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嚷嚷声还在院里回荡，易中海“哐”地一声甩上房门，屋里瞬间被压抑的怒火填满。
他攥着拳头在地上踱来踱去，脸涨得通红，嘴里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傻柱这个白眼狼，没良心的东西。”
“我当年是瞎了眼，才把你当养老的指望，当年在院里孤苦伶仃，是谁借着一大爷的身份护着你？是谁在你被许大茂欺负、被贾家拿捏时，出面帮你撑腰？是谁总在厂里帮你说情，让你能安安稳稳凭着厨艺立足？”
他猛地抬手拍向八仙桌，茶杯震得叮当响，茶水溅了满桌：“我图你啥？不就是图你心软、有手艺，老了能给我端碗饭、递杯水吗？
我处处向着你，哪怕看着你被贾家薅羊毛也不拦着，就是想让你念我的好，把我当亲爹似的孝敬。
结果呢？你翅膀硬了，开酒楼了，发达了，连四合院的门都不常回，连句招呼都没有。
还让许大茂那小子在院里把你的风光事喊得人尽皆知，这是故意臊我，打我的脸。”
“还有何大清那个老东西，当年被我算计得背井离乡，现在儿子出息了，父子俩联手在院里耀武扬威，真是欺人太甚。”
易中海骂得嗓子冒烟，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可骂归骂，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傻柱现在有本事、有钱脉。
要是真彻底断了联系，他后半辈子的养老就没了着落，在四合院里也彻底抬不起头。
不行，必须把傻柱拉回来，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开始琢磨起法子。
首先得放低姿态，以前他总端着长辈的架子，对傻柱呼来喝去，现在不能了。
得找个时机，亲自去傻柱的酒楼一趟，不能空手去，得带点心意去。
人多眼杂，傻柱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得给面子招待他，领下这份情。
然后得打感情牌，傻柱这小子，看着精明，其实骨子里念旧。
到了酒楼，得找机会跟他单独聊，提提当年的旧事。
把这些“恩情”一件件拎出来，再叹叹气，说说自己的难处 软磨硬泡，让傻柱心软。
最后得给点实际好处，傻柱开酒楼，最缺的就是客源和人脉。
他在轧钢厂待了几十年，认识不少老同事、老领导，还有不少相熟的街坊邻居。
他可以主动给傻柱介绍客人，只要他能帮上忙，傻柱就不会把他彻底推开。
易中海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周全，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笑：“傻柱啊傻柱，你再精明，也逃不过我的算计。
当年我能让你对我言听计从，现在照样能让你乖乖把我当祖宗孝敬。
等你重新念我的好，我不仅养老有了着落，还能借着你的势头。
重新在四合院里站稳脚跟，到时候看何大清还怎么跟我横。
贾张氏坐在炕头，拍着大腿唉声叹气，嘴里却颠倒黑白：“这傻柱真是没良心，当年在院里，他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小子，要不是靠着咱们家东旭帮他在厂里说句话，他能安稳待下去？要不是我偶尔赏他口饭吃，他早饿肚子了。”
棒梗脸色依旧铁青，跟着附和：“就是，现在他开起大酒楼，赚得盆满钵满，连个照面都不打，太不地道了。”
这话纯属睁眼说瞎话，当年明明是傻柱总把厂里的肉、粮票往贾家送，棒梗抢傻柱的零食、偷傻柱的东西是常事。
贾张氏更是变着法儿薅傻柱的羊毛，今天要块布、明天要斤粮。
把傻柱当冤大头使唤，半点恩情都没有，全是无休止的索取。
秦淮茹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针线，却半天没缝一针，眼神复杂地望着窗外。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贾家对傻柱哪有什么恩情？从头到尾都是吸傻柱的血。
可事到如今，棒梗连份工作都没有，将来娶媳妇、买房都是难题，傻柱现在有钱有门路，是唯一能指望的人。
“人家现在是老板了，哪还会记得以前的事。”秦淮茹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更多的是无奈。
“怎么不记得。”贾张氏急了，凑到秦淮茹身边，“他之前那么听你的话，你说东他不往西，要不是你总劝着他，他能心甘情愿把东西往咱家里送？
现在他发达了，就该回报咱，棒梗要是能去他酒楼当个管事，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棒梗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秦淮茹：“妈，我奶说得对，傻柱欠咱家的，就该让他还，你去跟他说，给我找个好活儿，不然咱就去他酒楼闹，让他做不成生意。”
秦淮茹皱起眉头，面露难色：“闹不得，现在不比以前，他有何大清撑腰，还有那么多客人，真闹起来，丢人的是咱自己。”
“那也不能放弃啊。”贾张氏拍着桌子，“咱自己去碰钉子不行，得找个能说上话的人搭桥。
易中海当年不是总把傻柱当养老的指望吗？虽然现在闹僵了，但他毕竟是院里的老人，说话多少有点分量。”
她话锋一转，算盘打得噼啪响：“易中海现在肯定也急着挽回傻柱，咱找他联手，他帮咱在傻柱面前说情。
咱也帮他在傻柱面前吹吹风，说当年他多照顾傻柱，互相帮衬，一举两得，反正傻柱欠咱两家的，他没理由不回报。”
秦淮茹心里一动。，易中海自私归自私，但他确实需要傻柱养老，两人目的一致，联手说不定真能让傻柱松口。
哪怕知道贾家根本不欠傻柱的，反而是傻柱被贾家坑了这么多年，为了棒梗，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
“易大爷那边……会愿意帮咱们吗？”秦淮茹有些犹豫。
“怎么不愿意？”贾张氏笃定地说，“他无儿无女，傻柱是他唯一的指望，现在傻柱发达了，他比谁都急，咱去找他，就说一起去见傻柱，提当年的情分，他肯定乐意。”
棒梗也跟着催促：“妈，快去啊，晚了说不定一爷爷就睡觉了。”
秦淮茹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咬了咬牙：“我去试试，但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家门，朝着易中海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