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空礼盒塞进垃圾桶，这时沈墨渊刚挂掉电话。学生会主席已经答应马上成立临时调查组，林悦的名字从主持人名单里被划掉了。
她走过去，手指轻轻勾住他校服袖口，问：“现在咋样啦？” “现在？”他看了眼手表，“九点四十七分，开幕式还没完，但咱任务完成了。” “那咱溜？” “你不怕被记旷课？” “记就记呗。”她耸耸肩，“我可是‘皮肤敏感’的特殊嘉宾，得静养。” 他低笑一声，耳朵都红了，问：“你刚才那裙摆二维码的招，谁教你的？” “我闺蜜说，现在黑客都把摩斯密码藏在LEd灯带里。”她眨眨眼，“我这算简单应用。” 他摇摇头，“下次别拿自己冒险。” “哪有冒险。”她哼了一声，“你全程在台下盯着呢。再说我跳得那么好看，谁忍心看我摔？” 他没说话，把手插进兜里，手指碰到一张折起来的纸——是林悦那份主持流程表，他顺走的证据之一。
两人并肩走出文化广场，阳光正好。走到一棵梧桐树旁，姜悦兮突然停下。 “咋啦？” “我手机没电了。”她掏出手机，屏幕黑的，“借你手机用用，我回个消息。” 他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她熟练解锁，点开微信。 【悦兮：任务完成，林悦被剥夺主持资格，音频证据已提交。】 【闺蜜：666！姐妹牛啊！这操作直接封神！】 【悦兮：低调低调，主要是队友靠谱。】 她把手机还给他，笑着问：“我说你靠谱，没意见吧？” “有。”他拿回手机，“下次别把我写进战报。” “哎呀，她们又不认识你，就写‘高冷男友一枚’。” “然后她们私信要联系方式？” “那我就说你已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他轻轻啧了一声，“编得挺顺溜。” 她挽住他胳膊，“走吧，大英雄，去海边透透气，这学校待久了都快发霉。” “假期明天就结束了。” “知道啊。”她仰头看他，“所以得抓紧最后这点自由时光。”
他们沿着校园小路往外走，出了东门，直奔海边。海风带着咸味吹过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随手抓了抓，没弄顺，干脆仰着脸让风吹。 “你说，林悦以后还会搞事不？” “会。”他语气平静，“只要她敢动你，我就不会只拿流程表吓她。” 她脚步顿了一下，“你这话……有点帅。” “哦？” “嗯。”她点点头，“以前觉得你冷冰冰的，现在发现你凶起来还挺有感觉。” “所以你喜欢我凶你？” “谁喜欢你凶我！”她轻轻跺了下脚，“我是说，你护着我的时候，帅。” 他侧头看她，阳光照在她睫毛上，亮闪闪的。他没说话，伸手替她拨开粘在嘴边的一缕头发。 她愣了一下，眯着眼笑，“你今天咋这么主动？” “平时不主动？” “你就是个木头。”她嘟囔着，“除了关键时刻救场，平时连牵手都得我先伸手。” “我以为你喜欢主动。” “我主动是因为你装傻！”她又气又笑，“上回看电影，我手放扶手上，你明明看到了，就是不碰！” “我看你没拿开手，才敢碰的。” “哈？” “你要是不想，早就把手拿开了。”他淡淡地说，“所以我等你先给信号。” 她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小声说：“那你以后别等了……我想让你碰我的时候，直接碰就行。” 他点点头，“好。”
两人走到沙滩边，脱了鞋，踩进沙子里。潮水刚退，地面湿湿的，有一道道波纹。 “记得咱俩第一次来这儿不？”她问。 “你不小心踩到海葵，尖叫得跟被抢劫似的。” “哪有！我就是吓了一跳！” “然后我帮你冲脚，你非说水太凉，非要我用手捂着。” “那会儿我脚都麻了！”她推了他一下，“你还笑。” “现在不笑了。”他低下头，“现在知道你是真怕冷。” 她突然停下，转身面对他，叫了声：“沈墨渊。” “嗯？” “你说……咱们能一直这样不？” 他看着她，“啥意思？” “就是……以后会不会变？你家里会不会给你安排别的？或者你哪天觉得我太作，烦了？” 他沉默了几秒，伸手轻轻捏住她耳垂，“你今天咋这么多问题？” “我……我就是想想。” “想多了。”他声音很低，“我认定的事，不会变。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跟你爸妈提亲。” 她脸一下子红了，“谁要你提亲！才大一呢！” “那你要我咋证明？” “你……你抱我一下。” 他挑了下眉，“就这个？” “对！就这个！当着大海的面！” 他没犹豫，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扶住背，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哇！