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课，何青青快速把本子收到包里，嬉笑着一路小跑过去揽住他的左臂。
“你这包里装的炸弹吗？怎么这么沉？”
他顺手接过她的包，掂了掂，这分量未免也太奇怪了。
“它本来就沉，我都没放什么。”何青青噘嘴撒娇道。
她挽着他的胳膊，一路上说说笑笑，分享着今天教授说的话。
觉得有人盯着自己，谢无恙无意回头，看到乔苒和韩清远并排走在一起。
“这是你不高兴的原因？”他回握她的手。
“嗯，不知道姓韩的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乔苒跟着，我怕买大楼的事，有波折。”
何青青叹了口气，“遇到这个乔苒，总没好事。你说他们不会谈恋爱了吧？”
“买大楼不是小事，韩清远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谢无恙沉吟道，“这么大额的支出，他不会受到乔苒的干扰。”
“那我就放心了，”何青青点点头，“毕竟这是你的梦想，我不想让外人横生枝节。”
“但，你的担心是正确的。”似乎想到了什么，谢无恙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什么？”她愈发慌张，只怕买楼的事出什么变故。
“晚上那场拍卖会，我怕他们两个也去。”谢无恙叹了口气。
本来那两个工厂，他势在必得，还让覃明出手放了一些假消息，迷惑了其他购买人，方便他低价购入。
所以这次买家不多，有实力的也寥寥无几。
只是名单上，也有韩清远的名字。
“你是担心他会抢？”此刻她也反应过来。
“嗯，本来我是有十足把握的，但是你账户的钱都买楼了，我怕——”
谢无恙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这场拍卖会，是要求一次性付清的，不接受任何贷款，更不接受抵押。
“把我股票账户的钱提出来？”何青青主动提到。
“不行，有几支股票会大涨的，现在出手，亏了。”他摇摇头，眼里透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我现在手上能动的资金只有三个亿，超过这个价格，我拍不了。”他咬咬牙，盘算着韩清远手上的可用现金流。
“今天韩清远没有给我们看验资报告。”她猛然惊觉，自己是不是太早亮出来底牌。
“没事，我处理，等会你来开车，我打几个电话。”
谢无恙想了想，拨通了几个号码。
两个人沉默上了车，去拍卖会的路上，就看到韩清远的车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何青青心里越发慌乱，总觉得碰到乔苒准没好事。
她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百折不挠的。
“覃明会来帮咱们，但是他手上没有资金，能力有限。”谢无恙迅速把局势分析给她。
“拍卖会上大概有十五件拍品，我记得有几件珠宝首饰，这两个工厂，还有几块小地皮。邀请函和手册都在覃明那里。”
“不然，我们不买大楼了，反而也没有签合同，我的钱都是你给的，买工厂或者大楼都一样。”
何青青想了想。
“不行，你已经出价了，言而无信，对你以后的生意不好。”他摇摇头。
“不用担心，这两个工厂没了，也无所谓，试试而已。”
他宽慰的话，没有让她放松，反而更加心疼他。
这些天，他在家里电话不断，不就是想得到那两个工厂吗？
“这次的拍品可以代拍吗？”她问道。
“可以，”他眉头一皱，“你准备阻拦他到场？”
“对，我直接开车撞他。”她大言不惭，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我会有分寸的，轻微的剐蹭，足以拖住他了。”她计划着路线，“就是我怕有人在内场帮他代拍。”
“别胡闹，不要冒险，”谢无恙摇摇头，“他未必是想和我们抢，有可能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张望着看后视镜，乔苒的脸似乎露出了得意的笑。
谢无恙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脸色也愈发难看，情况不容乐观。
“覃明已经到了会场，韩家的几个叔伯都来了，他套了话，这几个家族也有开始做新能源汽车的念头。”
“都这么喜欢抢？”他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
何青青没再打扰，只是想着回头还是要多多存钱，不然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只有焦虑的份儿。
其实她手上的钱，已经足够今后的生活了。
但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她有两百多个员工，她要为自己的员工负责。
