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装饰就跟科幻片里的实验室差不多，大门正对面的雪白墙壁周围摆放着好几个大罐子，只不过里面泡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些卓法从来没见过的生物。
左边最角落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正捏着手中的试管，小心翼翼地往中间滴了点什么。
而右边有一整片的空白区，里面或躺着，或者坐着几十个人。
所有人都挤在一起，看上去没有一点空余的位置。
其中有一些卓法还非常眼熟，是他刚进疗养院时交的朋友。
有同样是一个国家出来留学的，也有金发碧眼的白人，还有身强体壮的黑人。
而他对床的男人，也在其中。
这群人前面还有两个持枪的守卫，但凡他们动一下，守卫就上去给一脚。
卓法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具明显没有气息的尸体走出来，丢到了对面的焚烧炉里。
“新人啊，刚好，这是我刚弄好的新药剂，让他试试效果怎么样。”中年男人戴着口罩，手里也捏着一根颜色诡异的试管递过来。
押着卓法下来的男人接过，熟练地捏开他的下巴，将试管里的药剂给倒进去。
然后把人扔到一边，观察起药效。
剧烈的疼痛让卓法狂飙冷汗，但是被堵住的嘴巴发不出声音。
疼到极致的时候，卓法甚至想过用脑袋撞墙。
但对方显然预判了他的想法，用泡沫板挡住了周围，卓法再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后面发生了什么，卓法也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疼晕过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后面又重复了几次，卓法脑袋里的记忆开始出现偏差，慢慢的，就形成了隋昭等人看到的样子。
卓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对比了一下时间，卓法在经历这些的时候，身为双胞胎的他有点感觉，但那时候也只是以为卓法是毒瘾发作了，再加上工作繁忙，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是弟弟正遭受着非人的虐待。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卓法没有注意到自己哥哥的情绪，他好像还漏了什么。
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越想弄清楚就越想不起来。
卓法忍不住伸出手去拍自己的脑袋，被旁边的卓刑和顾灵给拦下来了。
一行人又说了会话，发现卓法神色萎靡，就都退了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因为工作原因，隋昭等人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卓刑直接找了医院，让他们帮忙找一个信得过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看。
把这些事情都搞定之后，一行人才开着车往警局赶。
半路上，卓刑想了想，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霍齐，问道：“这件事你怎么想？那个实验室，你说会不会跟猴子出逃那边有关。”
卓刑的话没有说明白，但是车里除了阿宝，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卓法留学的这个国家，官方实验室经常有猴子出逃的新闻，再加上他刚才形容的那些，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这方面。
“不可能。”霍齐毫不犹豫否定了卓刑的想法：“如果是官方的，那卓法根本没有逃出来的机会，这个疗养院，应该是某个疯狂科学家的私人地盘。”
单从卓法说的，只有走廊有监控就不可能了。
更加别说这所疗养院在周围都是赫赫有名的，时不时还有人把家属送过来。
真是官方的，这些行为就不可能有。
听到这些，卓刑点了点头，确实，是他太着急了。
等回到警局，局长也没有问他们去哪了，只是照常将工作给安排下去。
接下来一天，隋昭等人该训练的训练，该出外勤的出外勤。
就连阿宝，局长也请来了一个退休的刑侦画像师，教她一些基本的知识。
而医院这边，就有些不太平了。
护工确定卓法睡着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出去透透气，顺便解决一下个人卫生。
而此时的卓法，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梦魇。
他再一次梦到了自己被迫灌下不知名药剂的日子，倒在地上的时候，溃散的目光盯着中年男人的脸。
安静的地下实验室，除了仪器运行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从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正在打电话，长相平凡且普通，如果是在街上碰到，是会看一眼就忘了的程度。
一连串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语气殷勤，表情谄媚。
“林先生……实验中，药效……”
“联系不上……劳烦……虹姐……”
“等我好消息……”
卓法再次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想起来！
今天早上没有想起来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了！
事情严重，卓法也顾不上其他事情，看了一下床头柜，看到一部崭新的手机。
这是中午的时候，卓刑让手底下的队员帮忙送过来的，里面也换上了他的副卡。
卓法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刚振动就被接通了。
“怎么了？”卓刑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
卓法着急忙慌地将自己想起来的事情一股脑告诉卓刑：“哥！我想起来了！
在被灌药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实验室负责人的脸，还听到了他和人打电话。
没有听完，但是大概就是跟一个姓林的男人说，药剂还在实验，药效不太稳定，容易出问题，还需要大量实验，获得更多的数据。
而且他联系不上一个叫虹姐的，实验体数量不够，需要那个林先生帮忙送点实验体过来。”
在听完卓法说的事之后，卓刑压低自己的声音，语气凝重：“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叫虹姐的，真的没听错？
你现在周围有人吗？护工还在不在？”
“是真的，没听错，周围没人，护工也不在。”卓法简单地回答了一下卓刑的问题。
他感觉自己哥哥对虹姐这两个字有点敏感。
还没等卓法继续问下去，就听到卓刑说：“行，你现在就在医院待着，这些事谁也不能说，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交待完后，卓刑也没有耽误时间，跟局长打了一下报告。
“局长，我现在需要过去一趟医院，阿法手里可能有人皮案抓住的那个虹姐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