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臻就真的扫了他的腿一眼，真的在想把这个人的腿打断会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
沈星遥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突然觉得腿有点麻，只得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垂着眼眸掩饰好自己的真实情绪：“今日是弟子的错，下次决计不会再冲撞师尊了。”
秦臻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从他身前走过。
微风吹起她披在肩上的长发，有一缕顺着他的脸颊拂到他的唇边。
很软，很香。
于是，沈星遥追着那缕头发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秦臻回眸看着他问：“跟着我做什么？”
沈星遥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夜深了，徒儿怕黑。”
若不是知道此人是什么德行，秦臻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可偏偏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再加上长了一张漂亮无辜的脸，做出这种表情不仅不会显得做作，反而多了几分天真可爱。
秦臻静静看了一眼，心里暗忖：真是会装。
“师尊，徒儿是真的害怕，您就带着徒儿一起走吧！”
秦臻刚想拒绝，沈星遥已经黏了上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抓着她的衣袖晃了晃：“求师尊了。”
突然被这种软萌萌得像小狗一样的姿态撒娇，秦臻顿时就忘了此人在原世界里是如何翻脸无情、六亲不认的，想着不过多个人跟着自己，他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就当是做任务了。
于是，她转身继续往梧桐苑方向走。
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沈星遥抓着她宽大的衣袖跟在后面，眼里早已褪去方才的天真无邪，取而代之的是猎手锁定猎物时的炙热。
原来他这位看似冷漠的师尊，是喜欢娇软天真、可爱漂亮的小孩啊！
“师尊，再过五日雾笼山便要开放了，不知师尊今年是否会陪同弟子们一同前往？”
雾笼山是一处灵山，不仅灵气充足、适合修炼，更有无数奇珍异宝，只是一年仅开放那么几天。
从前原主一心扑在墨沉渊身上，根本不关心弟子们的修炼，自然不会花时间陪他们前往。
只是今年听说墨沉渊也会去，所以沈星遥试探着问了一句。
“雾笼山地势险要，有无数凶猛的灵兽跟杀人于无形的瘴气，此次前往试炼的都是九霄天宗的精英弟子，我自然要一同前去。”
语毕，秦臻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想：莫非这小子想在雾笼山找机会对自己下手？
而沈星遥捏着她衣袖的手却是紧了紧，果然……她还想去见墨沉渊。
这一夜，沈星遥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秦臻站在碧波潭中沐着月光的样子，闭上眼睛全是她青丝拂过他脸颊、唇畔的香气。
越想越觉得燥热难耐，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有了反应。
沈星遥暗骂一声，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依旧没用，最后给自己施了个冰魄咒，强行让自己清醒。
他本该厌恶她，痛恨她的……
————
五日后，秦臻跟顾清鸿带着九霄天宗的弟子们前往雾笼山试炼。
一行人御剑离开九霄山后，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赶到雾笼山下的一座城池，预备暂时落脚，静等山中的禁制开放再行前往。
刚走进酒楼，便遇上了同样要前往雾笼山的玉坤山弟子，为首的正是玉坤山掌门墨沉渊。
顷刻间，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落在了秦臻身上，个个胆战心惊，生怕秦臻再死皮赖脸地迎上去，给九霄天宗丢人。
正当顾清鸿琢磨着要不要换一家酒楼时，秦臻已经抬脚走了进去。
众弟子：果然……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秦臻并未上前攀附，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墨沉渊，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般，走到一旁的空桌前坐下，随手摘下了头上的围帽。
顿时，所有一愣。
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墨仙尊跟流云仙子是一对神仙眷侣？秦臻爱慕墨沉渊，为讨他欢心，整日模仿流云仙子的衣着装扮，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众人原以为她今日戴围帽又是装模作样，谁知围帽之下，竟是这样一张盛世美颜。
九霄天宗的弟子见她没有像以往那般丢人，立刻跟着进了酒楼，拱手向墨沉渊行礼：“墨仙尊。”
墨沉渊微微点头，又带着玉坤山的弟子向顾清鸿行礼：“顾剑尊。”
语毕，他又看向已坐在另一边的秦臻，犹豫了片刻，还是行了一礼，唤她的尊号：“凌霄仙子。”
秦臻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另一边，曲流云转身看向站在顾清鸿身后的沈星遥，莞尔一笑：“星遥，我们又见面了。”
她这眼神意味深长，让沈星遥生出一种他们是老相识的错觉。
可明明他们之前只见过一面。
然而，他此刻根本无心与曲流云寒暄，也无心探究她眼神里的深意，目光总是忍不住往秦臻那边瞟。
问好结束后，几位尊者坐到了一起，似乎在商讨此次前往雾笼山的相关事宜。
其余弟子则自行拼桌，沈星遥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都说流云仙子是修真界第一美人，今儿两人坐在一块儿，我怎么觉得凌霄仙子更胜一筹呢？”
“可不？而且今日墨仙尊也没刻意避着她，会不会是对凌霄仙子也……”
“这也正常啊！凌霄仙子出身名门正派，又是九霄天宗老祖的亲传弟子，不到百年便化神的天之骄女，与墨仙尊倒是般配。”
“可墨仙尊跟流云仙子不是……”
“流云仙子虽说长相貌美，可资质平平，如今也不过金丹修为，若是再找不到机缘突破元婴，怕是很难与墨仙尊长久相守。修仙界百年不过一瞬间，也没谁规定一生只能有一个道侣啊！”
“是啊是啊！小师弟你觉得呢？”雷霆峰的一个师兄突然看向沈星遥问道。
沈星遥放下手中的筷子，淡声道：“师尊年轻貌美，自有良配，何必捡别人用过的东西？”
众弟子：“……”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墨仙尊何尝不是青年才俊？”
“那也比我师尊大了两百多岁呢！”
“修真界又不看重这些……”
“可我师尊就是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老男人……”
旁边主桌上的都是修为高深的尊者，即便弟子们讨论的声音再小，也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墨沉渊端着茶杯微微皱了皱眉，秦臻勾了勾唇，顾清鸿顶着一张面瘫脸，往秦臻碗里夹了块东坡肉，“这盘没被别人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