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兰策再次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床幔发呆，脑中却在疯狂交战，乱成一锅粥。
验证？不验证？
不取血，那只能，亲，，，
最后一个字在脑中闪过，炸的他头皮发麻，哎呀！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旁边的原来顾清风枕头的位置，鼻子轻嗅，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顾清风特有的清香。
这气息让他安心，深吸一口，突然又觉得，心更加混乱了，师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深，山中本就安静，再细细去听，只有山风划过。
猛地坐起身，握紧拳头，看向一边桌案上的蜡烛，烛火摇曳，也晃动了他的心。
他掀开薄被，走到桌前，烛火映着他的俊脸，照亮了他眼底的坚定。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脚，脱下鞋子，这样走路就没声音了。随即，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
～推开门，白日上了油，很丝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屏住呼吸，赤裸的脚丫子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的往书房走。
书房的门虚掩着，是顾清风为了方便听兰策的情况特意留的，这倒是方便了兰策。
兰策想着给铰链上油，却忘了自己武功只是半吊子，内力更是不行，他一出来，气息顺着顾清风特意留的门缝飘了进来，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了。
顾清风本睡不着在打坐，觉察到兰策时刚想出声又忍住，他知道因为自己搬来书房，兰策一直在闹别扭，后面生了场病乖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或者兰策看到自己睡着了，也就回去了，便翻身上床，动作又快又轻。收敛气息，装睡。
做完他又有些后悔，这样的行径，和自己太不像了，更不像个师父该做的，自己该和兰策好好讲道理的。
哎～罢了。今夜，就先这样吧~明日天明再好好和兰策说。
门缝被推到能容纳一人的距离，兰策挤了进来，他屏住呼吸，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屋内蜡烛点在角落，虽不够亮，但也看清顾清风躺在床上，睡了。他走进来，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动，一直到了床边，慢慢蹲下，仔细认真的听着床上的人呼吸均匀，闻到淡淡的清香，独属于顾清风的清香，他紧张的手都在抖，掌心攥出细汗。
手指轻扣床沿，他声音压到几乎听不到，“师父～”
又仔细的去看顾清风的脸，听着他的呼吸声，兰策确定，他睡着了。
昏黄的烛光下，顾清风的样貌似乎更加出尘，早就知道师父长得好看，现在看，似乎，更好看了。
看着看着，兰策缓缓勾起唇，目光临摹着顾清风的睡颜，眉毛清晰有型，睫毛很长，挺翘的鼻子，最后是，漂亮的薄唇。
唇形，很好看。
验证，只要验证一次，一次就好。这是最轻微的，不会伤害师父身体的法子。师父，原谅徒儿的无礼。
他在心里给自己再次打气，视线重新锁定在薄唇上，“咕咚～”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极其缓慢的，小心谨慎的靠近。
看着近在咫尺的唇，微微抿着，颜色比自己的红一些。
兰策似看痴了～
唇瓣相接，柔软微凉的触感如电流窜遍全身，兰策脑子空白一瞬， 我，我亲了师父，真的，真的亲了师父。
心脏里像是被丢了颗炸弹，轰隆隆，心脏的震动加快，声音加重。
咚咚咚，仿佛在擂鼓。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结束，他紧张的握紧拳头，不对啊，自己只是贴着，根本不算验证啊。
那，那应该怎么办？
玉泉！
再次看向那红润的唇，他眸色一深，鼓足勇气重新贴上，撬开牙&关，轻??舔，动作轻柔，怕吵醒睡着的人。
?得手后，他立刻弹开，舌?尖跟着退了出来。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简直是爆红，看着床上的人，下意识舔了下嘴瓣，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用。
抬手抚着快跳出来的心脏，再摸向快能煎鸡蛋的脸颊，我，我真的亲了师父，天呐！
他根本不敢再多待，扶着发软的腿起身，再次蹑手蹑脚的离开，只是这次走的明显有些慢。
在他贴上来的那一刻，顾清风周身的气息瞬间一滞，也就是兰策在紧张没有注意到。
顾清风放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一下，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兰策靠近时带来的细微气息，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合着少年独有的蓬勃热度，
柔软，生涩，又带着兰策特有的冲劲，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为什么？兰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猛地坐起身，胸口快速起伏着，看向门口，自然是没看到兰策的影子。
抬手摸向胸口，面沉如水，素来清明冷静的脑海中开始翻腾，波涛汹涌，炸的他有些没办法冷静思考，眼底还带了一层被无礼对待的薄怒。
兰策为什么要这么做？好玩儿？对自己太过依赖产生了错觉？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那个，他从未想过，也不允许自己去想的东西？
他一生清修，心思澄澈，行事自有章法准则。面对最复杂的毒症、最凶险的敌手，他都能冷静分析，从容应对。
可此刻，面对小徒弟这全然出乎意料、甚至可称为亵渎、逾矩的举动，他的理智和冷静，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竟让他生出了几分罕见的，无措。
不对，乱了，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可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他刚刚应该睁开眼睛呵斥兰策，教导他，可现在，兰策已经回去了。
要装作不知道吗？自己会不会尴尬，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吗？想到也许兰策可能，可能对自己有那层心思，若自己去捅破窗户纸，若处理不好，有了缝隙，两人还能回到从前吗？
第一次，顾清风陷入两难的境界，他想，刚刚既然已经选择装睡，就当，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了。
时间，会冲淡这刻的涟漪。
后知后觉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在寂静的也，一声声，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