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霄国偏殿
幽王高坐,琅霄国君颇有些狼狈的坐在一边。
江寒月大步走进殿,身后士兵抬着一人。
他看着高坐上的幽王,再看一眼国君,眼神一黯。
“启禀国君,幽王,使臣已经带回。”
国君瞥一眼幽王,指着那了无生气之人怒道:“你还有脸回来?怎么,就带回一个死人?”
江寒月心中一片冰凉,跪下垂首:“臣无能。这使者,当众威胁大熙皇帝,臣不得不杀。况且,消息有误,”他抬起头:“臣亲眼目睹大熙龙啸声震九天,龙脉瞬间恢复生机。”
幽王的手猛地攥起:“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江寒月昂首道:“千真万确,臣亲眼目睹。”
幽王冷哼一声,摆摆手:“你先下去歇息吧。”
国君看着幽王脸色不善,陪着笑脸道:“您看,这个......”
幽王不耐道:“你也退下!”
国君脸色顿时青白一片,敢怒不敢言。
他走出偏殿,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好像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国君!”拐角处,一个人影闪出,吓了国君一跳。
待看清是江寒川,国君沉下脸:“你躲这儿做什么!”
看看四下无人,江寒川将国君拉到无人处。
“国君,我知道了幽王的真正身份。”
国君听完,一张脸更是惨白一片。
“烬渊的下场你难道不知道?如今,你我凡夫俗子,又有何办法?”
“国君,您别忘了,琅萧还有白虎。”江寒川正色道。
国君恼怒的一跺脚:“白虎又怎样?那个妖女能将大熙龙气吸尽,区区一个白虎,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国君,您不能成为他们的傀儡。臣可以秘密将您送出京城,您只有暂时先出去避避,臣愿意和邪祟决一死战。”
江寒川苦口婆心:“当初烬渊一战,是大熙的永宁公主拼力助烬渊女皇逃脱。当今世上,除了她,无人再能掣肘幽王。
我愿意当这个先锋,助公主找到幽王软肋,邪祟一日不除,世间将永无宁日。”
看到国君面带犹豫之色,江寒川猛地跪下:“琅霄如今危在旦夕,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琅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么?”
国君用力扶起江寒川:“可是,我琅霄百姓怎么办?我一人受胁迫也就罢了,我更怕那邪祟一怒之下,将琅霄子民变成他的阴兵。”
国君的身子颤抖起来,那天,他无意间听到幽王自言自语,这才惊觉他那些阴兵是从何而来。
那是被活生生吸尽了生魂啊。
“只要国君不做他的傀儡,他就永远师出无名。如今,四国已陷其二,若有一天,幽王真正将四国都占为己有,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今晚,臣就将您和后宫女眷尽数送走,臣自有办法,和那邪祟一战!”
寝宫
一道声音又尖又细:“错不了了,就是她!她一定就是毓华。”
桃夭夭又惊又怒:“不论天上地下,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人,有这个本事!”
幽王眼眸黑的仿佛化不开的浓墨:“毓华天女自鸿蒙灵韵中化生,掌司世间生机,可令枯木抽芽,寒川解冻。是三界公认的生机之主。”
他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看来,我和老鼋能堕入此界,恐怕跟你和毓华天女那一战,脱不了干系。想当年,罗刹女王和毓华天女那一场大战,可是震惊两界。”
“你少在这里和本王磨牙。识相的,赶快切断神识之链。若是让那个女人封印全解,你我就都回不去了!我要赶在 她解除封印前,除掉她!”
桃夭夭的声音冷硬似霜,每个字都浸着刺骨凉意。
幽王眯了眯眼,切断神识之链?
自己自从堕入此界,掌阴魂?哼,那是妄想。
老鼋吞噬生魂的本事,都消失无踪。
若不是因为这个,自己何必舔着脸想去投靠国师?
可是,自从和桃夭夭合体,他惊讶的发现,靠着她强大的神识,自己的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就连老鼋,也恢复了吞噬生魂的能力,虽然只能吞噬少部分,没法和之前比,但是,也足够让他欣喜若狂了。
桃夭夭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怎的?沾了本王的光,舍不得了?我告诉你,别想的太美。那毓华手里的至宝青铜令,可不仅仅能镇魂,它可是你最大的克星!有了它,你掌再多的阴魂都没有用!
所以,别和我玩心眼,你我只有真心合作,才能共赢。若你还想回你的幽冥地脉,就赶紧让我出来。趁着她封印尚未完全解除,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幽王犹豫,桃夭夭又给他下了一剂猛药:“你知道的,我若是拼着两败俱伤,一样可以自由。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留在琅霄,将它彻底收归己有。我去大熙,除掉毓华。
此女一除,收服大熙和溟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到时,天下尽归你我,还愁大功不成么?”
幽王动了心,一个闪念,一缕影子自他头顶飘出。
影子没有半分停留,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桃夭夭心中暗恨,从未将男子放在眼中,生平第一次,在一个男人手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墨九幽!你想利用本王,休想。
待我除掉毓华,下一个就是你。
大熙公主府
苏漓猛地坐起身,耳边还回响着桃夭夭的声音。
这一次,声音比上一次小很多。加上她正在睡梦之中,听得不甚清楚。
可是,自己依稀听见了什么毓华天女掌生机?还有什么,除掉她?
苏漓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
桃夭夭,恐怕要冲着自己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苏漓赤着脚走下床,翻开放在案几上的那本书。
上次回来光顾着查魂师了,竟然没有查一下毓华这个名字。
书籍翻到最后一页,也没有看到关于毓华的记载。
苏漓看看书名,《六道轮回志.修罗部补注》,嗯,主要是记载修罗道,或者可以再查查其他的?
“绿珠,”绿珠揉着睡眼走过来,苏漓仰着白皙的脖颈看着她:“这本书,当初是谁送来的?”
绿珠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鲁亦安那个担子里面的。”
绿珠之所以记得清楚,还是存了私心。
她将鲁亦安送来的那批书籍,放在了最显眼的柜中,所以,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