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已灭。”密探单膝跪地,声音嘶哑。李承乾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铜镜中的自己面容俊美,眼神却冰冷如霜——这是权力的代价,也是他必须付出的牺牲。
“楚家的孩子安排好了?”李承乾问道,指尖划过腰间玉佩——那是父皇赐的镇邪玉,如今却沾染了太多鲜血。
“回殿下,已送往苏州一户农家,”密探回答,“我们会定期送去抚养费,确保他忘记自己的身份。”
李承乾满意地点头:“暗影组织接手江南后,要安抚民心,不可滥杀。”他望着窗外的江南春色,“告诉他们,本王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江南,不是一片焦土。”
寒山寺的钟声敲响时,傅青竹正在收拾行囊。三天前,他劫狱救出最后一批魔门弟子,如今已是朝廷钦犯。“先生真的要走?”一个小和尚问道,眼中满是不舍。
傅青竹苦笑:“此地不宜久留。”他将《流云十三式》剑谱交给小和尚,“若有缘,将来或许能再见。”
刚走出寺门,却见李承乾站在不远处的菩提树下,手中把玩着幽影老人的玉佩。“先生要去哪里?”
傅青竹握紧剑柄:“与殿下无关。”
“师父在我手上,”李承乾抛出玉佩,“用这个换他自由。”
傅青竹瞳孔骤缩——这是他最无法拒绝的条件。
天牢最深处,楚兰芷蜷缩在发霉的稻草上。脸上的伤痕火辣辣地疼——那是狱卒的皮鞭留下的印记。“兰芷!”楚亦然隔着铁窗喊道,声音哽咽,“大哥对不起你!”
楚兰芷勉强挤出笑容:“哥,别自责。”她知道,楚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也有责任。若不是她将密信交给三皇子,父亲或许不会死。
“贱人!还敢笑!”狱卒突然冲进来,皮鞭再次落下。楚兰芷闭上眼,任由疼痛吞噬自己——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雾容的闺房里,她轻轻抚摸隆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三个月前,她从魔心宗手中逃脱,如今只想安稳度日。“宝宝,以后我们远离江湖纷争,好不好?”她对着腹中胎儿轻声说道。
王家祖坟前,王宁远跪在父母坟前,烧着纸钱。火光中,他仿佛看到父母的笑容。“爹,娘,孩儿不孝,没能保住王家。”他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从此世上再无王家公子,只有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夕阳西下,江南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李承乾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苏州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场权力的游戏,他赢了。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傅青竹正带着魔门弟子前往琉球,准备东山再起;绯月在后宫中练习《魅女心经》,内力正在缓慢恢复;而楚家那个被送往农家的孩子,脖子上戴着母亲留下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楚”字。
江湖路远,杀戮未止。这场落幕,不过是另一场开始。
李承乾亲自挑选暗影成员,要求他们“见光死”——身份暴露即自毁。他交给首领一枚青铜令牌:“这是调动江南资源的凭证,三年内,我要江南百姓只知有朝廷,不知有世家。”
临行前夜,李承乾与傅青竹在湖心亭对弈。“先生可知,”他落下最后一子,“楚家孩子的新名字叫‘二狗’?”傅青竹手一抖,白子落入棋盘——这是对世家尊严的终极践踏。
“暗影会成为殿下最锋利的刀,”首领突然现身,半跪在地,“请殿下放心。”
狱卒王三的父亲曾是楚家管家,因挪用公款被处死。“楚大小姐,还记得我吗?”他狞笑着撕开楚兰芷的衣服,“当年你父亲可没给我家留活路!”
楚兰芷闭上眼,屈辱的泪水滑落。她终于明白,仇恨是会遗传的。楚亦然用全部家产贿赂狱卒,只求见妹妹一面。却被王三用银子砸脸:“这点钱就想收买我?”
“哥,别管我!”楚兰芷嘶声喊道,“快走!”楚亦然被拖走时,听到妹妹凄厉的惨叫——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深夜,雾容的窗外闪过黑影。她握紧发簪防身,却见来人放下一个锦盒——里面是魔心宗左护法的信物和一张字条:“孩子出生后,带到玄武湖。”
雾容脸色煞白,她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宝宝,对不起,”她抚摸小腹,“娘可能要带你去冒险了。”
半年后,苏州城多了个沉默寡言的教书先生。王宁远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直到有一天,一个学生递给他一幅画——画上是王家大宅,孩子说:“先生,这是我爹画的,他说以前住在这里。”
王宁远突然泪如雨下。他摸着孩子的头:“这画能送给先生吗?”孩子点头,却不知眼前的教书先生,正是画中大宅的小主人。
李承乾的船队离开江南时,傅青竹站在码头,目送他远去。怀中的幽影老人玉佩微微发烫——这是师父最后的遗物。“师父,我会找到你。”他转身走向琉球方向,背影决绝。
天牢里,楚兰芷在墙上刻下最后一个字:“恨”。血从指尖渗出,在墙上形成诡异的图案——这是魅女门的求救信号。她不知道,三皇子的密探已看到这信号,正准备劫狱。
夕阳下,江南的土地上,新的种子正在发芽。杀戮虽止,恩怨未消,这场落幕,不过是另一场大戏的开端。李承乾突然笑道:“先生可知,幽影老人其实是自愿留在我身边?”傅青竹如遭雷击,玉佩险些掉落。“他说要赎罪,”李承乾凑近他耳边,“为当年背叛师门赎罪。”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穿傅青竹最后的心理防线。
雾容打开锦盒,发现里面除了信物还有半张藏宝图——指向越王宝藏。“这是陷阱还是机遇?”她彻夜未眠,最终决定前往玄武湖——为了孩子,她需要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临行前,她在梳妆台上留下字迹:“若我不归,请将孩子交给幽影老人。”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楚兰芷在墙上刻满“悔”字,血手印遍布牢房。“若有来生,”她咬破手指写下血书,“愿做普通女子,不涉权谋。”这血书后来被当作奇物收藏,成为百年后“楚女血经”的传说源头。
那个画王家大宅的学生,父亲其实是王家旧部。“先生,我爹说您像我家少爷。”孩子天真的话语让王宁远心惊——原来忠诚从未消失。他开始暗中联络旧部,为王家复兴埋下种子,只是这次,他选择用笔墨而非刀剑。傅青竹在琉球建立新的门派,取名“流云阁”,广收弟子传授剑法,成为江湖新势力。而李承乾回到长安后,开始着手整顿朝政,为将来登基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