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通道内的体验,远非以往任何一次空间穿梭可比。
没有方向感,没有时间流逝的感知,只有无数破碎的光影、扭曲的法则线条和震耳欲聋却又仿佛绝对寂静的轰鸣在周身疯狂冲刷、撕扯。翠微屿凝聚的翠绿与银辉通道,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脆弱扁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明灭不定。
墨尘将林小凡紧紧护在怀中,混沌轮回镜的镜光收缩至极致,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混沌护罩,笼罩住己身和小凡,硬扛着外界狂暴的时空乱流。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星轨秘钥”符文正散发出稳定的牵引力,如同黑暗海洋中的灯塔,引导着通道艰难地朝着某个既定方位前进。
月璃、暗寒、血蔷薇以及敖嶙等龙族战士,各自施展手段,或净化、或冰封、或斩断试图侵入通道的法则碎片与能量乱流,竭力维持着通道的稳定。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无比,这种层次的时空紊乱,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被放逐到未知时空角落的下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岁月。通道外狂暴的乱流陡然一滞,紧接着,一股浩瀚、古老、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空白”与“原初”意蕴的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入通道!
眼前骤然一亮!
众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狭窄的管道中抛出,瞬间脱离了传送通道。身后的通道入口闪烁了几下,便彻底崩溃消散,断绝了归路。
他们悬浮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其壮阔与奇异的“空间”之中。
这里便是源初之海。
并非实质的海水,而是一片无边无垠、由液态的银色光辉构成的浩瀚“海洋”。这银辉并非静止,而是在永恒地、缓慢地流动、旋转、蒸腾,其中蕴含着难以计数的、最本源的法则碎片与能量流,它们交织、碰撞、湮灭、重生,演绎着万物最初始的形态与可能性。仰望不见天穹,俯瞰不见海底,上下四方,唯有流淌的银辉,以及银辉深处偶尔闪烁的、如同星辰诞生或寂灭般的璀璨光斑。
置身于此,仿佛站在了宇宙的源头,时间的起点。一种渺小感与敬畏感,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连敖嶙这等经历过星骸龙城寂灭、见惯了大场面的龙族战士,都忍不住发出压抑的惊叹。
然而,这神圣浩瀚的景象中,却掺杂着令人极度不安的“杂质”。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那原本应纯粹流淌的银色海洋中,赫然矗立着一根根巨大无比、通体呈现出绝对哑光苍白的巨型棱柱!
这些棱柱每一根都高达千丈,直径超过百丈,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纹路装饰,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秩序”与“否定”意蕴。它们并非扎根于“海底”,而是仿佛直接“嵌”入了这片源初之海的法则网络之中,如同侵入健康躯体的异化骨骼,散发着与周围流动银辉格格不入的僵硬与死寂。
棱柱的数量难以一眼望尽,它们按照某种极其严密的几何阵列分布,彼此之间,由无数道流淌着苍白数据流与冰冷法则锁链构成的光带连接,共同构成了一张覆盖了极大一片海域的、令人窒息的立体封锁网络!
这,就是“仲裁者”提前启动的“海眼封锁协议”的实体化呈现!冰冷,高效,不容置疑。它们的目标,显然就是封锁网络中央,那片银辉流转最为剧烈、隐隐形成一个巨大漩涡雏形的区域——那应该就是通往“海眼”的入口。
封锁网络散发出强大的排斥与镇压力场,将周围的源初银辉都排挤开来,形成了一片相对“空无”的苍白地带。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连接棱柱的数据流光带,如同活物的触须,正在不断地“扫描”和“汲取”着周围银辉中蕴含的本源法则信息,仿佛在分析和解构这片源初之地,同时也在持续加强着封锁的力量。
“这就是……‘苍白桎梏’……”月璃望着那令人绝望的封锁阵列,灵体微颤。她的净化之力,对这种纯粹由“秩序”与“数据”构成的冰冷造物,效果恐怕有限。
暗寒的冰寂领域本能地收缩,似乎在抗拒着那股无处不在的“否定”与“格式化”意蕴。血蔷薇的身影几乎要完全融入周围银辉的阴影中,但那双刃上的幽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警惕。敖嶙等龙族战士则握紧了龙骨兵刃,龙目中燃烧着不屈的战意,但也带着一丝面对未知强敌的凝重。
林小凡被墨尘放下,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流淌的银色“海水”,又看向远处那些苍白巨大的棱柱,小脸上没什么恐惧,反而露出一丝困惑:“哥哥,那些白白的大家伙……感觉好硬,好没意思……它们把这里弄得都不好看了。还有……那边,”他指着封锁网络中央的漩涡区域,“好像真的有声音在叫我……轻轻的,有点着急……”
墨尘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封锁网络。这阵仗,远超预期。“仲裁者”对“海眼”的重视程度,或者说,对“镜钥”和可能存在的“答案”的忌惮程度,高得惊人。
“乌木尔长老给的潮汐紊乱期航法要点中提到,源初之海并非实体,其‘海水’实为流动的法则与本源。在此地移动,非靠遁速,而是靠对法则的感知与共鸣,顺着‘海流’而行。”墨尘沉声道,“但如今这片区域的‘海流’已被那些苍白棱柱扰乱、封锁。强行突破,必定会触发警报和攻击。”
他尝试以混沌轮回镜的镜光,小心翼翼地探向最近的一根苍白棱柱。镜光触及棱柱表面的刹那,棱柱光滑的表面立刻泛起涟漪般的苍白波纹,一股冰冷的数据流反溯而来,试图解析镜光的构成!同时,相邻棱柱之间的数据流光带亮度微微提升,锁定了镜光来源的方向!
