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之前借您使用的那两把剑也直接赠与您！”
“只求您答应一件事——”
“日后我若以这副本收益为代价请托，您得帮我一次！”
“陈兄！！”
马震失声惊呼，眼珠子都瞪圆了！
那两柄剑的价值加起来可是价值十几万啊！
连20%股份都答应了，这还加码？！
这简直是疯了！
把家族底蕴往外送！
陈咏民根本没看他，只是死死盯着苏瑶。
他在赌！
赌眼前这个人未来能带来的回报，远超这点眼前的血本！
苏瑶看着陈咏民眼中豁出去的决绝，又瞥了一眼震惊失态的马震。
她唇角微微勾起，平静地起身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
……
三百多公里荒野急驰，碾过最后一段土路。
眼前的村落泛着一股湿漉漉，挥之不去的腐朽味。
几座锈得发红的铁皮集装箱胡乱搭在村口，算是屏障。
四辆卸了轮子的破旧三轮，车斗朝着村里，歪斜在主路中央，轮毂早被荒草缠绕吞噬。
地势低洼，远处一条暗沉的河，几个挑着空担子的男人佝偻着背，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像僵硬的影子，缓缓挪动。
荒村入口。
“马震，你确定是这？”
随着车身猛晃刹停，后座的陈咏民拧眉看向窗外。
三辆越野掀起的烟尘笼罩着一片死寂的聚居地。
典型的战后幸存者据点。
灰白色的水泥小楼歪歪扭扭挤在一起，楼前开垦出几片蔫黄的菜地。
几个瘦得脱形的女人蜷在菜垄边，眼神麻木地抠着沾满泥块的烂叶。
几个拖着鼻涕的小崽子在泥水里打滚。
抡着木棍，嘴里“嗬嗬”怪叫，玩着打丧尸的游戏。
天色昏沉，像是永远也揭不开的锅。
“对，就是这！”
副驾上的马震声音发沉，冷静的目光看着那片毫无生气的建筑群。
“看着风平浪静是不是？”
“四天前，商会一个走货的灵韵者路过这儿，差点栽进去！”
“有问题的核心点，在后头一户人家里！”
马震回头，看向后座闭目养神的苏瑶，语气有些紧张，
“王威阁下，我们得冒充军部水检处的人。这破地方对外交易全靠打河水！这身份能唬一时是一时！”
说着，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记住，绝对不能，惊动他们。”
苏瑶轻轻抬眸，淡淡的“嗯”了一声。
视线扫过村落，她已经心里有数。
脚下这片土地已被系统无声标注为“雏形区”。
无形的界膜外是现实，界膜内是正在孕育灾厄空间。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在下一刻褪去人皮，露出里面的“鬼”。
任何一点意外的骚动，都可能将这诡异的平衡瞬间引爆成尸山血海。
车门推开。
浓重的水腥味扑面而来，浸透了衣衫的凉意粘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自在。
马震示意苏瑶稍候。
自己则转身走向另外几辆车下来的人影。
加上苏瑶，一共九人，都是他和陈咏民的心腹死士。
马震径直拉过一个其貌不扬，头发稀疏的地中海男人到苏瑶面前。
“王威阁下，这位是方科。”
马震语速很快，“主灵魂系，辅敏捷系。”
他又指向后面几个沉默的汉子：“他们几个精神属性都堆了点，感知比普通人强。”
被称为方科的中年人随意地对苏瑶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那双浑浊的眼珠里毫无恭敬，反而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易察觉的评估。
“方科。二阶。”
随即，他目光盯着苏瑶：
“进去后，一切听我！系统给的提示，半个字都别漏！三阶，呵，在这儿屁用没有！想死别拉着老子！”
马震脸色一白，赶紧打圆场：
“王威阁下息怒！方老哥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专家，经过多次灵异副本，经验绝对……就是人这个脾气……”
苏瑶眉梢微动，轻轻点头不语。
在灵异副本里趟过几遭还能活着出来的灵魂系。
确实有狂的资本。
这种地方对99%的灵韵者来说就是坟场。
进去全看命硬不硬，属性再高也防不住无形无质的死亡规则。
“系统提示？”
苏瑶平静反问，“雏形区，哪来的任务系统？”
方科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蔑的嗤响。
“那是我的天赋！靠近源头，能‘听’到一点碎片提示……相当于白捡的任务指引！所以，想活着出来，就管好你的三阶傲气！”
苏瑶心中了然。
难怪马震和陈咏民敢搏这个“A级”。
有这么个能提前获取“攻略提示”的宝贝疙瘩，配上自己这个实力压制，的确成功率大增。
不再废话。
一行人越过那条无形存在，皮肤却明显刺痛的“边界线”，踏入村落。
……
湿冷！
踏入村庄范围的刹那，森然透骨的寒意便从脚底刺入骨髓。
地上汪着浑浊的水渍，仿佛刚刚退潮的浅滩。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和铁锈交缠的气味。
经过那几辆轮子深陷泥泞，彻底废弃的破三轮时，苏瑶眼底了然更深。
马震的情报是准确的。
这聚落本是一处偏远的农家乐。
末日降临后，残存者退守于此，靠种点口粮和卖河里的脏水艰难存活。
可地上的车辙印早已被经年的烂泥覆盖，锈蚀的轮胎上堆积着厚厚的苔藓泥壳。
整个聚落的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村“做生意”了。
所有人都被困死在了这条注定被河水倒灌侵蚀的死亡低洼地里。
“哗啦——哗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泼水声！
行至村落中部，路旁一户院门半开。
院子像被水洗过一遍，湿漉漉的土墙泛着阴沉的暗光。
一个穿着单薄破衣，肋骨凸出的男人。
正动作机械僵硬地将一桶桶浑浊泛黄的河水，倾倒进院里一口早已满溢，甚至龟裂露出底泥的大水缸。
哗——！
黄水砸进缸中满溢的水面，激起大片肮脏水花。
浑浊的液体立刻沿着缸壁疯狂涌出，漫过那男人仅穿着一双破烂草鞋，冻得发青的脚背。
再像小蛇般蜿蜒流出院门，无声无息地汇入门外坑洼不平、遍布水光的烂泥路。
整个院子，浸泡在一片死寂的冰冷水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