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像是被谁调皮地拨弄着。姜悦兮坐在靠窗的地方，手指绕着吸管转圈圈，眼睛却一直盯着沈墨渊。他低着头切提拉米苏，那模样，就好像在干一件特别重要的大事。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啥呢？”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嘴角没擦干净的奶盖上。
她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琢磨着，你是不是偷偷报了个‘优雅吃蛋糕’的速成班。上次你吃泡面，跟开新闻发布会似的。”
沈墨渊没反驳，把叉子递过去：“你先尝尝。”
“你不吃？”
“等你说好吃我再吃。要是不好吃，我去投诉。”他语气平平地说。
姜悦兮一愣，接着又笑了：“你这人咋这么会撩呢？是不是刷短视频学的情话？”
“不是。”他顿了顿，“你昨天发朋友圈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好’，我记下了。”
她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还看我朋友圈？”
“嗯。”他点点头，“没敢点赞，怕太明显了。”
姜悦兮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戳他耳朵，热乎乎的，跟刚出炉的小面包似的。
“沈墨渊！”她小声叫起来，“你耳朵又红啦！”
“……别闹。”他耳根更红了，也没躲开。
外面阳光好得很，照得玻璃窗上的水汽都软绵绵的。两人都没急着动叉子，都装作没事人似的。
店员端来第二杯温水，轻声问：“要打包吗？蛋糕快化了。”
姜悦兮这才发现，提拉米苏表面有点塌了，奶油边上渗出了咖啡色。
“哎呀！我的甜品！”她赶紧叉起一块塞进嘴里，太急了，差点咬到舌头。
沈墨渊皱皱眉：“慢点，没人跟你抢。”
“它在化呢！”她含含糊糊地说，“这甜品就跟马上消失的美景一样！”
他看着她那又狼狈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睛都弯起来，鼻梁两边还有淡淡的影子。
姜悦兮呆住了：“你……你今天咋这么好看？”
“一直都这么好看。”他淡定地回了一句。
“自恋！”她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偷偷用滤镜了？”
“不用。”他指指自己，“真人比照片甜。”
她差点把嘴里的蛋糕喷出来：“你啥时候学会网络流行话了？”
“陆羽教的。”他一本正经地说，“他说女生喜欢有幽默感的。”
姜悦兮差点把叉子扔桌上：“你还跟情敌学追女朋友的办法？”
“对。”他点点头，“他说要多夸女生好看，我准备了一百句夸你的话呢。”
“……你背下来了？”
“嗯。”他清了清嗓子，“比如——”
“打住！”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再听下去我得尴尬死！”
他低下头，轻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尖，像猫蹭主人手腕似的。
姜悦兮一下子僵住了，心跳快得像踩了电门。
他松开嘴，一脸无辜：“你手上有奶盖。”
“你才是奶盖！”她红着脸缩回手，低头猛吃蛋糕，想用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沈墨渊没再逗她，安静地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口，轻声问：“好吃不？”
“嗯。”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比昨天那杯抹茶拿铁香多了。”
提到奶茶，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这次谁都没提林悦，也没说白月光的事儿。有些误会解开了，就别再翻旧账，不然越扯越糟。
“其实……”她突然开口，“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哪样？”
“就是……不装高冷了。”她歪着头看他，“以前你总是一副谁都别靠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我没讨厌你。”他声音很轻，“我就是怕你不喜欢我。”
这话太直白了，姜悦兮一时不知道说啥。她只能低头搅着杯子里的水，看着水纹一圈圈散开。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我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人。”
沈墨渊手指顿了一下。
“可他根本没注意到我。”她笑了笑，“那时候我就想，以后要找个能看到我的人。”
他看着她，没说话，伸手把她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极了。
“你现在能看到我了吗？”她仰起头问他。
“看得见。”他拇指擦过她的脸颊，“而且，就想一直看着你。”
她心跳漏了一拍。
正想说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班级群消息，辅导员通知下周体测，还特别提醒：“跑步要穿舒服的运动鞋，别穿拖鞋和高跟鞋！”
姜悦兮皱起眉头：“糟了，我运动鞋还在寝室晾着呢。”
“我陪你回去拿。”沈墨渊站起来，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你不用上课吗？”她问。
“翘了。”他语气平静，“比起听教授讲概率论，我更想看你跑八百米。”
“你这是宠女朋友还是看热闹呢？”她瞪了他一眼。
“都有。”他牵着她往外走，风铃叮叮当当响，“而且我听说你跑步容易岔气，我得在旁边看着。”
“你咋连这个都知道？”她很惊讶。
“群里有人吐槽过。”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搜到了。”
姜悦兮差点被台阶绊倒：“你还搜群消息啊？”
“不是搜，是搜索功能好用。”他纠正道。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突然觉得，这人认真起来，真的让人心跳加速。
回到寝室楼下，她刚要上楼，被沈墨渊拉住了。
“咋啦？”她回头问。
他低头看看她的脚踝：“你昨天才好点，今天又要跑八百米？”
“没事！”她拍拍胸脯，“我恢复得快！”
他没说话，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她脚踝附近的皮肤。
“你干啥呢？”她耳朵一下子红了。
“看看肿没肿。”他抬起头，“下次别硬撑。”
“我又不是小孩……”
话没说完，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把她背了起来。
“哎哎哎！”她惊叫起来，“放我下来！”
“你硬撑。”他语气平静，“我给你省点力气。”
“沈墨渊你太放肆了！”她捶他的肩膀，“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他脚步稳稳的，“全校都知道你是姜悦兮，我女朋友。”
这话像颗糖掉进心里，甜得她啥都说不出来。
她趴在他背上，闻到他后颈淡淡的洗发水味，小声问：“那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喜欢提拉米苏、怕冷、喝奶茶先舔奶盖吗？”
“会。”他声音低沉，“记得更清楚。”
“比如呢？”
“比如你咬嘴唇，其实是想撒娇。”他顿了顿，“还有你生气会跺脚，但不会真的走。”
她愣住了，眼睛有点发热。
“沈墨渊。”她轻声叫他。
“嗯。”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