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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童声诵道,薪火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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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慵懒地穿过老槐树繁茂的枝叶,在村塾前的小院地面上筛下细碎的金斑。蝉鸣聒噪,如同永不停歇的纺车,嗡嗡地织着夏日的倦意。空气里浮动着被阳光烘烤过的泥土气息,混着草木的清香,沉甸甸的,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暖意。

林衍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面前是一方磨得光滑的青石小桌。桌上,一只粗陶茶碗里,茶汤呈现出温润的琥珀色,几片舒展开来的碧绿茶叶缓缓沉浮。他并非这山村中人,只是途经此地,见古意盎然,便暂歇脚步。宿老——村里最年长的老人,须发皆白如雪,脸上刻着岁月的沟壑,眼神却依旧温和——正坐在他对面,用布满老茧的手,颤巍巍地提起同样粗陋的陶壶,小心翼翼地为他续上茶水。

“山野粗茶,不成敬意。”宿老的声音沙哑,带着山风摩挲过岩石般的质感。

林衍微微颔首,双手捧起茶碗:“有劳老丈。此茶质朴,却自有一股山野清气,甚好。”他声音平和,目光越过低矮的土坯院墙,投向不远处那座同样简朴的村塾。土墙斑驳,茅草覆顶,几扇简陋的木窗敞开着,像一双双朴实的眼睛。

宿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布满皱纹的脸上漾开一丝慈祥的笑意:“村里的娃儿们,在陈先生那儿念书呢。陈先生……”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是个有故事的人,读过不少书,心肠也好,就在我们这穷乡僻壤扎了根,教娃娃们认几个字,懂点做人的道理。”

林衍没有追问。这世间,谁心里没藏着几段过往?他端起茶碗,凑到唇边,温热的茶气氤氲而上,模糊了他沉静的眼眸。碗中是几片舒展的绿叶,在澄澈的茶汤里悠悠打着旋儿,如同某种古老而沉默的舞蹈。就在他准备啜饮的瞬间——

一阵风,毫无预兆地拂过。

这风带着溪涧的凉意,掠过青翠的稻田,卷过村塾的檐角,裹挟着一种与这慵懒午后截然不同的气息,倏然吹至林衍身前。风中,送来了声音。

是童声。

清脆,稚嫩,带着未经世事的纯净,如同山涧里刚刚解冻的溪流,叮叮咚咚地敲击着卵石。那声音并不整齐,有些磕磕绊绊,甚至个别字音还咬得模糊,却透着一股子全神贯注的认真劲儿,像初生的嫩芽,笨拙而执着地向着阳光伸展。

“道…道可道,非常…常道。名…名可名,非常名……”

是《道德经》。那古老而玄奥的篇章,此刻被一群懵懂的孩童用最质朴的声音诵读出来。

林衍端着茶碗的手,猛地顿在了半空。

碗沿距离他的唇边,不过三寸。琥珀色的茶汤,清晰地映出他深邃的瞳孔,那瞳孔深处,仿佛有极细微的涟漪无声荡开,随即被一种更深的凝滞所取代。他维持着这个欲饮未饮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骤然缚住,成了一尊凝固的石像。唯有他耳廓的轮廓,在阳光下似乎更清晰了些,微微侧向村塾的方向,捕捉着风中每一个飘摇的音节。

“……无…无名,天地之始;有…有名,万物之母……”

