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圣人宝库？”
陆尘打量着面前这名老者，他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灵蕴蓬勃，却感知不到对方有何种境界。
“是我老糊涂了……”
老者打量着陆尘神情，含糊摆手。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既然能认出山河图，既然能知道圣人宝库，那么你应该也能知道，我能做什么吧？”
陆尘眯起眼睛。
老者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他看向身旁的女娃，将之拉到身后，近乎祈求的看着陆尘，“给我们牧天族，留一线生机吧……我们都已经落到这般地步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陆尘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浮屠宝塔观景层的智囊团也已“启动”。
商讨对策期间，女娃愤怒的看着陆尘，挣脱爷爷的大手，走到陆尘身边，用力的踩了陆尘一脚。
“坏人！”
女娃一脚踩在陆尘的脚背上。
老者吓个不轻，赶忙又将女娃给拉回身后。
气氛变得沉重且安静，直到离离看着陆尘的大脚，仰头问道：“你不疼吗？”
“疼，但我不说。”
陆尘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可以借助山河图的力量，让自己变大，但……这不是法相！
这相当于是陆尘的肉身……
这丫头的力量，太恐怖……
陆尘感觉自己的脚都快被踩扁了。
“……”离离。
“……”司南翁。
“……”浮屠宝塔观景层的所有人。
陆尘静静的看着爷孙俩，终于还是没忍住，抬起脚揉了揉。
“算了，不装了。”
陆尘开口说道：“我确实是从圣人宝库而来，但我并不是你认为的我。我没想逼你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能逼你什么。”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直接走。”
“但是你又知道山河图，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
“怎么办，你说吧。”
陆尘活动了一下脚，在地上轻轻踩了踩。
司南翁、离离，都感觉自己快被地面给震起来了。
“鲜少人知道山河图是什么，乾坤灵宝都不被常人所知。即便有神族知道，也只是极少部分的神族。”
老者怀疑的看着陆尘，“你难道怕走漏消息？最不该怕的人，不就是你吗？”
“有道理。”
陆尘轻轻点头，“我姑且可以相信你。那么，继续说下一件事。”
陆尘沉吟一声，缓缓开口：“这颗星辰，已如绝境，即便你们可以躲在地下，未来也难见光明。我可以打造足够承载你们的灵宝飞舟，送你们离开。与之交换，这颗星辰，归我，如何？”
老者神情更加诧异，“你……只要星辰？”
“是的。”
陆尘开口道。
“如果你愿意按你说的做，这颗星辰，归你便是。”
老者说道。
陆尘补充道：“重点声明，我们这是交易，我没有逼你。”
“……”老者。
老者不断的打量着陆尘，此时场景，正与他自己的认知所冲撞。
老者不放心的说道：“我不会告诉你，需要多大的灵宝飞舟，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牧天族还有多少族人。”
“不用你说，我自己可以感知到。你既然知道山河图，难道你不清楚我的能力吗？”
陆尘问道，老者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怔。
“你不是大帝！”
老者的语气无比震惊，比之前发现对方是山河图之主，还要更甚。
“未来我们可能在星河万界相见，我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该称我一声少年天尊。”
陆尘静静说道。
“少年天尊？”
老者表情连连变幻，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陆尘不解。
“神族，可得不到山河图的认可，你没有夺掠灵蕴，甚至山河图里的生灵，也依然完好吧？”
老者长舒了口气，“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走这条路。”
“这条路……是哪条路？”
陆尘疑惑问道。
“第一批神族的路。”
老者说着，安抚着女娃，他不再惧怕陆尘，而是带着女娃朝着通天大道的尽头走去。
陆尘跟在身后，手里托着离离，脚边跟着司南翁。
一行人来到一处大殿，大殿四周镌刻着各种浮雕。
是一名名巨人，脚踩大地，抬手似乎在采摘星辰。
“他们脚踩的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这里？”
陆尘好奇问道：“星河万界，还有这么大的星辰吗？”
老者侧目看向陆尘，半晌后才道：“他们脚踩的是山河图，难道你不知道吗？”
“……”陆尘。
“山河图以前……这么大？”
陆尘心里一惊。
“你之前说的第一批神族的路，是什么路？”
陆尘接着问道。
“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但你不该被我告知。”
老者缓缓摇头。
陆尘有些不悦，“那你能告诉我，我能逼你做什么吗？”
老者顿时一噎。
他想了想，轻轻一笑，“想逼我牧天族做事，你得先有星辰石板。你应该从圣人宝库来这没多久，怕是听都没听……”
“你说的是这块石板吗？”
陆尘伸手一翻。
“……”
老者直勾勾的看着陆尘手里的星辰石板，整个人呆若木鸡。
看着老者沉默，陆尘淡淡说道：“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说着，陆尘瞥了眼女娃，接着道：“不要让我觉得，做个坏人，更好。”
老者坐在了一面石壁下，看着浮雕镌刻的伟岸身影，目光越发沧桑。
“牧天族，放牧诸天……”
“日月星辰，皆可随意挪移……”
“自古以来，我牧天族掌控世间一切秩序……”
老者缓缓讲述着牧天族的历史，就连牧天族的那名女娃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这是她从未听过的故事。
“万物众生，日益壮大，他们总是喜欢打破秩序，总是喜欢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规则……”
陆尘听着，不自觉的刮了刮鼻子。
有那么一瞬间，陆尘觉得自己被“点”了。
“牧天族，从不向任何事妥协……”
“淘汰，便是唯一的结局。”
说到这，老者看向陆尘，“他们捅了篓子，却无力修补。他们一次次的找到我们，用尽各种方法，想让我们将太阳，挪进去。”
陆尘被老者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不禁皱起眉头：“你说他们的时候，不要这么盯着我看。这会让我以为，你就是在说我。”
老者低下头，仿佛自言自语，“我们，已经做不到了。我们本来是可以修行的，但现在的我们，修行所需的力量，会令这颗星辰，会令我们仅剩的族人，无法熬过寒冬。”
“我们，已自身难保。”
大殿中，随着老者的回声也消失，陷入安静的死寂。
许久之后，陆尘揉着眉心，缓缓说道：“所以，捅的篓子，是虚空裂隙？”
“你以为我是想逼你将太阳挪进去，补天？”
“又或者，是将星辰挪进去……”
“但这并不是第一批神族所走的路，那么，第一批神族的选择，是献祭强者，而不是献祭众生？”
老者没有反驳，只是神情有些意外。
他没打算把事情说明白，他压根就不想陆尘能听懂。
却没料到，陆尘非但听懂了，而且还又翻译了一遍。
“篓子是怎么捅的？”
“补天只能用这种方法吗？”
“怎么确定神族是不是第一批？”
“第一批神族死光了没有？”
“谁是最早的神族？”
陆尘连连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
老者深深的看了眼陆尘。
“那你不知道的，你可以猜一猜吗？”
陆尘开口问道。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