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门路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王超站在大伯家院门口，看着王俊兴高采烈地带着王刚和王玥往八一广场的方向走去。
俊哥，今天带我们去哪儿玩啊？王刚蹦蹦跳跳地问。
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王俊笑着摸摸王刚的头，洪城公园今天有杂技表演，去晚了可占不到好位置。
王玥紧紧拉着王俊的衣角，小脸上写满期待。
王超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这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陈守义临走前塞给他的地址——洪城南郊的一片老居民区。
按照地址，王超在迷宫般的小巷里转了好几个弯，最后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他轻轻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找谁？门后的人声音沙哑。
陈守义介绍来的。王超压低声音，找曾小强。
门缝开大了些，一个精瘦的年轻人探出头来打量王超：陈守义是你什么人？
南水县的朋友。王超不动声色，他说你这边门路多。
曾小强这才把门完全打开，示意王超进屋。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曾小强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自己则在床沿坐下，陈守义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超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环视了一下这个狭小的房间：我想给我堂弟在洪城找个工作。
曾小强眯起眼睛：工作？现在一个工作名额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知道。王超点头，所以才来找你。
你要什么单位的工作？曾小强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机械厂、纺织厂、还是食品厂？
最好是机械厂。王超说，我堂弟对技术感兴趣。
曾小强吐出一口烟圈：机械厂的工作名额可不便宜，至少要这个数。他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块。这个数目在1958年确实不小，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资。
价钱可以谈。王超神色不变，不过我还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我手头有一批货，想一次性出手。王超说，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工作名额的事，这批货我可以便宜点给你。
曾小强来了兴趣：什么货？
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王超站起身，我在城西租了个地方。
两人前一后走出小巷，王超特意带着曾小强绕了几条街，最后来到城郊一处废弃的仓库。这是王超昨天就物色好的地方，位置偏僻，很少有人经过。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仓库里堆着王超一早从系统空间取出的物资：五百斤优质大米和菜籽油、干辣椒、萝卜、腊肉等，还有各种日用品、棉衣、药材等，东西种类繁多，但量不大。
曾小强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抓起一把大米仔细查看：这米不错啊，颗粒饱满。
都是好货。王超说，你要是全要，我可以给你个打包价。
曾小强在仓库里转了一圈，逐一检查了货物品质，最后停在王超面前：这些货我要了。工作名额的事，三天内给你消息。
痛快。王超伸出手。
知道了。曾小强握了握手，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在这里见面。
交易完成，王超看着曾小强找人把货物运走，这才松了口气。他独自在仓库里站了一会儿，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才关上门离开。
回到大伯家时，已是午后。王俊他们还没回来，只有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
超儿回来了？奶奶眯着眼睛问，事情办得顺利吗？
挺顺利的。王超在奶奶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奶奶，您觉得俊哥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奶奶叹了口气：那孩子啊，整天念叨着想进工厂学技术。可这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你大伯托了多少关系，都没个着落。
正说着，门外传来王刚欢快的声音：奶奶，我们回来了！今天看到杂技表演了，可精彩了！
王俊牵着王玥走进院子，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红晕。
超哥，你事情办完了？王俊关切地问。
办完了。王超笑笑，你们玩得开心吗？
开心！王刚抢着说，俊哥还给我们买了糖葫芦！
王玥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哥，我给你留了一块芝麻糖。
王超接过糖，心里暖暖的。他看着王俊忙前忙后地给奶奶倒水，帮王刚拍掉身上的灰尘，越发觉得这个堂弟值得帮一把。
傍晚，王超找了个机会，单独和王俊在院子里说话。
俊哥，你有没有特别想进的厂子？
王俊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想进机械厂，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去年招工考试，我差了两分没考上。
要是真有机会进机械厂，你想学什么工种？
最好是钳工。王俊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们物理老师说过，钳工是机械行业的基础，学好了一辈子受用。
王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在1958年这个时候，一个正式的工作名额意味着什么。这不仅关系到王俊的前途，更关系到整个家庭的生活。
夜里，王超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和曾小强的交易。虽然冒险，但为了堂弟的前程，值得一试。他现在只希望曾小强真如陈守义所说，是个靠谱的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