里昂家族立马就会掉格。
不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优雅家族。
可惜没办法，没人了。
还好，楚千钧给了柯里昂一条新思路。
虽然冲不上去，却能保住底蕴，给后人留下一个机会。
随着两人离开，散步的人也就只剩下楚千钧与洪惊天。
洪惊天眉头微皱，话语道：
“龙头，你说的那东西，是你一手创立的。”
“为什么要让柯里昂加入？”
楚千钧拿出一支烟，燃起道：
“我本来就预计了五大家族的份额。”
“但是很可惜，其他四大家族没什么上进心。”
“我信柯里昂说的话。”
“当初我到底问了什么，恐怕他们现在都没搞明白。”
“暗网是我创立的，现在发展不过九牛一毛。”
“以后它甚至可能发行货币，影响全世界。”
“这份权力掌握在谁手上，谁就是王。”
“但是权力太大，我们一家根本掌控不住。”
“柯里昂很不错啊。”
“至少在美洲，可以帮我们分担大部分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