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桂香漫过九王府的琉璃瓦，却吹不散府中愈发浓烈的腥臭味——那不是寻常的腐朽气息，而是流言如同腐烂的果肉，在每一个角落发酵膨胀，最终炸裂出令人作呕的酸臭。
“你们瞧见没有？王妃那肚子，怕是有五六个月了吧？”浣衣局的粗使婆子蹲在井台边捶打衣裳，锤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里混着她刻薄的笑声，“可咱们王爷呢？嘿嘿，连床笫之事都做不得的废人，这孩子能是他的？”
“嘘！小声些！”旁边的丫鬟慌忙捂她的嘴，“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是让管事的听见……”
“怕什么？”婆子撇撇嘴，凑得更近了些，“我亲眼瞧见的！前日王妃去佛堂上香，那衣裳被风一吹，肚子圆滚滚的，跟揣了两个大西瓜似的！”
“我的老天爷……”丫鬟瞪大眼睛，“那王爷岂不是……”
“还能是啥？”婆子挤眉弄眼，“肯定是王妃勾搭了外头野汉子！听说啊，上个月有天夜里，后角门那儿闪过个黑影，八成就是那野男人！”
她们的对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王府中暗藏的引线。厨房的小厮们端着菜盘经过回廊，听着丫鬟们的窃窃私语，立刻加入讨论：“王妃那痴傻的模样，能勾搭谁？怕不是被人骗了身子还不知道哩！”
“嘘！别让洒扫的听见！”有人赶紧制止，却忍不住压低声音，“不过话说回来，王爷整日坐在轮椅上，连院子都出不去，王妃这肚子……啧啧，真是丢尽了咱们王府的脸面！”
流言如同秋日里的落叶，被风卷着，从下人们的院落飘进正厅，又从正厅飘向书房。暗卫风隐隐在廊柱后，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眉头紧锁，匆匆转身去向书房禀报。
书房内，南宫烨坐在轮椅上，指尖摩挲着一本摊开的兵书，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他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实则将那些流言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王爷……”风隐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属下查过了，流言是从浣衣局的粗使婆子开始的，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下人们聚在一起，都在议论王妃的肚子……说王爷不能人道，这孩子定是王妃与野汉子所生。”
南宫烨缓缓睁开眼睛，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却又很快归于平静。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节奏缓慢而有力：“皇帝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风隐摇头，“但属下听闻，有京城权贵家的家仆来王府送礼时，听到了些风声，回去后便在主子面前议论。属下担心……这流言很快会传到京城权贵的耳中。”
南宫烨冷笑一声：“传吧，传得越广越好。”
风隐一怔，抬头看向自家王爷，却见他神色平静，仿佛这流言与他毫无关系。但只有南宫烨自己知道，他心中的怒火有多么汹涌——这些下贱的奴才，竟敢如此编排凝凝！更可恨的是，他们口中的“真相”，正是皇帝最想听到的！
与此同时，王府外的京城权贵圈，也渐渐被这股流言的风暴席卷。
“哎，你们听说了吗？九王府的那个痴傻王妃，肚子可大了！”吏部尚书家的后花园里，几位夫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其中一位身着紫衣的夫人压低声音道，“听说那肚子圆滚滚的，怕是有五六个月了！”
“真的假的？”另一位夫人瞪大眼睛，“可九王爷不是……不是不能人道吗？”
“嘘！小声些！”紫衣夫人赶紧示意，“我也是听我家管家说的。据说那王妃整日痴傻，上个月夜里还有人瞧见后角门闪过个黑影，八成就是那野汉子！”
“我的天呐……”一位夫人捂住嘴，“那这孩子岂不是……”
“可不是嘛！”紫衣夫人冷笑，“九王爷整日坐在轮椅上，连床笫之事都做不得，王妃却怀了野种，这不是丢尽了王府的脸面，更是丢尽了相府的脸面！”
她们的议论声虽低，却如同插了翅膀的鸟儿，飞向了更远的地方。很快，这流言便传入了京城权贵的耳中，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九王爷啊九王爷，当年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一位内阁大学士摇着折扇，嗤笑道，“痴傻王妃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怀了野种，真是天大的笑话！”
“嘘！慎言！”旁边有人赶紧制止，“这事儿可还没定论呢！”
“定论？”大学士冷笑，“王爷不能人道，王妃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这还需要定论？”
而在皇宫深处，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听着贴身太监的禀报。
“启禀皇上，九王府的流言，如今已经传遍了京城权贵圈。”太监低着头，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兴奋，“说是王妃的肚子大了，可王爷不能人道，这孩子定是王妃与野汉子所生。”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南宫烨那小子，不会是装的吧！
“回皇上，目前还只是流言，但……但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太监低声道，“奴才听闻，连吏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都议论纷纷。”
皇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得越广越好。南宫烨啊南宫烨，你是不是就是装出一副残疾不能人道的模样，想让朕放松警惕？如今这流言，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外的层层宫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继续盯着，尤其是九王府的动静。若这流言能让南宫烨焦头烂额，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太监领命而去，皇帝却依旧站在窗前，嘴角的冷笑久久未散。他知道，这流言不过是开始——南宫烨，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被他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