童声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笨拙的手指在拨弄着古琴上生涩的弦,音调不准,节奏不稳。然而,就在这稚嫩而断续的诵读里,林衍的识海深处,却如同投入了一颗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幅模糊的、纠缠了百年之久的剑诀图影,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晶,骤然在他神魂中疯狂旋转、重组、燃烧!那残篇的一笔一划,那断裂的剑意走向,那始终无法贯通的玄关节点……此刻,竟与这童音诵读的“无名”、“有名”、“始”、“母”几个最简单的字眼,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共鸣!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孩童们的声音似乎流畅了一些,带着一种探索未知的认真。林衍眼中那凝固的深潭骤然沸腾!困扰他百年、几乎成为心魔的剑诀关隘,那始终如迷雾笼罩的最后一式变化,就在这磕磕绊绊的童声诵读中,如同被一道无形却无比精准的闪电劈开!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声音重复着,带着孩童特有的固执。林衍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刹那,极其细微地向上牵起。那并非刻意为之的笑意,而是一种发自神魂深处的触动,如同初春时节,被第一缕温暖阳光照耀的积雪,悄然无声地融化,汇入大地。那笑容极淡,极短,却无比平和,无比真实,仿佛映照出了万里无云的碧空,澄澈而辽远。

宿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他默默地看着林衍,看着他端碗的手终于缓缓落下,将茶碗轻轻放回石桌,碗中的茶汤因这微小的动作,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倒映着林衍平静下来的面容和头顶摇曳的槐叶光影。

“这《道德经》,孩子们念着,听着简单,”宿老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苍老而缓慢,像溪水流过布满青苔的石头,“可里面的道啊,深着呢。陈先生教得好,娃娃们念得也用心。”他顿了顿,布满老年斑的手摩挲着粗陶的碗壁,“先生常说,这些字句啊,是种子。种在娃娃们心里,将来是长成树,还是开出花,是遮风挡雨,还是芬芳他人,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能做的,就是把这火种,传下去。”

“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林衍轻声接道,目光依旧投向村塾的方向,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土墙茅顶,看到了那些小小的身影和那默默耕耘的教书人,“这便是最大的功德。这位陈先生,不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难得的敬意。

宿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份慈祥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堆叠的褶子里仿佛也盛满了阳光。“是啊,陈先生……”他正欲再说些什么。

吱呀——

村塾那扇简陋的柴扉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宿老口中的陈先生,老塾师陈砚。他身形清癯,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打了几处深色补丁的青色长衫,布料已有些黯淡,却浆洗得异常干净,显出几分落魄读书人的坚持。他的头发花白了大半,用一根磨得光滑的木簪随意挽在脑后,几缕银丝不听话地垂落在清瘦的脸颊旁。面容平和,眼角的皱纹细密而深刻,如同被岁月精心雕琢过,一双眼睛却温和沉静,像两口历经风霜却依旧澄澈的古井。只是脸色带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

他一手扶着门框,微微佝偻着背,另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似乎想压抑什么。然而,一阵剧烈的咳嗽还是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咳!咳咳咳……”

那咳嗽声撕心裂肺,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共鸣,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瘦削的肩膀随着剧烈的咳喘而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弯得更低,几乎蜷缩起来。一阵山风恰好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淡薄却无法忽略的腥甜气息——是血的味道。

宿老脸色一变,急忙起身:“陈先生!您这是……”他快步想过去搀扶。

老塾师陈砚却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强行压住胸腔里翻腾的气血,慢慢直起身。他用手背迅速而隐蔽地擦了一下嘴角,那动作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林衍的目光何等锐利,在那苍白的指缝间,分明瞥见了一抹刺眼的、尚未完全擦净的暗红血沫。

陈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脸上重新挤出那副温和却掩饰不住疲惫的笑容,对着林衍和宿老的方向微微躬身:“惊扰二位清谈了。老毛病,不碍事的。”他的声音带着咳嗽后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读书人的温文。

他的目光落在林衍身上,那温和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像是平静湖面下倏然游过的一道暗影,带着审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

