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舟将平板电脑推给白知薇。
屏幕上的财经新闻配着顾承泽与新晋模特的合照,标题刺眼 《顾氏集团顾承泽再换女伴,夜会嫩模现身高档会所》。
“看来顾承泽是彻底放下了。”
白知薇搅动着咖啡杯,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当初还说要为沈月收心。”
霍沉舟没有接话,目光落在照片里顾承泽手腕上的表,那是沈月送他的生日礼物,相较于顾承泽拥有的那些琳琅满目的高级名表来说,显然比不上,没想到顾承泽依然会选择把这块表戴在手上。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雀跃。
顾承泽的退场,意味着沈月恢复单身。
“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了。” 白知薇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霍沉舟收回目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当然。不过是场商业合作,没必要当真。”
他看向窗外,沈月公司的写字楼就在不远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知薇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出杯沿,像她此刻破碎的心情。
她早该知道,霍沉舟心里的位置,永远为沈月留着。
沈月办公室的灯亮到深夜。
项目计划书摊在桌面上,红色批注密密麻麻,她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发呆。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是霍沉舟发来的消息:“还在加班?我在顾氏集团楼下。”
沈月捏了捏发酸的眉心,没有回复他。
沈月结束加班下楼后,发现霍沉舟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他撑着伞走过来,黑色风衣的下摆沾了湿气,却依旧身姿挺拔。
“上车吧。” 他替她拉开车门。
沈月后退了几步。
霍沉舟说:“天太晚了又下雨,打不到车的。”
“我保证就送你回到家而已。”
沈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上车了。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霍沉舟递过来一条毛毯。
沈月接过毛毯裹在身上,却没说话。
一路的沉默被雨刮器单调的声响填满,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才轻声说:“谢谢。”
“等等。”
霍沉舟在她推门时叫住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你最近…… 过得不好。”
沈月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知道自己状态很差,眼下的乌青遮不住,体重掉了五斤,连苏眠都打趣说她快瘦成纸片人了。
可这些,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我没事。”
她正要拉开车门,却被霍沉舟抓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
“别骗自己了。”
他倾身靠近,车内狭窄的空间瞬间被他的气息填满。
“顾承泽的事,我知道。”
沈月猛地抽回手,眼眶泛红:“知道又怎么样?霍总,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霍沉舟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
“你什么都不是。”
沈月打断他,声音平静。
“你有你的联姻对象,我有我的烂摊子,我们早就两清了。”
霍沉舟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和白知薇只是商业合作”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发闷。
“从始至终,我想的人都是你。”
沈月僵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
这味道曾让她无比安心,此刻却只剩窒息的疼痛。
她用力推开他:“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谈感情,不配谈感情,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赚钱养孩子。”
她拉开车门冲进雨里,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霍沉舟看着她踉跄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红痕。
第二天下午,沈月正忙得脚不沾地。
手机突然响了,是苏眠打来的。
“月月,别闷头干活了,陪我去打网球呗!”
沈月刚要拒绝说活还多着呢。
苏眠就抢着说:“活哪有干完的时候?出来活动活动,放松放松脑子,待会儿干活反而更带劲!”
苏眠将网球拍塞进沈月手里。
“别整天闷在办公室里,” 她用球拍戳了戳沈月的胳膊。
“再不运动,你的马甲线都要离家出走了。”
沈月勉强笑了笑,挥拍的动作却有些僵硬。
她最近总失眠,白天靠咖啡续命,晚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看那边!”
苏眠语气里带着惊讶。
沈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骤然缩紧。
顾承泽正和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裙的女孩走进来,女孩笑靥如花,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姿态亲昵得像对热恋情侣。
他瘦了些,头发剪短了,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锋利。
可那双眼睛,依旧是沈月熟悉的模样,只是此刻,那双眼正专注地看着身边的女孩,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她半分。
“装作没看见。”
沈月蹲下低头系鞋带,指尖却在发抖。
苏眠还想说什么,顾承泽已经带着女伴走了过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沈月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
“顾总,好久不见。”
苏眠终究还是打了招呼,语气不自然。
顾承泽的目光在苏眠脸上停顿了半秒,像在辨认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然后淡淡颔首,连一个字都懒得说。
他身边的女孩好奇地打量着苏眠,他却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背,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笑着走远,自始至终,他没看沈月一眼。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方向,沈月才缓缓松了口气站起来,t恤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故意的。” 苏眠愤愤不平。
“带着女伴就算了,还装作不认识你!”
沈月挥起球拍,狠狠将球打向球网。
白色的网球撞在网上,弹回来落在脚边。
“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捡起球,声音平静得可怕。
“本来就该这样。”
她转身走向球场,阳光刺眼,她却睁着眼睛。
网球被她一次次用力击向对面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宣泄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