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手机塞进包里，抬头看了眼沈墨渊。他正低头看消息，眉头微微皱着。
“你妈又发什么了？”她问。
“没什么，说聚餐别迟到。”他收起手机，抬眼看她，“明天就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
她愣了一下，“啊？这么快？”
“嗯。”他嘴角扬了下，“记得去年今天，你在图书馆门口摔了一跤，我把你扶起来。”
“谁摔了！”她瞪他，“那是地太滑！”
“对对对，地滑。”他笑出声，“那你记得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歪头想了几秒，“你说……‘同学，你的书掉了’？”
“不是。”他靠近一点，“我说——‘你再躲我，我就直接抱你走’。”
她脸一红，“胡说！你那时候还高冷人设呢，能说出这种话？”
“人设崩得早。”他耸肩，“从看见你那天就开始崩。”
她忍不住笑出来，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喂？”
“是姜小姐吗？”一个男声，“您男朋友沈墨渊先生现在在我们这儿，他说想给您过个特别的周年纪念日，让我们帮忙安排一下。”
她一愣，“你们是谁？”
“我们在城郊有个私人会所，环境很好，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和礼物。只要您来一趟，就能见到他。”
她下意识看向沈墨渊，“他人不在你旁边？”
“他在呢。”对方说，“但他不能接电话，这是惊喜环节的一部分。”
她转头盯住沈墨渊，“他们说你就在那儿，真的假的？”
他一脸茫然，“我没安排什么会所。”
她立刻警觉，“你们是不是骗子？”
“您可以验证。”对方说，“他今天穿的是黑色风衣，内搭白衬衫，左耳戴了个小银环，是他奶奶送的生日礼物，他从来没摘下来过。”
姜悦兮目光落在他耳朵上。
银环确实在。
她心跳快了两拍。
“等等。”她压低声音，“你说他是自愿来的？”
“当然。”对方语气轻松，“他还亲手写了邀请函，说一定要您亲自到场才能开启第一道谜题。”
沈墨渊已经伸手拿过她手机，“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不行哦。”对方笑了，“规则是，只能她一个人来。如果您一起来，惊喜就失效了，所有布置都会撤掉。”
电话挂断。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风吹得树叶沙沙响。
“肯定有问题。”沈墨渊盯着手机，“我不认识这个地方，也没写过什么邀请函。”
“可他知道你戴耳环的事。”她咬住嘴唇，“除了我爸妈和你家人，没人知道这个。”
“也许有人偷拍过。”他皱眉，“最近学校论坛有人发过我们的合照，角度很奇怪。”
“那怎么办？”她抓紧包带，“去还是不去？”
“我去查定位。”他打开地图软件，“刚那个号码应该能追踪到基站位置。”
“等等。”她突然想到什么，“你说……会不会是陆羽？”
“陆羽？”他挑眉。
“他上周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纪念日。”她回忆，“我说想要点刺激的，像密室逃脱那种。”
“所以他搞了个真人版？”沈墨渊冷笑，“胆子不小。”
“但也可能是好意。”她犹豫，“万一真是惊喜呢？毕竟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安排了什么。”
他看她一眼，“你要真想去，我可以偷偷跟在后面。”
“不行。”她摇头，“如果真是惊喜，你出现就穿帮了。而且……”她顿了顿，“我想试试一个人搞定这件事。”
他沉默几秒，“行。但答应我，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报警。”
“知道啦。”她踮脚捏了下他脸，“等我凯旋归来。”
第二天下午三点，姜悦兮按地址来到郊区一栋老式别墅前。
铁门开着，院子里摆着一排灯笼，地上贴着荧光指引线。
她走进去，大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摆在中央，上面放着一个信封。
【第一关：找到我说过最笨的情话】
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是她上次发烧，沈墨渊背着她去校医院的路上抓拍的。背面写着一行字：
【那天我说，如果你变成星星，我就买下整片夜空。因为你是唯一一颗会让我迷路的星。】
她差点笑出声，“这真的是他说的？肉麻死了。”
她环顾四周，“答案要怎么提交？”
墙上突然亮起一块电子屏：
【正确。进入第二关。】
楼梯自动亮起蓝灯。
她走上二楼，推开一扇标着“回忆”的门。
房间里全是投影：他们第一次在食堂相遇、她在操场摔倒他递上创可贴、她生日那天他送上手织围巾（虽然歪歪扭扭）……
最后一幕定格在昨天医院外，他给她披外套的画面。
【第二关：选出最让你心动的瞬间】
她没犹豫，点了那个披外套的画面。
屏幕闪出文字：
【正确。进入第三关。】
地板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暗道。
她深吸一口气，走下去。
地下是个小型放映厅，中央坐着一个人。
背影看着像沈墨渊。
她快步上前，“喂！”
那人转过头。
不是他。
是陆羽。
“吓到了？”他笑着站起来，“放心，我不是绑匪。”
“你疯了吧！”她气得往前一步，“弄这么大阵仗干嘛？”
“这不是你说想要‘刺激’嘛。”他摊手，“我又不敢真绑架你，只好编个理由把你骗来。”
“沈墨渊知道吗？”
“当然。”他指了指角落的摄像头，“全程直播，他看得比你还紧张。”
她这才注意到镜头一闪一闪的红光。
“所以这些……都是他默许的？”
“不完全是。”陆羽挠头，“他只同意我帮你策划一场纪念日活动，但没想到我会搞得像悬疑剧。”
她坐下，“那你告诉我，最后一关是什么？”
“很简单。”他递过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下你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变成什么样子。”
她接过笔，却迟迟没动。
“不用想太久。”他说，“就是一句真心话。”
她终于落笔：
【我希望明年今天，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为对方折腾一整天。】
纸条被吸入墙上的投递口。
整个房间震动起来。
天花板打开，玫瑰花瓣从天而降。
灯光亮起，沈墨渊从侧门走进来。
手里捧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
“一年了。”他说，“我没准备演讲，只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
“谢你每次生气都只跺脚不甩门，谢你吃辣条非要分我一半，谢你明明怕黑还敢一个人来这儿。”
她眼眶有点热，“你就准备了一句词？”
“不止。”他放下蛋糕，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
是一对情侣手表。
“以后迟到，不能再说是闹钟坏了。”他给她戴上，“现在有表了，赖不了。”
她低头看着手腕，忽然抬头，“其实……刚才在医院，我不是开玩笑。”
“什么？”
“我说要是真有两个呢。”她声音轻了，“我不是害怕，我是……有点期待。”
他怔住。
下一秒，把她拉进怀里。
“那明年今天。”他在她耳边说，“我们带两个小的再来一遍。”
外面忽然响起烟花声。
一朵朵金色的花在空中炸开。
她仰头看，笑出了声。
他握紧她的手。
远处摄像头还在运转。
画面中，女孩靠在男孩肩上，手腕上的新表闪着微光。
男孩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表盘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