林衍起身,拱手还礼:“陈先生辛苦。童声诵道,清音入耳,令人心旷神怡。”他语气诚挚,目光坦然地迎上老塾师的注视。

陈砚笑了笑,那笑容牵扯着他苍白的脸颊,显得有些吃力:“山野稚子,鹦鹉学舌罢了。当不得‘清音’二字。”他缓步走到院中,在宿老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动作带着一种被沉重负担压垮的迟缓。他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林衍放在石桌上的那柄样式古朴、毫无雕饰的长剑,剑身黯淡无光,如同寻常铁器。那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这位先生……”陈砚看向林衍,声音平缓,“气度沉凝,非常人也。不知因何途径我们这穷山僻壤?”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溪流的淙淙声和稻田里细微的虫鸣。林衍尚未答话,村塾里孩子们的诵读声又随风飘了过来,比先前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渐入佳境的连贯: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陈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声音吸引过去,投向村塾敞开的窗户,望向里面那些摇头晃脑的小小身影。他脸上的疲惫似乎被这童稚的声音冲淡了些许,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温柔的暖意,如同看着精心培育的幼苗在阳光下舒展枝叶。

“美与恶,善与不善……”老塾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林衍和宿老听,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越漫长时光的沙哑,“人心啊,最难辨的,就是这看似分明的东西。有时候,拼了命去争的,以为是美玉,到头来……”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里浸满了岁月的风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幻灭。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衍,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人和物,望向了某个早已湮没在尘埃里的过往。

“老朽年轻的时候……”陈砚的声音更低了,如同秋风吹过枯叶堆,“也曾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客一样,以为手中剑,便是道理。以为争到了那本传闻中的《大衍剑诀》残篇,就能踏上通天大道,傲视群雄……”他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自嘲,“呵呵,真是可笑啊。”

宿老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惊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陈砚提及如此遥远的往事。

林衍端坐不动,神色如常,唯有握着茶碗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静静地看着陈砚,等待下文。

“那地方,叫断魂峡……”陈砚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仿佛沉入了血色的回忆,“残篇现世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人,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名门正派,邪魔外道……全疯了。”

他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峡谷里,到处都是血……红的刺眼。地上是血,石头上是血,连吹来的风都带着黏糊糊的血腥味……刀光剑影,惨叫哀嚎,像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认识几十年的朋友,上一刻还在并肩御敌,下一刻就可能为了靠近那卷破帛书半步,把刀子从背后捅进你的心窝……”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膝盖上打补丁的长衫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杀红了眼啊……”他喃喃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修罗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夺!谁挡在前面,就杀谁!管他是谁!什么道义,什么情分,全他妈喂了狗!剑砍卷了刃,就用手抓,用牙咬……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只知杀戮的野兽……”

剧烈的咳嗽再次毫无征兆地爆发,比刚才更加猛烈,如同要把整个肺腑都撕裂开来。陈砚猛地弯下腰,一只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指缝间,暗红色的血沫再也抑制不住,星星点点地渗了出来,滴落在他青色的长衫前襟上,晕开一朵朵刺目而狰狞的小花。

“先生!”宿老惊呼,慌忙起身去扶他。

林衍也站起身,眉头微蹙。

陈砚却猛地抬起头,脸上因剧烈的咳嗽而涨起病态的潮红,额角青筋凸起,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和深不见底的痛苦。他死死盯着林衍,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穿透皮囊,直刺灵魂深处。

“你也想要它,对吧?”陈砚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血沫摩擦喉管的咯吱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嘲讽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那本沾满了血、浸透了无数亡魂怨念的剑诀残篇!那本……让我变成怪物的鬼东西!”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积郁了数十年的绝望和悔恨。

宿老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和话语惊呆了,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村塾里的诵读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一片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陈砚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和远处单调的蝉鸣。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失去了温度,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林衍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得浑身颤抖、咳血不止的老者。对方的痛苦、悔恨、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他缓缓地、非常缓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陈砚混乱的心神:

“剑诀是死的,人是活的。杀人的,从来不是剑诀。”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陈砚染血的前襟,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先生如今,传的是书声,种的是心田。这,才是真正的‘道’。”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冷水。

