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但林辰的衬衫还没干透。他站在办公室窗前，指尖划过终端屏幕，系统日志滚动出一串陌生Ip地址——凌晨三点十七分，和上一次周伟操作的时间完全一致。防火墙没有报警，蜜罐却捕捉到一条伪装成财政拨款审批的请求包，路径经过六层跳转，最终指向一个注册在塞浦路斯的匿名代理。
他调出声纹采集器的存储卡，插入读卡器。纳米级传感器记录下了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气流震动，AI分析后还原出一段加密通话片段。语音被多重混淆，但频谱特征显示，对方使用的是军用级跳频通信协议。林辰将数据拖进分析模型，屏幕上生成出信号源的可能分布范围：七个点位，集中在区政府大楼东侧配电室、档案馆地下二层、以及政协办公楼三楼茶室。
陈雪推门进来时，手里抱着一块移动硬盘。“区块链存证库的境外节点在尝试协议降级攻击，”她把硬盘插进主机，“对方模拟了瑞士央行的数字证书，差点骗过验证模块。”林辰点头，调出资金追踪界面。四百七十万慈善款已拆分为十二笔小额转账，经由开曼群岛空壳公司转入苏黎世私人银行，其中一笔在三小时前兑换为比特币，流向某暗网交易所。他放大交易记录，钱包地址的生成时间与富察氏船运公司最新一批货柜的报关时间重合。
“刘伟在查基金会的活动影像。”陈雪补充，“所有培训现场的照片，背景里的学生面部特征重复率超过百分之八十，是AI合成的。”
林辰拨通刘伟电话：“把货柜编号Yq-092的报关单调出来，通知海关，明天上午九点开箱查验。”挂断后，他打开税务系统的跨境监控模块，在瑞士分行的结算记录中发现一笔异常结汇——金额恰好是基金会转账的零头，收款方是一家名为“北辰航运”的百慕大公司。他输入关键词搜索，该公司名下三艘货轮的航线图与乾隆年间和珅家族私盐运输路线高度重合。
手机震动，李建国发来一条短信：“晚上七点，紫砂斋，有事谈。”
茶室在老城区一栋民国小楼里，李建国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紫砂壶冒着热气，他指节轻敲壶身，声音沉稳：“听说你拿到了盐税账册？”林辰没接话，把微型录音设备从壶底取出，放在茶案中央。“这壶大红袍，火候过了。”他说。李建国笑了笑，提起茶壶续水：“当年两淮盐案，牵出半个朝堂，你查这个，不怕惹麻烦？”林辰用壶盖拂去浮沫：“有人更怕被查。”话音未落，手机震动，加密信息弹出：赵氏集团技术总监于今晨六点四十三分搭乘航班离境，目的地新加坡。
李建国眼神微动，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查你母亲的族谱？”
林辰抬眼，正对上对方目光。他放下茶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1947年土地改革档案的复印件，第七页有撕毁痕迹，边缘墨迹新鲜。他没说话，只是将文件轻轻推过去。李建国扫了一眼，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三下，起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已是深夜。林辰启动量子密钥分发系统，切断所有外网物理连接。政务外网突然瘫痪，ddoS攻击流量峰值突破每秒两百万请求。备用服务器的日志显示，有人在凌晨两点植入了伪装成系统补丁的木马程序。他调出城市三维模型，将攻击源Ip投影到青州市地图上，七处异常节点连成一条曲线，形状酷似北斗七星。
“陈雪，把人事档案的诱饵包放出去，”他下令，“标题写‘新能源项目审批权移交方案’。”屏幕闪烁，诱饵数据包被三个境外Ip同时下载。两分钟后，刘伟打来电话：“配电室抓到两个人，正在装信号屏蔽器，口音不是本地的。”林辰让他原地控制，调取监控画面。两人穿着电力检修制服，但工具包里没有登记编号，其中一人左耳戴着微型骨传导耳机。
他起身下楼，走向地下停车场。自己的车停在c区12号位，底盘传来轻微震动。林辰没有靠近，而是按下领带夹上的紧急制动按钮，车载系统自动锁死车门并触发警报。刺耳的鸣响引来保安，一名穿灰色夹克的男人从柱子后走出，假装检查轮胎。林辰站在监控死角，启动电磁脉冲装置。探测器瞬间失效，对方低头查看设备时，闪光灯亮起。林辰从暗处走出，亮出证件：“青州区政府，现在依法扣留你的设备。”
回到办公室，他将声波频谱图导入比对系统。信号特征与王为民在区务会上的讲话录音匹配度达到87%。他盯着屏幕，调出司法鉴定所的报告：档案残页的纸张碳14检测显示，制造时间为三个月内。紫外线照射下，残页背面浮现出富察氏家徽的水印图案，与富察氏船运公司的LoGo完全一致。
陈雪发来新消息：“区政协会议记录显示，李建国三周前提议重启母亲祖宅的拆迁项目，理由是‘危房改造’。”林辰将残页放入防弹档案盒，手指触到盒底有轻微凸起。他拆开内衬，一枚米粒大小的摄像头嵌在金属夹层中，镜头正对着文件放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