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撞上火焰墙的瞬间，整个人像被烙铁贴过，衣服烧焦了一大片，皮肤火辣辣地疼。落地时没站稳，滚了两圈才停下，耳边全是热浪灼烧空气的噼啪声。
阿骨打趴在我旁边，喘得厉害。他右爪上的冰已经裂了，渗出点暗红的血。我没说话，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
四周的黑色火焰墙还在往里缩，刚才那一撞让我看清楚了——这火不是一直烧着的。它往前推进一段，就会停一下，颜色变暗，热度也降了半分，像是喘口气。
七步一停，每次停不到眨眼的工夫。
我盯着那火墙边缘，等它再次逼近。热浪扑到脸上时，我能感觉到皮肤开始发烫。就在这时候，火光闪了一下，暗了。
“别动。”我压低声音，“等火弱。”
阿骨打点头，趴在地上没动。
我闭眼数心跳，三下之后睁眼，火墙正要往前推，但那一瞬的间隙来了。
“现在！”
我抬手结印，疯批值猛地往上跳，系统弹幕刷了一堆【冲！】【就是现在！】灵力从体内涌出，在身前凝成一层薄薄的护盾，黑白交织，像一块磨砂玻璃。
我拽住阿骨打胳膊，两人贴地就滚。火墙底部有道缝隙，刚好够我们钻过去。滚出去那一刻，后背擦过地面碎石，疼得我咬牙，但总算出来了。
落地后我立刻翻身站起，阿骨打也撑着爬起来，右爪有点抖。
“还能打吗？”我问。
“昭哥在哪，我就在哪。”他龇牙说了句，人已经往我侧边挪了半步。
我没再废话，转头看向那个庞然大物。
它站在火焰外，万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我们，胸口黑浆还在流，左膝的伤口没愈合，走路一瘸一拐。但它更怒了，双手合十，掌心之间又在聚那颗黑暗能量球。
我知道它想再来一次大火封路。
可这次我不打算躲了。
我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往前走了两步，故意放慢脚步。
“你就这点本事？”我说，“放完火就没招了？还是说你脑子已经被自己烧坏了？”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野兽。
“你逃不出去。”它说，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杂，像是很多人一起开口。
“逃？”我冷笑，“谁告诉你我要逃了？你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怕我靠近你？说明你心里虚。”
系统弹幕跳得飞快：【怼爆了！+25！】【再补一刀！】
疯批值蹭蹭涨，但我没动用神降。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看它一眼，蹲下身，用断剑尖在地上划了几道线。石头被划出白痕，看起来乱七八糟，其实是按“引雷锁火阵”的雏形画的。这阵法不能杀人，但能干扰能量流动。
我一边画一边传音给阿骨打：“等会我往左跳，你就往右跑，装作要分开逃。”
他懂了，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藏在一块塌下来的石板阴影里。
我刚画完最后一笔，它就开始动了。
双掌一推，那团黑暗能量球朝我砸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同时张嘴喷出一道旋转火柱，直冲我面门。
我没闪。
就在火柱离我还有三步远时，我猛地往左跃起。
阿骨打同步启动，往右边狂奔。
它怒吼一声：“一个都别想逃！”抬脚就朝我刚才站的地方狠狠踩下。
巨足落下，正中我画的符纹交汇点。
地面震了一下，黑焰溅起半人高，但没炸开。反而有一股微弱的波动从落脚处散开，像是水里扔了颗小石子，空气都晃了晃。
我落地站稳，抹了把嘴角的血。
“火是你放的，坑也是你踩的。”我看着它，轻声说，“这波，算你自愿。”
它站在原地，脚还没抬起来，但动作明显迟了一拍。左膝伤口流出来的黑浆，顺着裂缝往下淌，碰到符纹边缘时，居然冒了点白烟。