你干啥！”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搂住他脖子。 “你说的。”他稳稳站着，“当着大海的面。” 她埋在他肩上笑起来，“放我下来！太丢人了！” “丢人？”他低头看她，“刚才谁说要证明的？” “我改主意了！” “晚了。”他没放她下来，还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潮线，“再说了，你忘了咱俩的约定？” “啥约定？” “每次假期结束前，都要来海边说句话。” 她愣了一下，“对哦……上次你说‘开学别迟到’，再上回是‘记得交作业’。” “这次我说——”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假期结束了，但我不走。你去哪，我去哪。” 她呼吸一紧，眼睛有点热。 “你……你说真的？” “不然呢？”他看着她，“你以为我追你，是为了陪你过几个假期？” 她没说话，更紧地搂住他脖子。
海风吹着浪花，在他们脚边散开。远处有学生打闹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另一个世界。 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说：“那……我也说一句。” “嗯。” “下次别光说不做了。”她小声说，“我想让你早点牵我手，早点抱我，早点……亲我。” 他呼吸一沉。 下一秒，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不是轻轻碰一下，是实实在在的吻。她愣住了，然后闭上眼回应他。 海风吹得更猛了，吹起她的裙摆，也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们的影子长长的，叠在湿沙上，像一幅不会褪色的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了。 她脸红红的，眼神迷迷糊糊的，“你……你早就会了吧？” “第一次。”他声音有点哑。 “骗人！哪有一开始就亲得这么熟练的！” “天赋。” “你……”她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屏幕亮了——是辅导员发的群通知。 【全体同学注意：明日八点前务必返校，宿舍将进行安全检查，请勿携带违禁物品。】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十八分。 “假期……真的结束了。”她小声说。 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放回她包里，“嗯，结束了。” “那咱……回学校？” “不急。”他牵起她的手，“再走一段。”
他们沿着海岸线慢慢走，谁都没说话。夕阳开始西沉，天边变成橘粉色。 走到一处礁石那儿，他突然停下。 “咋啦？” 他弯下腰，从石缝里捡起一个东西——是个漂流瓶，玻璃黄黄的，里面有张纸。 “这都能捡到？”她好奇地问，“不会是许愿瓶吧？” 他拧开瓶盖，抽出纸条，展开。 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 【致未来的恋人：如果你们看到这瓶，请在原地接个吻，替我完成没说出口的告白。】 她看完，扑哧笑了出来，“谁啊这是？毕业学长留的？” 他没笑，转头看着她。 “干啥？” “他说……在原地接个吻。” “那……咱……”她脸又红了，“要不……就当帮个忙？” 他没回答，直接低下头，又吻住了她。 这一次，吻得更久，更深。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一片白雾。远处，一只海鸥飞过水面。 他们分开后，他把纸条折好，重新塞进瓶子，拧紧盖子，然后轻轻扔向海面。 瓶子随着波浪起伏，慢慢漂远。 她看着那点亮光，突然说：“咱以后……也写个瓶子扔出去吧？” “写啥？” “写……‘我们很幸福’。” 他点点头，“好。”
他们继续往回走。天边最后一丝阳光消失时，他们穿上鞋，往学校走去。 走到校门口，她突然停下。 “咋啦？” 她转身，踮起脚，在他嘴唇上飞快亲了一下。 “假期结束了。”她笑着说，“但我也不会走。”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极了。 她挽住他胳膊，正准备往前走—— 前方路灯突然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