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被吓了一跳，林向珩恰好气冲冲地从书房出来。
她撕下脸上的面膜，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向珩走到她面前，目光直直盯着她：“你说他很乖、很听你的话，你们就是这么相处的？”
秦臻闻言，回想过去几个小时和林向珩的相处，一起做饭、吃饭、散步、逗狗、看音乐喷泉，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林向珩的样子，分明是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
林向珩见秦臻似乎被自己吓到，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秦臻静静看着他，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却发现他浑身肌肉绷得很紧，甚至有些颤抖，他在强行克制情绪。
“你……你别生气，他每次都在你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出来，你这样动怒，对病情不好。”
秦臻拉着林向珩的手轻轻晃了晃，又想起之前林向珩让她别轻信第二人格、要多加防备，还买了一堆防护物件，以为他在怪自己没把第二人格电晕绑起来，便补充道：“他真的很听我的话，没做过分的事。”
可解释完，林向珩还是一言不发。
秦臻走到他面前，又晃了晃他的手：“别生气了好不好，向珩？”
林向珩缓缓转回头，静静看着秦臻。
秦臻这才发现，他眼眶红了一圈，顿时有些慌乱：“你这是怎么了？”
林向珩直直望着她，语气又低又沉，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帮他吹头发，让他躺在你腿上，还让他抱你、亲你。”
“我……”
秦臻一直把第二人格当成小朋友，两人相处也很自然，有些事发生时没觉得特殊，可经林向珩一说，怎么就变得这么奇怪？
见秦臻说不出话，林向珩更气了：“你对他这么好干嘛？他是你儿子吗？”
哄了半天没效果，秦臻也来了火气，“林向珩，你别太过分！”
林向珩指着自己：“我过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再这么纵容下去，你清楚他会对你做什么吗？”
最后这句话，林向珩几乎是吼出来的，显然气到了极致。
“我有什么问题？李医生说了，第二人格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没提过分要求，也没有暴力倾向，我尽量顺着他怎么了？我以前不也这么对你吗？”
秦臻在好好解释，可不知哪句话又戳中了林向珩的雷点。
他没消气，反而冷笑一声，像是失了理智般脱口而出：“顺着他？他今天要亲亲抱抱你顺着他，明天呢？明天他要上你，你是不是也顺着他？”
空气瞬间凝固。
秦臻拉着林向珩手腕的手，缓缓垂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林向珩，眼神里满是错愕。
林向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惊慌失措地想去抓秦臻的手：“对不起，我……”
秦臻猛地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转身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林向珩被吓得一怔，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他抬手想敲门，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只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抿了抿嘴，一颗泪珠从眼眶滚落。
第二天一早，秦臻起床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林向珩。
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看样子在门口守了一夜。
“你又要讨厌我了，是吗？”
他红着眼眶看着秦臻，低声问完，还连着咳了好几声。
秦臻见他脸色不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急又气：“你疯了吗？在我房门外站一晚上！”
“我怕你早上起来自己走了。”
说完，他又没忍住咳了几声。
秦臻赶紧翻出上次带他回来时买的药箱，拿了体温计给他量。
林向珩听话地坐在沙发上，几分钟后把体温计递过来，秦臻一看，三十九度，再烧下去准烧成个傻子。
她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喂他吃下，准备带他去医院，可林向珩抓着她的手摇头：“吃药睡一觉就好，去医院太麻烦，我以前都这么过来的。”
秦臻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像他这样的流量艺人，去医院拔颗牙都能被媒体写成得了绝症，要是自己陪着去，说不定还会被编出“陪女友打胎”的谣言。
除了第二人格，秦臻已经很久没和林向珩这样相处了。
他平时话少，还尽量避免和她有身体接触，可现在，他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自己一松手，秦臻就会离开。
秦臻哄着他躺到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刚想去客厅拿笔记本电脑，手又被林向珩抓住。
他用力一拉，秦臻猛的往前扑，就这么趴在他胸口，脚上的拖鞋也掉在了地上。
林向珩侧身把秦臻抱在怀里，轻轻喊了一声：“姐姐……”
秦臻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叫了句：“小珩？”
林向珩微微点头：“嗯。”
“你怎么出来了？”
秦臻之前看过李医生给林向珩做的记录表，第二人格出现的契机还没找到，但频率绝没有这么高。
昨天才刚消失，今天又出来了，难道是因为主人格生病，给了第二人格机会？
秦臻没再多想，拍了拍林向珩的肩膀：“你先放开我。”
林向珩摇头，滚烫的身体贴着秦臻，声音又低又粘人：“不要，想姐姐，想每天都跟姐姐在一起，姐姐都不想我。”
秦臻叹了口气，否认道：“没有不想小珩。”
听到这话，抱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却不像往常那样开心。
他眼神暗了暗，问：“真的？”
秦臻低声回答：“嗯。”
“那我以后每天都出来，一直陪在姐姐身边好不好？我很乖很听话的，不像他只会惹姐姐生气。”
秦臻推开林向珩一些，神色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林向珩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真的？”
秦臻语气肯定的回答：“真的。”
说完，她起身帮林向珩盖好被子，下床出了房间。
此时，林向珩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卑鄙无耻，你居然敢冒充我骗姐姐！我要告诉她，你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