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雯雯拿着照片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拍了一下大腿，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哦！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件事啊！我前面真是把这事给忘了。
没错，我那天晚上确实回了一趟游轮，不过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你回游轮的目的是什么？” 许长生追问。
“去找李建国啊。” 崔雯雯笑了笑，用手指做了个点钞的动作，“我想让他陪我去夜市，让他出点血。”
“让他出点血？什么意思？” 孙怡不解地问道。
崔雯雯解释道：“李建国那个人，有点色，平时就喜欢跟我们这些女同事献殷勤，还总想着趁机揩点油。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所以想把他叫出去，让他给我买些东西。反正他平时也经常给其他女同事买礼物，不宰他宰谁啊。”
“那李建国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去夜市？” 许长生继续问道。
提到这个，崔雯雯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王经理。我找到李建国的时候，他正跟王经理他们一起喝酒。王经理说当时人少，还想多玩一会儿，不让他走。李建国不敢违抗王经理的意思，只好跟我道歉，让我自己去。我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了夜市。”
许长生和孙怡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怀疑。许长生又问了几个关于当晚的细节问题，比如她在游轮上待了多久、有没有见到刘梅、离开游轮时有没有遇到其他人等等。
崔雯雯都回答得很流利，没有明显的破绽，而且语气自然，不像是在说谎。
大约半个小时后，许长生和孙怡结束了询问，起身准备离开。
“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跟刘梅的死真的没关系。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啊。” 崔雯雯送他们到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委屈。
“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许长生看着她，“如果后续还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另外，希望你不要跟其他同事透露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以免影响调查。”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崔雯雯点了点头。
离开崔雯雯的公寓后，许长生和孙怡坐回车里。孙怡忍不住问道：“许队，你觉得崔雯雯说的是实话吗？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许长生发动汽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从表面上看，她的回答没什么破绽，语气也很自然，不像是在说谎。但她提到去找李建国这件事，还需要核实。毕竟，只有她一个人说，没有其他证据支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现在联系马卫国，让他去找李建国，核实一下崔雯雯的说法。重点问他，9 月 28 日晚上，崔雯雯是不是去找过他，王经理是不是真的不让他离开，还有他当晚的行踪。”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 孙怡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向马卫国转达许长生的命令。
许长生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里陷入了沉思。崔雯雯的说法虽然看似合理，但她为什么一开始不提回游轮的事？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隐瞒？
。。。。。。
紧接着，许长生和孙怡驱车前往黄晓婷的住处。
路上，孙怡对许长生说：“师父，崔雯雯那边虽然暂时没发现破绽，但黄晓婷这边疑点看起来更多。你看她案发当晚不仅回了游轮，还待了半个多小时，回酒店时神色还不对劲，而且她跟王海波以前的关系……”
许长生握着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的路况，点头道：“确实。之前看陈伟的案子时，分局的卷宗里提到，王海波特别器重黄晓婷，重要的合同都交给她，还总带着她参加应酬，公司里关于他们的传言不少。
刘梅本来就因为王海波和女下属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黄晓婷作为曾经最受器重的人，刘梅肯定不会放过她，两人之间说不定有很深的过节。”
“可陈伟的案子当时不是说动机很明确吗？完全没提到跟刘梅有什么关系，甚至王海波的责任也几乎没有。”
许长生叹了口气：“卷宗里只是表面情况， 有些事只有深入调查才有答案。”
到达黄晓婷租住的老旧小区，许长生发现这里不但比崔雯雯住的条件差，地段也偏得多。小区里的楼房大多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墙面斑驳，楼道里好多灯都不亮，只能借着窗外的光线勉强看清路。
按照地址，他们找到了黄晓婷家的房门。许长生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平静的女声：“来了。”
门打开，黄晓婷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长裤，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虽然没有化妆，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平静，举止得体，显然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许警官，孙警官，请进。” 黄晓婷侧身让他们进屋，声音温和。
许长生和孙怡走进屋里，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一居室，家具都是老旧的款式，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本翻旧的书，墙角的花盆里种着几株绿萝，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增添了一丝生机。
“家里有点小，委屈你们坐沙发吧。” 黄晓婷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然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许长生看着眼前的黄晓婷，她身材修长，虽然面色憔悴，但能看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与外向张扬的崔雯雯不同，黄晓婷身上透着一股内向、沉稳的气息。
“黄女士，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 9 月 28 日晚上，也就是刘梅女士坠海那天，你的具体行踪。” 许长生开门见山，没有绕圈子。
黄晓婷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平静地说：“那天晚上，我们在游轮上吃了晚饭，大概六点左右，我就回海景酒店了。”
“为什么这么早回酒店？其他人当时还在游轮上聚餐、玩游戏。” 许长生追问。
黄晓婷的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着。自从我丈夫出事后，我就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看到大家有说有笑的，心里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