陈砚布满血丝的眼中,那狂乱的光芒骤然一滞。他死死地盯着林衍平静无波的脸,那眼神里有惊愕,有不信,有茫然,最终,那积压了数十年的、如同磐石般沉重的悔恨与偏执,似乎被这句话撬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了一些,捂住嘴的手缓缓垂下,无力地搁在膝盖上,沾满血污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连串破碎的气音。最终,他颓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肩膀垮塌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迟来的、巨大的茫然。

“传书声……种心田……”他喃喃地重复着林衍的话,声音轻得像梦呓,浑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深陷的眼窝中涌出,混合着嘴角的血沫,无声地滑落,滴在膝头那洗得发白的青衫上,晕开一片更深的暗渍。那泪水,是血与泪的混合,是数十年心狱囚徒骤然窥见一丝微光的释放。

就在这沉重的、几乎凝滞的时刻,一股阴冷得如同九幽深处吹来的寒风,毫无征兆地扫过整个院落!

这风来得极其诡异,与这夏日的午后格格不入。它掠过地面,并未卷起尘土,却让院中几株翠竹的叶子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败僵硬。强烈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针,狠狠刺向在场三人的肌肤,激起一片寒栗!

林衍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张开,捕捉到一道几乎完全融入空气波动的、模糊扭曲的影子,正以一种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从村塾后方那片茂密的竹林中暴射而出!目标,赫然是那扇敞开的、传出过童声诵道的村塾窗户!

邪修!而且是修为不弱、精于隐匿刺杀之道的邪修!其目的昭然若揭——趁老塾师心神失守、林衍分神之际,以雷霆手段掳走或击杀那些身怀稚嫩道韵、可能蕴藏特殊灵性的孩童!

速度太快!距离太近!那扭曲的影子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如同离弦的黑色毒箭,已经越过院墙,距离敞开的窗棂不足十丈!阴寒的灵力波动如同无形的毒蛇獠牙,已然锁定了窗内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小身影。孩子们惊恐的尖叫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这凝滞的空气!

宿老脸色煞白,惊骇欲绝,身体僵直,连惊呼都卡在喉咙里。陈砚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绝望与愤怒瞬间点燃,他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身体却因伤势和虚弱猛地一晃,差点栽倒。

千钧一发!

林衍动了。

他的动作却并非拔剑,也非飞身拦截,甚至没有离开石凳。他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右手,拈起了石桌上那只普普通通的竹制茶勺。那茶勺,不过三寸来长,是山里人随手削制的粗糙器物。

面对那撕裂空气、瞬息即至的致命杀招,林衍只是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叮!

茶勺的尾端,轻轻敲在了他面前那只盛着半盏琥珀色茶汤的粗陶碗沿上。

一声清越悠扬的脆响,如同深山古刹里敲响的玉磬,又似某种玄妙道韵的起始音符,骤然在这被杀意冻结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清晰地响在每个人的耳畔,甚至直接敲击在神魂之上。

嗡——

以林衍手中的茶碗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涟漪凭空生成!那不是空气的震荡,而是空间本身泛起的、如同水波般的透明纹路!

涟漪扩散的刹那,异变陡生!

院落四周,那些被诡异阴风拂过、瞬间变得灰败僵硬的翠竹,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拂过!无数片竹叶——无论是枝头的青翠,还是地上的枯黄——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源自天地本身的浩荡意志所引动!

咻!咻!咻!

亿万片竹叶,如同听到了至高无上的号令,挣脱了枝干的束缚,挣脱了重力的桎梏,挣脱了生死的界限!它们化作一道道或青翠、或枯黄、或边缘微卷、或脉络清晰的流光,从四面八方、从地上、从空中、从一切可能的角度,向着村塾那扇敞开的窗户前疯狂汇聚!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亿万叶片破空汇聚时发出的、如同疾雨打芭蕉般的密集簌簌声,汇成一片宏大的声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那邪修所化的扭曲暗影,带着撕裂一切的阴毒杀意,已然扑至窗前,一只包裹着幽暗灵力的枯瘦鬼爪,闪烁着令人心悸的乌光,距离最前面一个梳着羊角辫、吓得小脸煞白、连哭都忘了的女童的额头,只有不到三尺!