有效。
我握紧断剑，呼吸有点急。刚才那一跃耗了不少力气，肩膀上的烫伤也开始发麻。
但它更不对劲了。
原本万只眼睛都在动，现在有几只卡住了，像是信号不良的屏幕，忽明忽暗。胸口那团黑浆翻滚的速度也慢了半拍。
我笑了下。
“你不是说我是垃圾？”我抬头看它，“那你现在像个什么？烧火棍都比你有用。”
系统又跳：【嘴开光了！+28！】【它快气炸了，再怼一句！】
我没再说话，只是站着不动。
它盯着我，忽然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天。一圈新的黑色火焰从它脚下炸开，比刚才那道更高更密，直接围住中心区域。
我皱眉。
这火墙升得太快，而且……方向不对。
不是往中间缩，是往外扩。
它站在火圈中央，双臂缓缓抬起，黑浆从全身裂口往外涌，和火焰混在一起，变成一种粘稠的黑焰液体，顺着它的腿往下流。
地面被烧出一个个小坑，冒出刺鼻的气味。
“你想干嘛？”我问。
它不答，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踩过的地方。符纹被压碎了一角，但剩下的还在。
它忽然咧嘴笑了，那张脸扭曲得不像人脸。
“你以为……你在布局？”它声音沙哑，“你才是……棋子。”
话音落，它一脚踢向旁边一块半人高的碎石。
石头飞出去，砸在火墙上，居然没碎，反而被火吞了进去，连灰都没剩。
我心头一跳。
这火……能吃东西？
它又抬手，掌心对准另一块石头，轻轻一吸。那石头颤了两下，自己滚到了火边，然后被火焰卷进去，消失不见。
我明白了。
它不是在封路。
它是在喂火。
这些碎石、黑浆、甚至刚才我们留下的痕迹，都是燃料。而我画的符纹……可能反而帮它稳定了火势。
难怪它刚才那一脚踩下去，会有波动。
不是阵法生效。
是它吸收了能量。
“昭哥！”阿骨打喊了一声。
我抬手让他别动。
脑子里飞快转着。疯批值还在涨，系统安静下来，没再弹新消息。
我不能硬拼。
也不能再让它继续喂火。
我看了一眼地面，符纹还剩大半。只要不让它踩完整个阵眼，就能切断能量连接。
我慢慢往后退了半步，脚底碰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低头一看，这块板下面有空隙，像是以前被炸松的。
我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随手扔向火墙另一边。
石头飞出去，火墙立刻有了反应，一道火舌窜出来把它卷走。
有效。
这火会主动吞噬靠近的东西。
我嘴角动了动。
那就别怪我阴了。
我蹲下身，用断剑把符纹最后几道线改了个方向，从“锁”变成“引”。然后把那块松动的石板撬起来一点，底下露出个拳头大的洞。
“阿骨打。”我低声说，“等会我扔东西，你立刻往左边跑，别回头。”
他点头。
我抓起一块带棱角的碎石，瞄准火墙最厚的地方，用力扔了出去。
石头飞到一半，火墙猛地张开一道口子，像嘴一样把石头吞了进去。
就在那一瞬，我抬手打出一道雷弧，直击符纹末端。
雷光落地，符纹亮了一下，随即一股反向拉力从阵中传出，正对着火圈中心。
它站在那里，身体一晃。
我知道它现在不能动——火势正在反哺，它要是乱动，会被自己的火吞了。
机会只有这一秒。
我猛地冲上去，不是攻它，而是冲向它脚边那摊黑浆。
剑尖一挑，把一大片黑浆挑起来，甩向火墙缺口。
黑浆飞进火里，火势突然暴涨，颜色却变了，从纯黑转成暗红，像是烧过了头。
它发出一声嘶吼，身体剧烈颤抖。
我知道它撑不住了。
果然，它抬起脚，想要后退。
但晚了。
它刚才站的位置，正好是符纹牵引点。一脚抬起，平衡打破，整个身体往侧边歪了一下。
就这半步。
我人在它腿边，顺势把断剑插进地面符纹核心，同时大喊：“阿骨打！现在！”
他冲了出来，不是跑向我，而是绕到火墙另一侧，用尽全力撞向一块摇晃的石柱。
石柱倒下，砸在火墙上。
火墙晃了一下，裂开一道缝。
我拔出断剑，翻身跃起，拉着阿骨打就往缺口冲。
我们刚跳出去，身后轰的一声，火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