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晚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排竖着耳朵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叮！收到来自王二狗的负面情绪值+5！】
【叮！收到来自张三的负面情绪值+8！】
【叮！收到来自李四的负面情绪值+6！】
……
一瞬间，宋河的脑海里像是开了锅，系统提示音叮叮当当地响成一片。
他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心里却乐开了花。
好家伙！卢晚这小子，简直是天生的拱火大师，完美的僚机啊！
自己就问了一句话，他三言两语，直接把在场除了他们五个之外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收割到的负面情绪，顶得上他平时辛辛苦苦半个月的收成了。
这感觉，爽！
【情绪值已累计到1000点，是否进行抽奖？】
“抽！必须抽！”
宋河心中默念。
【叮！恭喜宿主抽中特殊技能：神级教授！】
【神级教授：金色传说级技能。】
【凡经过宿主口述讲解的任何知识，听讲者的理解力、领悟力、记忆力将直接提升三倍！注：该技能对宿主本人无效，仅作用于受众。】
宋河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神级……教授？
理解力、领悟力、记忆力，全都翻三倍？！
他嘴角一抽，只觉得这技能有点让人嫉妒。
为何不能是他自己全部翻三倍呢……
可转念一想，有了这个，他还愁教不好卢晚这几个纨绔子弟？
只要他随便讲点什么，这帮家伙就能突飞猛进。
到时候，卢炳章、李刚他们，不得把自己当成神仙供起来？
只要抱紧了这几条粗壮的大腿，把他们背后的势力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远在龙泉村的父母，还用得着看宋家主宅那帮人的脸色过活吗？
想到这里，宋河再次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卢晚。
拱火，要一拱到底。
情绪值，要榨干为止。
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慢条斯理地又问：“卢晚，你说后面这些人，他们也想考科举？”
卢晚此刻正处于“老大说什么都对”的狂热模式中，想也不想就接话道：“可不是嘛！一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他昂着下巴，一脸不屑地扫了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炫耀的意味：“老大，你放心！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给你当垫脚石的！青州府的案首，除了老大你，谁有资格拿？他们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轰！”
如果说刚才卢晚的话只是点燃了导火索，那么现在，这番话就等于直接引爆了火药桶。
数百道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第一排。
许多人拳头紧握，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若不是这里是官学，若不是李渔大儒即将到来，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要冲上来拼命了。
【叮！收到来自……的负面情绪值+15！】
【叮！收到来自……的负-面情绪值+20！】
【叮！情绪值爆表！情绪值爆表！】
宋河的系统面板上，数字疯狂飙升，几乎要闪瞎他的眼。
漂亮！
宋河在心中为卢晚喝了声彩。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再次抽奖！”
【叮！恭喜宿主抽中：史学精通卡（青铜级）！】
【使用后，宿主【史学】能力将从黑铁1提升至青铜1。】
【史学：青铜1】——（评级：你总算不是历史文盲了，至少知道本朝太祖姓什么。）
虽然只是提升了一小档，但聊胜于无。
宋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使用。
就在这时，课堂门口的喧嚣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清瘦的身影，在助教王秀才的搀扶下，缓缓步入课堂。
正是大儒，李渔。
……
与此同时，青州宋家主宅。
宋家族长宋缺的书房内，气氛压抑。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宋缺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一张老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每走一步，脚下地毯都仿佛在呻吟。
区区一个龙泉村的分家，一个染布的泥腿，连见自己一面都要提前通报、战战兢兢。
可他生的儿子，那个叫宋河的小杂种，居然能惊动青州知府卢炳章！
卢炳章甚至为了他，亲自派人上门“调解”，这哪里是调解，这分明是敲打！
是当着整个青州上下的面，狠狠地抽了他宋缺一个耳光！
一个分家的子弟，难道要爬到他这个主家家主的头上了吗？
他，咽不下这口气！
宋缺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以青州宋家这点家业，跟堂堂四品知府掰手腕，无异于以卵击石。
卢炳章只要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让宋家万劫不复。
这个道理，他懂。
可是……他宋家，真的就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这点能耐吗？
真当他宋缺这些年，是白活的？
青州这潭水，深着呢。
卢炳章是地头蛇，可天上还有过江龙！
思来想去，宋缺眼中的犹豫被决绝取代。
他咬了咬牙，走到书案前，猛地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
他提起狼毫笔，饱蘸浓墨，笔尖在纸上龙飞凤舞。
写下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封信。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装入一个牛皮纸信封。
然后，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火漆，在烛火上烤化，郑重地滴在封口，再用自己的私印狠狠盖下。
“来人！”
一个精瘦的家丁应声而入，垂手侍立。
“把这个，即刻用最快的马，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交到……那个人手上。”
宋缺将信递给家丁，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京城里的地址和名讳。
家丁接过信，不敢多问一个字，只觉得那薄薄的信封重若千钧。
他躬身一揖，迅速退了出去。
看着家丁消失的背影，宋缺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官学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宋河……卢炳章……
你们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