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明，你没有当过父母，不懂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
张志明难得一次不给她面子，“张悦，说句得罪你的话，你也跟我差不多，没怎么体会过当父母。”
好歹张红领那两个臭小子是他养大的。
听陈晓莹与张悦的话，张悦这个当妈的，陪伴陈晓莹这个女儿最长的时间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好半晌，不知道是张志明给说通了，还是眼前一望无际的美景让她茅塞顿开。
张悦嗤笑出声，“没想到我也会有被人说服的一天。”
闻言，张志明紧绷的那根神经陡放松，总算是松了口气。
要是张悦态度还是一如之前那般强硬，张志明真的不知道该站谁。
好像站谁都不对。
一个是非常要好的合作伙伴，一个是自己好不容易认定想要一起过一生的对象。
不管站谁，那局面都难搞。
张志明小心翼翼确认道：“你，真的想通了？不钻牛角尖了？”
张悦嗔了他一眼，“被你给骂醒了行不行？”
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是自嘲还是其他意思，“你说得没错，我这么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哪里来的资格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呢？
不过就是给她那么点钱，还沾沾自喜，说不准我给她的那点，都没有她存折上的一个零头吧。”
她要是这么说的话，张志明觉得自己挺有资格说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你给晓莹多少钱，但是，我能肯定的跟你说，晓莹她现在是真的不缺钱。”
国内工厂跟养殖场的账目没有经过他的手，他不是很清楚。
单单香江那边的贸易公司，还有当年跟着苏夭夭抄底买的房子，现在是一涨再涨。
尤其是跟苏夭夭一起盘下渔村那片地，被划到拆迁范围内。
到时候就看她们是要房子还是要钱。
看得张志明老眼红！
张悦一噎，没好气道：“我都这么伤心了，你就不能编个善意的谎言安慰我一下吗？”
“咳咳，你自己心里的那杆秤不是清楚得很吗？我再编什么谎言，不就是在侮辱你的智商吗？”
见她心里的那个结真的解开，张志明语气轻松了不少，“偷偷告诉你，你女儿现在的身家不比我低，隐隐有反超我的迹象。”
“这么厉害？”
张悦对陈晓莹如今现有的家产几乎是一无所知。
毕竟在此之前，她一直他们那两个工厂，还有第一大队的养殖场，赚没多少不说，还出钱给第一大队建学校、修路、装路灯。
还到处听到各个国营大厂都在亏本，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她自己暗暗了算了一笔账，不亏已经是万幸，赚钱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于是乎，她自然而然也就不看好他们那两个工厂跟养殖场。
才会一直盘算着让陈晓莹“改邪归正”，回到进入研究室，拿稳研究员这个金饭碗。
张志明这一番话，对她宛如醍醐灌顶，也暴露了自己对陈晓莹关心不足，更是不了解她。
“没想到，我居然是这么失败的母亲。”
张悦心里泛起浓浓的苦涩。
张志明想要安慰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幸好你不再钻牛角尖，以后还有得是时间，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啊，也都是上年纪了，以后有什么话就好好说。
都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现在年代不一样了，我们不用以我们过去的经验来指导他们人生路该怎么走。”
张悦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来爬长城吗？走吧，今天爬完长城，明天就该好好休息了。”
……
文物局内，苏夭夭拿着批条去找管事的人开仓库，谢国安就跟无事人似的，停好车就窜到他们办公室去找老战友喝茶。
陈晓莹对着他的背影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眼神。
“夭夭，这谢国安可以啊，眼力劲棒棒，知道我们有悄悄话要说，真是不要太识相了。”
只送她们俩到管事的办公室，交代了几句就离开。
陈晓莹掰着手指头，煞有其事算着：“长得比陆瀚宇好看、比他年轻、职位比他稳妥、性格比他好、脑子比他灵光、身手还比你好，又会提供情绪价值，苏夭夭同志，你真的不考虑下谢国安同志？”
再三确认这里只有她们俩，陈晓莹对着她挤眉弄眼，“综合多方面考虑，谢国安同志是不可多得的好同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虽然她俩之前聊过爱情、家庭这个话题，都是秉承着随缘。
但是吧，现在有这么一个算得上优质男的谢国安摆着，陈晓莹不想苏夭夭错过。
“就算你没有想要结婚的念头，可以谈谈恋爱。
可别为了我当包租婆的心愿，坏了你的好事，我可是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苏夭夭白了她一眼，“那你跟他谈？就不耽误我赚钱了。”
“别！”
陈晓莹拒绝得那叫一个快，但凡慢一秒钟都对不起自己。
“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说。”
陈晓莹紧张兮兮，“真不知道是真的对感情迟钝还是担心再次遇到不靠谱的玩意，才会对试图接近你的男人戒备心这么重？”
苏夭夭挑着顺眼的东西，漫不经心回她：“哪有？不都是一样的态度吗？总不能一见面就跟人称兄道弟？那得多吓人。”
“不是？谁让你去跟人家称兄道弟了？”
陈晓莹有种想剖开她脑袋，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对陆瀚宇的态度就与魏子盛完全不一样！”
苏夭夭真是服气了！
“那两个能一样吗？”
陆瀚宇就是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假哑巴，魏子盛就是一个打开话匣子都关不住的话痨，能一样吗？
陈晓莹翻了个白眼，“那谢国安呢？我看你俩相处得很融洽。
众目睽睽之下都给剥螃蟹、剥虾壳就算了，连鱼刺都给你挑干净。
你可别说你对他没有一点点的想法。”
打死魏子盛，她都不信！
毕竟认识苏夭夭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到她允许一个男人这么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