鬼爪上凝聚的阴毒灵力,几乎要触及女童细软的额发!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距离上——

无数汇聚而来的竹叶,在窗户前三尺的虚空中,骤然凝结!

它们并非杂乱堆叠,而是被一种无法想象的伟力精准操控,瞬间排列组合,每一片叶子都找到了自己最精确的位置,严丝合缝!

青光、黄芒交织闪烁,道韵流转。

四个由亿万竹叶凝聚而成的、巨大而古朴的大字,如同亘古便烙印在虚空中的神文,煌煌然悬于窗前,将整个村塾的窗户连同其后的空间,彻底封挡!

“众——妙——之——门!”

四个大字,每一个都丈许见方,笔划遒劲,气象万千!青翠与枯黄交织的叶片上,天然的道纹被无形的力量激活,散发出蒙蒙的清光。一股浩瀚、苍茫、包容万物又拒斥一切邪祟的沛然道韵,如同无形的铜墙铁壁,轰然降临!

这并非简单的防御壁垒,而是以最精纯的道家真意,借天地草木之灵,显化的“众妙之门”虚影!玄之又玄,包罗万象!

砰!!!

那邪修全力催动的、足以开碑裂石的枯瘦鬼爪,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和浓烈的腥腐气息,狠狠地抓在了“门”字那由无数竹叶构成的最后一笔之上!

没有预料中的能量剧烈碰撞的爆炸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头发颤的“噗”响。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万年玄冰的最深处。

鬼爪上凝聚的浓烈乌光,在接触那蒙蒙清光的瞬间,就像烈日下的积雪,发出“嗤嗤”的、令人牙酸的消融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瓦解、消散!那足以洞穿金石的爪力,如同泥牛入海,被那看似柔弱的亿万竹叶构成的字体尽数吸纳、分解、化为无形!

“呃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从扭曲的暗影中爆发出来!

那邪修的身影被一股柔和却沛然无匹的反震之力猛地弹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他身上的隐匿法术瞬间破碎,露出一个穿着破烂黑袍、面容干瘦如同骷髅、双眼闪烁着惊骇欲绝绿芒的身影。他倒飞而出,撞断了院墙外几根细竹,才狼狈不堪地滚落在泥地上,周身缭绕的黑气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逸散,显然受到了不轻的反噬。

“众妙之门”四字悬于窗前,清光流转,道韵天成,岿然不动。门后的学塾内,死寂瞬间被打破。孩子们惊恐的尖叫终于冲口而出,但很快,那尖叫又变成了另一种声音。

“是字!是字飞起来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指着窗外,忘记了害怕,只剩下纯粹的惊奇,小脸激动得通红。

“是‘门’字!先生教过的!”梳着羊角辫的女童也忘记了刚才的恐惧,破涕为笑,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窗外那神奇的光字。

“众妙之门……是道经里的!”一个年纪稍大、平时读书最用功的孩子认了出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它们……它们在保护我们?”

恐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天性中对神奇事物的巨大好奇和一种懵懂的、仿佛被守护的安全感。他们挤在窗前,忘记了刚才的生死危机,小脑袋挨挨挤挤,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纯净的眼睛里倒映着窗外那四个由竹叶构成的、散发着柔和清光的巨大道字,充满了惊叹与探寻的光芒。

陈砚被宿老搀扶着,艰难地站稳。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嘴角又溢出新的血丝。然而,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窗外那四个悬停的清光大字,死死盯着那被震飞、狼狈不堪的黑袍邪修。

那四个字——众妙之门。

孩童们认出它们出自道经的稚嫩话语,像一把滚烫的钥匙,狠狠捅进了他尘封数十年的心锁!