所以，扩大自己的生意版图，用钱生钱，已经成了她人生的必选项。
不能躺平，不能偷懒。
这些日子她见了太多的公司倒闭，也见了太多家族企业的兴衰就在一瞬间。
这让她每一步都更加慎重起来。
很快就到了拍卖会的楼下。
韩清远的车，就停在他们后面。
“何秘书也来参加拍卖会啊！”他笑着打招呼。
何青青挽着谢无恙的胳膊礼貌回复，“陪我老公来的。”
四个人上了电梯，气氛有种微妙的尴尬。
她挽着谢无恙胳膊，掐了他一下。
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她的面颊，“放心。”
乔苒和韩清远的关系很是奇怪，不像上下级、也不像情侣。
拍卖会人山人海，覃明在门口等着，漫不经心嘲笑他们，“连体婴啊你们，什么事都跟着呗？”
何青青翻了白眼，并不理会。
他们三个人坐在一排，隔壁位置上就是韩清远和乔苒。
第一件拍品是一整套翡翠首饰，有项链、耳环什么的。
设计看起来很一般，甚至有点土，切割水平也很逊色，像是多年前的东西，所以起拍价也不高。
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男性，带女伴的寥寥无几。
这次拍卖会的核心都是重工业的产品，珠宝首饰也就两三件，还都是老旧款。
十几年前的工艺水平，现在的贵妇们自然看不上。
只有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举了牌子。
举牌一次，加价一百万。
除此之外，无人举牌。
主持人开始喊着有无人加价，依旧没人举牌。
“你也举一下。”她低声催促谢无恙。
谢无恙果断举牌。
“六百万一次！有没有更高的价位！”
韩清远也迅速举牌。
“七百万一次！”主持人有点激动，总算是有人开始竞价了，不然第一件拍品热度这么低，后面的可怎么办？
“拍！”何青青下定了决心。
谢无恙再次举牌，韩清远紧随其后。
“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主持人继续喊道。
“加价！”何青青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玩一把。
谢无恙虽无奈也继续举了牌子。
韩清远犹豫了几秒，也继续加价。
“一千一百万一次！”
既然玩了就玩到底，何青青使眼色，“加！”
谢无恙皱着眉头不说话，这套翡翠饰品已经溢价了。
“买！老公，我要找个！”何青青撒娇道。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附近的人听见了。
她本就艳丽逼人，出现在这里也会惹得众多男人侧目，此时她又捏着嗓子用讨好的声音说要买这个。
周围的男人都似笑非笑看着谢无恙，大有看笑话的意思。
谢无恙叹口气举牌。
韩清远又犹豫了，再举牌就是一千三百万了。
何青青心跳在加速，她担心玩脱了，韩清远不跟了，掐着谢无恙的胳膊等待着对方的再次加价。
果然韩清远再次举牌，场内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三百万，都能买品相更好、款式更新的翡翠饰品了。
大家都看着谢无恙，看看这个男人能不能为心爱的女人加价。
她捏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举牌。
“一千三百万！恭喜27号先生拍到我们第一件藏品！”
第二件，是古董花瓶。
有人举牌，韩清远并不跟，很快这件花瓶被一位老先生买走。
第三件，又是一套珠宝首饰，蓝宝石项链，带两个蓝宝石耳环，起拍价不高，只有两百万。
这成色着实一般，举牌一次，加价五十万。
“拍！”何青青催促他举牌。
韩清远继续跟。
谢无恙又加价好几次，韩清远都跟着加。
在场的一位女士本来也加价来着，后来发觉谢无恙和韩清远在较劲，便主动放弃了。
这套普普通通的蓝宝石项链被这两个人加到了一千万。
谢无恙脸色铁青，这个韩清远真是和他杠上了。
“买！”何青青继续喊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那个翡翠你都没有拍到。”
谢无恙握着牌子的手又举了起来。
“一千一百万一次！一千一百万两次！”
“还有没有加价的！”
韩清远再次举牌。
何青青再次握着谢无恙的胳膊，不让他拍。
韩清远成功竞拍，在场的男人都嘲讽般看着谢无恙。
下一个，是城郊的小地皮，起拍价一个亿。
“买这个！”何青青彻底放宽心，准备玩一把大的。
谢无恙要找个地皮没用，但也举牌加价。
韩清远继续跟拍。
真好玩，既然你喜欢玩，那就玩死你。
何青青继续撒娇要买，谢无恙不断举牌加价。
覃明算是明白了，这两个男人算是较量上了。
他也存了玩乐的心思举牌加价，虽然他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