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放下电话，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办公桌上。
他看了眼桌上的匿名信，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
昨晚陈雪已经调出了赵德柱近三年的项目审批记录，里面果然藏着猫腻。
他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重点：补贴发放异常、企业关联方、审批流程漏洞。
刘伟推门进来时，他正把便签纸收进抽屉。
“哥，区里通知副科选拔进入民主测评环节了。”刘伟压低声音，“听说今天就要开始。”
林辰点点头，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腕：“那就准备吧。”
街道办的会议室比往常更早热闹起来。王建军和赵德柱站在角落低声交谈，神情凝重。张涛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文件，时不时抬头扫一眼门口。李建国还没到，但显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关键的较量。
林辰走进会议室时，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他像往常一样点头微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小林啊。”赵德柱忽然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听说你最近挺忙的？”
“为人民服务嘛，应该的。”林辰笑着回应，语气一如从前的温和。
赵德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上午十点，李建国走进会议室，宣布副科选拔正式进入民主测评阶段。测评分为两个部分：一是科室内部投票，二是社区代表打分。时间只有一天，必须高效完成。
林辰迅速安排刘伟去联系社区代表，又叮嘱陈雪协助统计票数。他自己则在会后主动找了几位平日关系一般的同事沟通，态度诚恳，谈工作也谈生活。
中午饭点，林辰特意留在食堂，和几位老科长坐在一起吃饭。他一边夹菜，一边随口聊起最近的工作难点，还请教了一些经验。有两位原本对林辰持保留意见的老同志，见他态度谦逊，也开始愿意多说几句。
“年轻人肯学是好事。”一位姓周的科长吃完饭时拍了拍林辰的肩膀，“别太着急，慢慢来。”
林辰点头：“谢谢周哥指点，我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
下午一点，测评正式开始。街道办会议室布置成了临时投票点，工作人员分发选票，气氛严肃。
林辰没有参与监票，但他注意到陈雪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的眼神时不时扫过工作人员的动作，确保每一张票都如实统计。
社区那边的测评由刘伟带队组织。他们去了三个主要社区，每个社区邀请五名居民代表参与打分。测评现场还设置了意见箱，方便居民表达真实想法。
傍晚六点，所有测评结束，统计工作随即展开。
林辰回到办公室，泡了杯茶，翻开一份旧档案。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让数据说话。
晚上八点，陈雪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统计结果。
“出来了？”林辰问。
陈雪点头，将文件放在桌上：“你在科室这边拿了二十三票，赵德柱十五票。社区代表这边，你拿到了四十七分，他三十六分。”
林辰看着数字，嘴角微微上扬：“差距不小。”
“还有个事。”陈雪压低声音，“刚才我听到王副主任打电话，好像是在找人疏通关系。”
林辰神色不变：“让他去吧，越急越容易露馅。”
第二天一早，测评结果在党委会上公布。李建国亲自宣读了结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综合科室投票和社区代表评分，林辰同志以绝对优势领先。”他停顿了一下，环视全场，“党委决定，推荐林辰同志作为副科级干部人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王建军的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攥着。赵德柱低头坐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有没有不同意见？”李建国问。
没人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李建国合上文件，宣布散会。
林辰起身时，看到几位老同志朝他点头示意。他一一回礼，走出会议室。
刚到走廊，张涛叫住了他。
“干得不错。”张涛难得露出笑意，“以后就是副科了，肩上的担子可就不一样了。”
林辰笑了笑：“还得您多指教。”
张涛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刘伟已经等在门口，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哥，成功了！”
林辰进门坐下，喝了口茶，望着窗外的阳光，眼神沉静。
“这只是开始。”
他心里清楚，副科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王建军和赵德柱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但他已经做好准备。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为民发来的信息。
“小林，下午三点，我办公室。”
林辰盯着那条信息，轻笑了一声。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起身，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楼下的风有点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