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山脉上空，那被强行撕开的天空“创口”边缘，细碎的空间碎片仍在簌簌掉落，如同崩裂的琉璃。仙气灵光从破洞后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混合着未散尽的粒子炮焦糊味，形成一种极其古怪的氛围。
破洞后面，那几张懵逼的仙人面孔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绿。为首一位身着繁复仙官袍服、长须飘飘的老者，手指颤抖地指着下方的机甲，气得胡子都在哆嗦：
“狂徒！安敢……安敢毁损南天门结界！此乃滔天大罪！尔……”
秦守操控机甲，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扩音器里传出他依旧平稳，甚至带点“本店优惠最后一天”式催促的语调：
“罪不罪的，稍后再说。劳驾，先把账结一下。一亿功德，谢谢。扫码还是转账？”他指了指机甲胸口那个依旧黯淡的核心，“本机支持多种支付方式。”
“你！你你你……”那老仙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秦守，话都说不全了。身后几个年轻点的仙将倒是怒目圆睁，似乎想从那破洞里钻出来理论，但又忌惮地看了一眼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怖炮击余波，以及那巨大平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空间裂口，愣是没敢动。
山巅那个匿名渡劫者，此刻已经瘫软在地，看着头顶的“天窗”和僵持的仙凡两方，很干脆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叮！收到来自‘匿名渡劫者’的功德转账：+100,000,000缕！】
系统提示音天籁般响起。
秦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舒坦了。光屏上那串天文数字的负数，猛地向前跳了一大截，虽然依旧是令人绝望的负数，但好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看，这位客户就很有诚信。”秦守语气都愉悦了几分，对着天上那帮仙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老仙官气得浑身仙光乱颤：“岂有此理！此乃僭越天道！私刑雷劫！更是毁坏公物！这一亿功德乃赃款！必须收缴！还有这南天门的维修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停。”秦守打断他，“第一，我是正规接单，明码标价，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第二，雷劫是天道所降，我帮天道分担工作压力，提高‘劫罚效率’，它该给我发奖金才对。第三，毁坏南天门实属意外，是你们这工程质量不太行，我还没追究你们天庭豆腐渣工程吓到我的客户呢。”
他一番歪理邪说，说得理直气壮，愣是让天上那帮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神仙一时语塞。
“强词夺理！”老仙官憋了半天，怒吼一声，“众天将听令！给我拿下此獠！”
几个仙将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刚要动作——
秦守机甲手臂再次抬起，那刚刚熄灭的炮口隐隐又有蓝光开始汇聚，发出低沉的能量嗡鸣。
所有仙人的动作瞬间僵住，冷汗下来了。刚才那一炮的威力还历历在目，虽然感觉现在这炮口的能量波动远不如前，但谁也不想用自己的仙体去试试硬度。
“哦，忘了说。”秦守慢悠悠地道，“刚才那是优惠体验价。现在正式业务，一炮……嗯，看在你们是第一批团体客户的份上，打九九折。功德还是灵石？现结哦。”
老仙官的脸彻底绿了。打？看样子打不过，这铁疙瘩太邪门。赔？天庭的脸往哪搁？
就在这时，一个较为冷静的仙人凑到老仙官耳边，低语了几句。老仙官脸色变幻不定，最终狠狠瞪了秦守一眼，甩下一句：
“你……你等着！此事没完！天庭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竟带着一众仙将，缩回了那个破洞后面，隐约还能听到气急败坏的“快找匠仙司来补天！”、“查！给我查清那铁壳子的底细！”。
云层之上一阵忙乱的波动，那破洞被临时用仙法霞光勉强遮掩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像个打了劣质补丁的裤子，颇为滑稽。
危机暂时解除。
秦守松了口气，立刻查看机甲状态。
【星穹守护者VII型能源储备：0.01%...（极度危险）】
【武器系统：过热过载，强制冷却中（预计时间：71小时59分）】
【防御系统：能量不足，仅维持基本物理结构稳定】
【提示：当前状态约等于一个铁棺材。】
秦守：“……”行吧，好歹账上多了点功德。
他刚想把机甲收回继承时附赠的那个半残次元空间里，突然——
【警告：检测到巨额‘天道因果债’！】
【来源：干预‘九九混沌灭世雷劫’（即便部分干预），严重扰乱既定天命流程】
【债务评估：需额外偿还十倍于所获功德的‘因果点’（即1,000,000,000功德\/因果点）方可逐步消除】
【当前因果债：-1,000,000,000点】
【提示：因果债不清，宿主将持续遭遇天道运势反噬（包括但不限于走路摔跤、喝水塞牙、修炼走火入魔、仇家精准上门等）。】
光屏上，刚刚好看一点的负数旁边，又多了一行血红色的、更加庞大的负数！
秦守眼前一黑，差点从驾驶舱里栽出去。
一亿功德刚进账，转手欠了十亿的因果债？！十倍惩罚？！天道你这是高利贷吧！
还没等他骂出声，机甲突然一阵剧烈晃动，警报凄厉响起：
【警告！遭遇未知空间干扰！次元锚定失效！】
【警告！正被强行拖入不稳定空间漩涡！】
刚才被他一炮轰穿的地方，空间结构本就脆弱不堪，此刻竟形成了一个混乱的引力陷阱，疯狂拉扯着机甲！
能源枯竭的机甲根本无力抵抗，像一片树叶被卷入狂涛，瞬间被吸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漩涡之中！
天旋地转，空间扭曲。
秦守只来得及死死抓住操纵杆，感觉自己快要被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震动停止。
他头晕眼花地爬出几乎散架的驾驶舱，发现自己落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是参天古木，灵气浓郁得不像话，比他那破洞府强了百倍不止。远处传来阵阵模糊的兽吼禽鸣，充满了蛮荒气息。
【当前位置分析：未知位面，高灵气反应，疑似上古秘境或未被记录的荒古大界碎片。】
【星穹守护者VII型损伤度：15%，能源耗尽，无法自主行动。】
【天道因果债：-1,000,000,000点（运势反噬已生效）】
秦守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串坏消息，就听到旁边树林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娇呼：
“呀！快看！天上掉下来个……野人？还穿着好奇怪的铁壳子！”
另一个略显沉稳的女声响起：“小心！师尊说过，秘境之中诡异莫测，或许是某种幻形妖物！”
秦守僵硬地转头，看到两个身着古朴道裙、容貌秀丽的年轻女修，正手持长剑，又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他……以及他身后那坨冒着青烟、半嵌在土里的巨大“铁壳子”。
其中年纪稍小的那个女修，大眼睛眨了眨，忽然掏出一块玉简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秦守，兴奋地对同伴说：
“师姐！你看他像不像我们在‘万界灵网’秘境板块看到的那个……那个‘高价求购上古炼体士秘宝，地点疑似在此秘境’的委托旁边附带的……疑似物主画像？虽然脏了点，破了很多，但轮廓好像啊！”
师姐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秦守那身因为穿越空间而变得破破烂烂的法袍（原本就不咋地），以及他身后那造型奇特的机甲，眼神渐渐变了，从警惕变成了……一种发现移动宝藏的灼热。
秦守心里咯噔一下。
万界灵网？委托？画像？
他还没来得及打开自己的系统光屏查看，那个小师妹已经上前一步，俏生生地问道：
“喂，那位……野人道友？你身后那铁疙瘩，卖不卖？”
秦守：“？？？”
开局负债四千亿（功德+因果），机甲报废，流落陌生秘境，还被当成野人并且似乎被当成了什么见鬼的上古秘宝的物主？
天道爸爸，你这运势反噬来得是不是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