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踉跄着回了屋，反手甩上门，“哐当”一声震得窗棂都发颤。
他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鼻青脸肿的腮帮子，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眼底的惊惧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跳起来，“何大清那个老东西，居然敢动手打我，还有傻柱，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他爹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他在屋里焦躁地踱来踱去，拳头攥得咯咯响，脸上的淤青衬得眼神愈发阴鸷。
想当年，他在院里说一不二，算计何大清背井离乡，拿捏傻柱当冤大头。
本以为能稳稳当当靠傻柱养老，可谁能想到，何大清竟会突然回来，还如此蛮横。
“养老……我的养老怎么办？”怒火稍歇，浓浓的忧愁就涌上心头，他颓然坐回椅子上，背脊瞬间佝偻了不少。
傻柱本就被他算计得心存芥蒂，如今有了何大清护着，更是不可能再对他尽心。
贾张氏一家是烂泥扶不上墙，指望棒梗养老更是痴心妄想。
他越想越慌，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腿，嘴里喃喃自语：“不能就这么算了……何大清和傻柱不能就这么毁了我的养老路。
我得想个办法，得让傻柱知道，离了我他不行，得让何大清知道，这院里还轮不到他撒野。”
可一想到何大清刚才那狠辣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的底气瞬间泄了大半。
他在屋里翻来覆去琢磨，既咽不下挨打的恶气，又怕再招惹何大清落得更惨的下场。
夜深得院里只剩虫鸣，易中海揣着满肚子火气和焦虑，绕开自家窗户透出的微光，蹑手蹑脚摸到贾家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板，屋里的咒骂声顿时停了，片刻后，秦淮茹顶着红肿的脸开了门，见是他，眼神里满是诧异。
“易大爷？这大半夜的……”
易中海没心思寒暄，径直挤进门，反手带上门栓。
贾张氏正趴在炕沿上揉腰，棒梗捂着胸口哼哼，见他进来，都是一脸没好气。
“易中海，你咋来了？难不成是来笑话我们的？”贾张氏没好气地嘟囔。
易中海摆摆手，摸了摸自己鼻青脸肿的腮帮子，沉声道：“我跟你们一样都被何大清给打成这样，我还能来看你们笑话？我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法子，一起治治他们。”
这话瞬间戳中了贾家的痛处。贾张氏坐直身子，忘了疼似的追问：“啥法子？你快说，只要能让那俩白眼狼倒霉，我们啥都愿意干。”
“傻柱现在最得意的就是他那酒楼，那是他和何大清的底气。”易中海压低声音，眼底闪着阴光，“咱们花钱找几个利索的，去他酒楼里闹，不光要嚷嚷菜里有脏东西、酒掺了水，还得故意摔盘子砸碗。
然后把场面搅乱，让客人不敢再来，生意黄了，他们没了钱撑着，自然就嚣张不起来了。”
棒梗一听，当即从炕上坐起来，胸口的疼都忘了大半，眼里冒着火：“这主意好，我来办，我认识不少朋友，都是敢闯敢闹的，让他们去搅局，保准让傻柱那酒楼开不下去。”
秦淮茹有些犹豫：“棒梗，你可别冲动……何大清下手那么狠，万一被抓住了……”
“妈你放心，我那些朋友机灵得很，闹完就撤，保准不留把柄。”棒梗拍着胸脯保证，转头看向易中海，“就是找人得花点钱，总不能让我朋友白忙活。”
“钱我来出。”易中海斩钉截铁地说，直接从中山装的内袋里一掏。
一沓带着体温的纸币就拍在了炕桌上，足足两百块，红通通的票子看得人眼热。
“易大爷，这……”秦淮茹惊得话都顿了顿。
“这点钱不算啥，只要能把这爷俩治服帖，花得值。”易中海把钱往棒梗面前推了推，“这些你拿着，明天就去联系你那些朋友，越多越好，务必把傻柱的酒楼搅得鸡犬不宁。”
棒梗一把抓过钱揣进兜里，笑得咬牙切齿：“易大爷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人，中午傻柱酒楼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咱们就选那时候动手，让他损失最大。”
“你记住，别亲自出面，让你朋友别露底！”易中海反复叮嘱，“闹完事赶紧撤，另外让你妈多在街坊面前念叨，就说傻柱酒楼坑人、待客蛮横，帮着把名声搞臭。”
“没问题。”棒梗和贾张氏异口同声地应着，前者满是跃跃欲试，后者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几人又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敲定了闹事的细节和时辰，直到后半夜才散。
正月初一的天刚亮透，院里飘着炮仗的余味，棒梗换了件干净外套，从贾家推门出来，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出四合院。
他径直往城南老街区去，那儿常年聚着些游手好闲的熟人。
到了巷口老槐树下，强子、虎子、老黑三个正蹲在地上抽烟闲聊，见他过来，都抬了抬头。
“棒梗，大过年的咋想起找我们？”老黑吐了个烟圈，随口问道。
棒梗凑过去压低声音：“找你们帮个忙，去王府井大街那家新开的再回楼闹一场，不用真动手，就摔两个盘子、嚷嚷菜里有脏东西，把客人唬走就行。”
强子立刻直起身：“光帮忙可不行，得给多少钱？”
“一百块。”棒梗拍了拍口袋，语气干脆，“闹完就结，事后我再请你们喝顿好酒，这事办得干净点，闹完就撤。”
虎子眼睛一亮：“一百块？够搓一顿了，再回楼，是前两天刚开的那家吧？行，闲着也是闲着，干了。”
三人对视一眼，当即点头应下。
棒梗咧嘴一笑：“跟我来，咱趁中午生意最火的时候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行，没问题，有钱拿。还能吃顿好的，这种活可不多。”强子笑着说道。
“那是，要不是我跟你们关系好，这活就找别人做了，还有一点你们记住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能出卖我。”棒梗叮嘱了一下。
“放心吧，我们出来混的怎么可能出卖兄弟。”虎子拍着胸口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