断魂峡的血色记忆,师友背叛的狰狞面孔,自己沦为野兽般的疯狂嘶吼……这些如同跗骨之蛆的噩梦画面,此刻竟在这四个由竹叶构成、庇护着稚童诵道之音的道字清光映照下,剧烈地扭曲、颤抖、然后……片片崩解!

他曾经用沾满鲜血的手去抢夺那所谓的“大道之钥”,为此付出了一生沉沦的代价。而眼前,真正的“众妙之门”,竟是以如此不可思议、如此慈悲的方式,守护着最纯净的道音传承!

“嗬…嗬嗬……”陈砚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一种灵魂深处爆发的、无法言喻的剧震。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浑浊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未干的血迹。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杂着滔天悔恨、迟来的彻悟,以及一种近乎崩溃的巨大冲击!

“是它……原来……这才是……”他语无伦次,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那颗被血污和执念蒙蔽了数十年的心挖出来,在阳光下、在清光里好好洗一洗。

林衍依旧端坐在石凳上,手中的竹茶勺轻轻放回粗陶碗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静地掠过窗外那挣扎着爬起、满眼惊骇怨毒地瞪向这边的黑袍邪修,然后,落在了状若癫狂、泪流满面的老塾师身上。

“先生,”林衍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清晰地穿透了陈砚混乱的悲鸣,“道在眼前,何须外求?”

这八个字,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砚的心上。

“道在眼前……何须外求?”他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嘶哑破碎,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若不是宿老死死搀扶着,早已瘫软在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衍,又猛地转向窗外那守护着孩童们的清光道字,再低头看向自己沾满污血、枯瘦如柴、曾为夺“道”而沾满血腥的双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谬感和明悟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哈哈……哈哈哈……”陈砚突然笑了起来,开始是低沉的、压抑的呜咽般的笑声,继而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嘶哑的、近乎癫狂的大笑,眼泪却流得更凶,和着脸上的血污,狼狈不堪。笑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怆和一种……终于解脱的释然。

“争?杀?”他一边狂笑,一边用力地摇头,白发散乱,“血……全是血……换来了什么?一身伤?满手罪孽?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看向林衍,眼神亮得吓人,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决断,“给你!都给你!这该死的、害人的鬼东西!”

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宿老,踉跄着扑向村塾那简陋的土墙。在宿老惊愕和林衍平静的目光注视下,陈砚用沾满血污的手,发疯似的在墙角一块松动的土坯后面掏挖着。泥土簌簌落下,很快,他掏出了一个用厚厚油布包裹、却依旧被岁月浸染得发黄发黑的长条形物体。

那油布包裹一出现,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锋锐肃杀的古老气息便隐隐弥漫开来,如同沉睡了千年的凶兽睁开了眼睛。正是那引得无数修士在断魂峡舍命相争的《大衍剑诀》残篇!

陈砚双手捧着那油布包裹,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捧着一生的枷锁。他脸上交织着极度的憎恶和一种终于要将其丢弃的狂喜。他不再看林衍,而是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那油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窗外刚刚挣扎爬起、眼中闪烁着贪婪绿光的黑袍邪修——惊愕的目光中,陈砚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极其认真地,开始拆解那层层的油布!

油布一层层剥落,露出了里面一卷颜色深暗、非帛非纸、材质奇特的古老卷轴。卷轴边缘已经磨损,透着沧桑的气息,上面隐约可见暗金色的玄奥纹路。这正是引得无数腥风血雨的《大衍剑诀》残篇真容!

然而,陈砚看都没看那卷轴一眼。他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开始……折叠那层刚刚拆下来的、沾染了泥土和血污的油布!

他折得极其认真,动作笨拙却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重要的仪式。粗糙的油布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他先是对折,压平边角,再折,再压……完全无视了那卷暴露在空气中的无价剑诀,也完全无视了窗外黑袍邪修眼中骤然爆发的、如同实质的贪婪绿芒!

