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穆陵阳是赤狄人,赤狄侵略我们国家,在白狄烧杀抢掠,他就是我们白狄的敌人,是罪人!哪怕他没做过直接伤害白狄的事,这就是政治!不管你心里多敬重他,只要他是赤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况且,细封池是好惹的主吗?他瞪大了眼睛,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就盼着抓住我们的把柄,找机会灭掉我们全家!要不是现在局势危急,他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你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是什么?你以为死很容易,可以陪着丘穆陵阳一起死?你太幼稚了,你这么干,是要带着我们全家一起下黄泉啊!”
狐偃听着父亲的话,身体渐渐不再挣扎,眼神里的愤怒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思索。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战争的残酷、人性的复杂、政治的冰冷,都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
在内心里,狐偃不允许别人贬低侮辱自己的铁杆偶像。但父亲的一记耳光和一番怒斥,狐偃一脸懵懂地看着满脸怒气的父亲,虽然不是很懂政治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让他如同蠢猪撞了南墙一样,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和错误。
狐偃就是在这种懵懵懂懂中,吸收来自生活的、亲人的、甚至仇人等各方面给予的的营养,不断成长。
why?感谢父母、感谢朋友,为啥要感谢身边的小人或是仇人。
因为他们的石头可能会变作石头,垫高你的站位,帮助你爬出井口,不再坐井观天的青蛙。这个不在这里赘述,你懂的!
此时,夜深人静,他听到在床上父亲翻来覆去烙烙饼,心里五味杂陈。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爬起来,钻进了父亲的被窝。
狐突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错觉,直到看清是狐偃,他惊讶地问道:“偃儿,你怎么了?” 狐偃低着头,小声说:“爹,我…… 我睡不着。”
狐突看着儿子额头的伤,心疼地轻轻摸了摸,叹了口气说:“还疼吗?爹也是没办法,不想看着你去送死啊。”
狐偃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父亲,眼里闪着泪花:“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可丘穆陵阳忠心有错吗?我就是觉得丘穆陵阳很了不起,我们可以感化他,他如果被拉拢进咱白狄的军队,同样会是个忠心耿耿的铁铮铮的好汉,我不甘心看着他被那样处死。”
狐突微微皱眉,把狐偃搂进怀里,轻声说:“爹知道你敬重他,爹也佩服他是条汉子。
但咱们和他立场不同,就因为他是个忠心耿耿的铁汉子,他才宁死不屈。
他是赤狄的人,咱们是白狄的,这战争一起,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狐偃靠在父亲怀里,吸了吸鼻子:“爹,我懂了。我就是心里难受,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狐突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傻孩子,你不是没用。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现在得先活下去,保存实力,才能为白狄做更多的事。你要是因为这事儿丢了性命,那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狐偃点了点头,闷声说:“爹,我以后听你的。可我还是忘不了丘穆陵阳,他死得太惨了。”
狐突轻轻叹了口气,说:“他是条硬汉子,咱们记住他就行。以后,咱们要让白狄变得强大,不再受欺负,也算是给那些像丘穆陵阳一样的人一个交代。”
狐偃抬起头,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嗯,爹,我听你的。咱们一起让白狄好起来!”
狐突笑了笑,摸了摸狐偃的头:“这才对嘛!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咱们呢。” 狐偃嗯了一声,在父亲怀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狐突看着熟睡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带着他一起为白狄的未来努力。
在辰门东部,有两座城池,白尔沁和狄尔沁,它们就像两个铁憨憨,本是白狄为了抵御赤狄骚扰而建。
城墙高筑,城门两边还伸出老长的防御工事,那叫一个易守难攻,白狄人当初肯定觉得这是双保险,稳得一批。
可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这坚固的防御工事后来竟成了赤狄的铜墙铁壁,直接给白狄来了个 “反手一巴掌”。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得白狄四大班子那叫一个手足无措,望着城头的赤狄士兵,就像看着一群怎么也啃不动的硬骨头,完全不知道从哪儿下嘴。
咱们再来唠唠赤狄的那些 “狠角色”。
要说一号种子选手,那肯定是元帅赫连城,这老兄脚底抹油,逃到白尔沁和狄尔沁时,还顺手牵羊带走了两员猛将,副将白玛炎和贺赖西。
不过这两位要是号称第二、第三号种子选手,估计后面这几位得跳起来反对,他们最多也就只能排个第四、第五。
真正的二号种子选手,是镇守白尔沁的拨纥亮。这哥们儿身高八尺,身上刺着一头赤色公狼,那模样,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尊战神。
面如银盘,也就三十八九岁的样子,手里舞着一条棒,更厉害的是,他精通阵法,满肚子谋略,简直就是三国版的 “诸葛亮”。
当时就有诗夸他:“头戴纯铁盔,身披铁叶甲。面白双眼俊,墨黑细髯垂。阵法胜子牙,阴谋赛费仲。妙算又神机,拨纥亮第二。”
而镇守狄尔沁的尉迟青山,被称为第三号种子选手,那也是实至名归。
他身高九尺,使一条丈二白点钢枪,面色黧黑,满脸胡须跟杂草似的向外张着,性格那叫一个粗鲁,也就三十来岁。
他舞起钢枪来,就像一条白龙在空中翻腾,力大无比,吼一嗓子,声如打雷,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有诗赞他:“脸色黑黑如锅底,胡须乖张似乱麻,腰长臂宽力无敌,钢刀舞动如撒花。”
这边白狄的狐偃,正托着下巴,像个小大人似的,听父亲狐突介绍敌我双方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