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长点说，那就得从虚空裂隙开始说起。”
火焰神殿，祭坛旁边，祝灿看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娓娓道来。
“虚空裂隙，最初只有一颗星界那么大……”
“横断星河，吞没万千星辰，只在一瞬之间……”
“万界本有十七位大帝，那一瞬间，也吞没了其中六位……”
“没人知道裂隙里面有什么，只知道那六位大帝，从此再没出现。”
“后来，又有大帝以身涉险，直到万界只剩下三位大帝……”
“有一天，人们突然发现，消失的不只是那些大帝，还有……圣人！”
话音一转，祝灿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卑劣懦弱的生灵，总是那么的贪得无厌！”
“他们发动了战争，真王想晋升大帝，大帝想晋升圣人……”
“星河万界，繁星无数，可是对大帝而言，资源却很有限。”
“大帝想夺掠全部的资源，晋升唯一的圣人，大帝之下的所有人，也都想坐上原来那些大帝的宝座……”
“神族自然不允许秩序崩塌，出面镇压，但贪欲之火，却是烧穿了神庭……”
“后来，一场平叛，演变成了诛神之战。”
“打碎的不止神庭，还有星河万界的一半……”
陆尘静静听着，眼神满是怪异。
从祝灿嘴里讲述的历史，与他所推演的，竟是截然不同！
“直到……”
祝灿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直到蔷薇大帝的出现。”
陆尘眉头一挑，浮屠宝塔观景层的所有人，也都是一愣。
“蔷薇宫，几乎献祭了所有生灵，供蔷薇晋升大帝，她阻止了战争，她要探寻真相，她踏上了前往圣人宝库的路……”
祝灿唏嘘轻叹，“然后，她死在了路上。”
“？？？”陆尘。
“……”浮屠宝塔观景层里的所有人。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陆尘开口问道。
“从古至今，在虚空裂隙出现之前，几乎所有陨落的大帝，都死在前往圣人宝库的路上。”
“如果她没死，她会比你更快的回来。”
“如果她没死，她也不会任由蔷薇宫被放逐虚空。”
“蔷薇宫，现在应该已经瓦解崩了吧？”
陆尘若有所思。
按祝灿的说法，圣人宝库根本就不是一个藏宝之地，而是大帝坟墓！
“既然如此，大帝为何要去圣人宝库？”
陆尘继续问道。
“谁知道呢？”
祝灿摇了摇头，“或许连蔷薇大帝自己也不知道，但以前的那些大帝一定知道，可是他们早都死了。我倒是觉得，蔷薇大帝之所以前往圣人宝库，就是想知道以前的那些大帝为什么要去圣人宝库。”
“……”陆尘。
直到现在，陆尘才明白，为什么关于星河万界的事情，陆蔷薇从来不主动提起，而是问什么答什么。
历史从神族的嘴里说出来的，跟从生灵的嘴里说出来的，完全相反。
神族与生灵之间的本质不同，也注定无法改变的立场，会主观偏见。
陆蔷薇不说，是想让陆尘自己去看，也是因为，陆蔷薇在大帝之中是最年轻的，知道的本就不多……
“这场战争，草草收场，以神族战败为结局。”
“我们神族不想将星河万界的另一半也打碎，但生灵不同。”
祝灿嗤笑起来，“他们美其名曰，死战到底，玉石俱焚……”
“为了战争彻底终结，神族开始撤离……”
陆尘打断道：“撤离去哪了？”
祝灿静静的看着陆尘，片刻后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会守在这里？”
“……”陆尘。
“但炎族肯定知道。”
祝灿的目光看向祭坛上跳动的心脏，“可惜了，神仆没脑子，无法交流。”
“……”陆尘。
“之前你说的是，有任务，确保炎族全灭？”
陆尘问道。
“任务是假，确保炎族全灭是真。”
祝灿叹了口气，道：“神族的任何行动，都要严格执行，若有违抗，神族执法者将会出手抹除。我掉队了，又不敢说自己掉队了……”
“……”陆尘两眼一翻，直接无语。
祝灿接着说道：“之所以要确保炎族全灭，是因为炎族一定知道神族的撤离计划，他们若还有幸存者，我便能跟上大部队。他们若是死绝了，那我就只能跟你一样了。”
“跟我一样？”
陆尘有些不解。
“对，少年天尊。”
祝灿点了点头。
“……”陆尘。
祝灿抬起火庭枪，开口说道：“有炽焰神枪在手，我是少年天尊的身份，自然合理，起码，要比你合理。”
“……”陆尘。
“如此，即便真遇到神族执法者，我也可以装作我不是神族。”
“……”陆尘。
陆尘看着祝灿跟贾寻一样的红发，忍不住问道：“你……原来是炎族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祝灿无奈道：“我先前已经说了，我若是知道计划，我也不至于掉队。而且我也说了，神仆没脑子，无法交流。”
“……”陆尘。
祝灿看着陆尘，道：“其实，你若遇到执法者，不用假装自己不是神族。”
“……”陆尘。
“你只要能拿出任务神丹，证明自己，执法者是不会抹除你的。”
祝灿开口道。
陆尘伸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枚神丹。
异象铺满了整个火焰神殿，陆尘手掌再翻，将神丹收了起来。
这是天魔一族的战利品，他们不肯借助渡劫强者的力量复仇，自然更不屑吞服神丹。
祝灿咂了咂嘴，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陆尘问道。
祝灿的手上，戴着两枚储物戒，他摘下其中一枚，递给陆尘。
“这？”
陆尘不解。
“从圣人宝库返回，定然将你的资源消耗一空，神丹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吧？如今神庭崩塌，星河万界的一半都没了，想要离开天祝星，还需要不少的资源……”
祝灿将戒指塞给陆尘，“拿着吧，我自己应该还够。”
陆尘将戒指举在眼前，浮屠宝塔观景层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迄今为止，包括陆尘在内，遇到祝灿之前，只见过一名神族。
还是被陆尘造神的谢双刀……
神族，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陆尘看了看祝灿手中的火庭枪，眉头紧锁。
如果是这种老六，他可不太下得去手……
虚空穿梭，资源极其重要，望山跑死马，足以让天尊境绝望的消耗完自身的所有力量，直到死去。
不顾自身安危，将资源拱手相送，怕是换做任何人都做不到。
祝灿明明能号令天尊境九重的熔岩巨人，却是一丁点对陆尘不利的想法都没有。
“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呢？”
陆尘问道。
“那怎么行？”
祝灿坚决说道：“两名少年天尊一起出现，就算不是神族也会被当神族处置。我自己拿着炽焰神枪，能保我一人安全。至于你……我能帮的已经帮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不过你也别灰心，能从圣人宝库回来，还错过了平叛之战，我相信你的运气。”
“……”
陆尘顿时哭笑不得。
你要说他好吧，他拿着火庭枪只顾自己安全……
你要说他不好吧，他却把自己的资源分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