几个呼吸间,那层沾染了历史尘埃与血腥记忆的油布,竟被他用那双曾经握剑杀人、如今却只能握笔教书的枯瘦双手,折成了一只……小小的、方头方脑的纸船!

陈砚双手捧着这只粗陋的油布小船,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脸上疯狂的神色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一种大彻大悟后的澄澈。他看也不看地上那卷令无数人疯狂的剑诀残篇,捧着纸船,脚步踉跄却坚定地走向院墙边一条雨后汇成的小小水流。

水流浑浊,只有浅浅一层,正缓缓流淌。

陈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油布折成的小纸船,放在了水面上。浑浊的泥水浸湿了船底。

“去吧……”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带着那些血……都走吧……干干净净的……”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在水流中拨动了一下。

小小的油布纸船,载着它承载过的血腥过往和老人一生的悔悟,在浑浊的浅水里轻轻一荡,顺着水流,摇摇晃晃地、缓缓地漂走了。

“船!是小船!”村塾里,孩子们立刻被这新奇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刚才的恐惧彻底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们欢呼着,争先恐后地挤出村塾的门,小小的身影如同欢快的溪鱼,沿着水流的方向,追着那只晃晃悠悠的油布小船跑去。

“我的!是我先看到的!”

“等等我!先生折的小船!”

童稚的欢笑声响彻溪边,充满了纯粹的生机与活力。

宿老看着这一幕,又看看地上那卷被彻底遗弃的、孤零零躺着的剑诀残篇,再看看精神似乎彻底垮掉、却又透出一种奇异平静的老友,嘴唇翕动着,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而院墙外,那黑袍邪修贪婪的目光,先是死死钉在地上那卷无人看管的《大衍剑诀》残篇上,绿芒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去抢夺,然而身体被那“众妙之门”的反噬之力伤得不轻,动作迟滞。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被那群追逐纸船的孩童吸引,眼中凶光闪烁,似乎在衡量利弊。最终,他怨毒无比地狠狠瞪了依旧端坐如山的林衍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的、野兽般的低吼,身形猛地一晃,化作一道扭曲模糊的黑烟,仓皇地朝着村外竹林深处遁去,转眼消失不见。

院落里,只剩下林衍、宿老,以及精神恍惚、蹲在水边望着纸船漂远方向的陈砚。

阳光重新变得温暖,蝉鸣依旧,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袭杀从未发生过。

林衍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地上那卷沾着泥土、被主人彻底遗弃的《大衍剑诀》残篇,没有丝毫留恋。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溪边那群追逐着油布小船、发出银铃般欢笑的孩童身上。尤其是那个跑在最前面、虎头虎脑、名叫“小石头”的孩子,他的笑声最是洪亮,小小的身影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林衍的嘴角,再次缓缓勾起。这一次,那笑容不再如雪水初融,而是如同春阳化冻后,深潭映照出的万里晴空,澄澈、辽远,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生灭流转的平和与……淡淡的期许。

“薪火……”他端起石桌上那只粗陶茶碗。碗中,琥珀色的茶汤早已凉透,几片舒展开的茶叶静静地沉在碗底。水面不再如初时澄澈,倒映着斑驳的树影、流云,还有溪边奔跑的孩童身影,随着水纹轻轻晃动、破碎、又不断重聚。

林衍的目光落在自己模糊的倒影上,又仿佛穿透了水面,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薪火相传,大道不绝。”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他手腕微抬,将碗中微凉的茶汤,一饮而尽。那寻常山野粗茶的微涩滋味滑过喉咙,却在舌根处缓缓回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清甜,仿佛饮下的不是茶水,而是这方天地间流转的、无形的道韵本身。

青石桌上,那卷曾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大衍剑诀》残篇,静静地躺在泥土里,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边缘磨损的暗金色纹路反射着微光,像一件被时光遗忘的古物,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喧嚣与尘埃落定后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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