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过了好几秒，才有人猛地喘出一口粗气，声音里全是劫后余生的颤抖。
“结、结束了？”有人扶着断墙慢慢站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废墟，眼神里满是不敢信——刚才那能吞掉一切的黑团，就这么没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黏在废墟中央的身影上。颜如玉站在那儿，银白的长发没风也在飘，像裹着一层月光。苏临心脏猛地一揪——刚才太乱没注意，她那头乌黑的长发，竟全变成了耀眼的银白！
她瞳孔里的银色慢慢褪去，变回熟悉的黑，可那双眼睛里，多了些沉甸甸的东西，像装着千年的时光，看得人心里发沉。
下一秒，她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往地上倒！
“如玉！”
苏临脑子“嗡”的一声，星辉裹着他窜出去，在她落地前稳稳接住。入手一片冰凉，颜如玉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弱得跟游丝似的，只有那头银发还亮得晃眼，提醒着刚才不是梦。
“医疗组！快他妈过来！”辉耀扯着嗓子吼，声音都劈了。他盯着颜如玉的银发，眼神里掺着震撼和敬畏，“这是强行扛着‘白银誓约’的力量硬上，身体和灵魂都快透支完了！”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疗兵扛着担架冲过来，动作麻利地把颜如玉抬上去，氧气管、心电贴片瞬间贴满她的胸口，检测仪“滴滴”的声音在废墟里格外清晰。
苏临跟着担架跑，眼睛死死盯着颜如玉苍白的脸，心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发紧。他宁愿刚才炸了自己的本命星核，也不想看她倒在这儿，连呼吸都快没了。
“生命体征暂时稳住了，但意识没反应，是深度沉睡，在自我修复。”医疗官一边调仪器一边喊，“而且她体内多了股奇怪的封印力量，跟她的源能缠在一起，这情况太特殊，得送回‘灯塔’细查！”
辉耀走到苏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得很：“放心，守夜人不会不管她。今天要是没她，咱们全得被那黑团吞了，她是真英雄。”
苏临点点头，嘴抿得紧紧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担架上的人。
这时频道里传来鹰瞳的声音，又累又松快：“外围清完了，抓了些基金会的杂碎和叛徒，基地核心数据在扒。目标算达成了……就是代价太大。”
天上的晨曦舰艇慢慢降下来，舱门打开，更多医疗兵和工程机器人涌出来。幸存的暗刃队员互相扶着包扎伤口，有人蹲在战友的遗体旁，肩膀一抽一抽的——废墟里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透着胜利后的沉重。
临时指挥终端上弹出林晚博士的虚拟影像，她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盯着被抬走的颜如玉：“这丫头是拿自己当引子，硬用了‘白银誓约’？她不只是钥匙，搞不好是‘锁’，甚至……是那扇门的一部分！必须赶紧查清楚她身上的变化。”
她话锋一转，脸色沉下来：“对了，那骨哨的残渣找到了，上面的精神印记查出来了——是‘虚无之低语’的人搞的鬼！基金会跟这群邪教疯子勾搭上，肯定没安好心，这次栽了，下次绝对会来报复！”
新的麻烦，刚冒头就带着血腥味。
苏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看着颜如玉被抬进晨曦小队的医疗艇，舱门缓缓关上，他心里又乱又沉——有庆幸，有心疼，还有股火燎似的决心：他得变强，变得足够强，才能护住她，才能扛住那些藏在暗处的威胁。
这次他才算看清，光有破坏力不够，面对维度那套玩意儿，得有真本事。他的“寰宇星神道”还有太多东西没挖透，得好好琢磨。
辉耀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你的力量很特别，潜力不小，这次多亏了你。要不要去‘灯塔’待段时间？那儿有能跟你对打的人，也能让你搞懂守夜人，搞懂怎么对付今天这种烂事。”
苏临没立刻答，目光跟着医疗艇滑进晨曦主舰的舱门，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回头看向辉耀，眼神亮得很。
“我得先确定她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稳得像块石头，“然后，我会去。”
为了搞明白所有谜团，为了接得住将来的风暴，更为了护住想护的人——下次，绝不能让她再独自站在危险最前面。
天边的曙光终于穿破雨林的瘴气，金色的光洒在满是疮痍的战场上，把苏临的影子拉得很长。黑夜是过去了，可他知道，真正的路，才刚开头。
A1基地的威胁没了，血月之门也成了碎石头。可颜如玉的沉睡、虚无之低语的出现，还有基金会藏在背后的阴谋，像乌云似的，压在了即将到来的新篇章上。
苏临望着晨曦主舰缓缓升空，攥紧了手。他没多少时间休息，必须快点变强——下一次，他要站在最前面，再也不让身边的人，替他扛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