墨尘立刻收回镜光,面色微沉:“反应极快,防御严密,且具备强大的反制和追踪能力。硬闯绝非良策。”
“主人,或许可以尝试从下方或侧方,寻找封锁网络的薄弱处?”月璃提议。
“难。”暗寒言简意赅,“封锁已成阵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薄弱处或许存在,但必然是陷阱。”
就在众人苦思对策之际,林小凡忽然拉了拉墨尘的衣袖,小手指向封锁网络下方,那片银辉相对更加浓郁、流动也略显紊乱的区域:“哥哥,你看那边,白白的大家伙下面,银色的水好像在……躲着它们?那里流动的样子,和旁边不太一样。”
墨尘闻言,凝神看去。果然,在那些苍白棱柱的底部,与源初银辉接触的区域,银辉的流动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和“滞涩”,仿佛银辉本身在抗拒、排斥这些外来异物。而在几根棱柱排列相对稀疏的角落,这种“滞涩”感更为明显,甚至形成了一些小范围的银辉涡流。
“源初之海的本源,在自发排斥‘苍白桎梏’……”墨尘眼中精光一闪。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点!源初之海本身蕴含的庞大而原始的法则力量,与“仲裁者”冰冷的秩序造物,本质上是冲突的。只是“苍白桎梏”力量强大,暂时压制了这种排斥。
如果能引动或放大源初之海对“苍白桎梏”的排斥,或许能在封锁网络上撕开一道口子!
他看向手中的“星轨秘钥”,又看了看林小凡。秘钥是观星者以星穹龙帝遗留的力量结合自身对源初之海的认知打造,本身就能与这片海域产生共鸣。而小凡那独特的、能与古树乃至“空洞”回响共鸣的灵魂……
“小凡,”墨尘蹲下身,“你能像之前和古树爷爷‘说话’那样,试着和这里银色的‘海水’说说话吗?告诉它们,那些白白的柱子是坏东西,让它们帮忙,离那些柱子远一点,或者……把它们推开一点点?”
林小凡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和‘水’说话?我试试……”他学着之前的样子,闭上眼睛,小手伸向前方的银辉,努力集中精神,将自己“讨厌白白柱子”、“银色海水很漂亮”、“帮帮忙”之类的简单念头,混合着那份天然的亲和力,传递出去。
起初并无反应。源初之海的本源浩瀚而混沌,并非像生命古树那样拥有相对清晰的守护意志。
但渐渐地,随着林小凡持续的、纯真的意念传递,尤其是他眉心的混沌光晕,在与周围银辉的接触中,开始自然流转,散发出一种奇异的、仿佛能与万物初始状态共鸣的波动时——
异变发生了!
以林小凡的小手为中心,一小片区域的银辉,流动速度明显加快,并且开始主动“绕开”他意念中指向的、最近的一根苍白棱柱底部!虽然范围很小,效果微弱,但这无疑证明,林小凡的能力,真的能影响到源初之海本源的“倾向”!
“有效!”月璃惊喜道。
“但范围太小,速度太慢。”暗寒冷静指出,“不等我们打开足够通道,就会被发现。”
墨尘点头,迅速思考。需要将这种“共鸣”和“引导”的效果放大、加速!他想到了“星轨秘钥”,想到了混沌轮回镜的“映照”与“调和”之力。
“小凡,继续坚持。”墨尘将“星轨秘钥”轻轻放在林小凡摊开的手心,“想着它,用它帮你‘指路’。”
翠绿符文触及林小凡手掌的刹那,光芒微亮,其中蕴含的星辰轨迹与源初坐标信息,如同被激活,与林小凡的意念产生了共鸣,使他与周围银辉的“沟通”变得更加清晰、有力。银辉绕开苍白棱柱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了一丝。
紧接着,墨尘将混沌轮回镜悬于林小凡头顶,镜光柔和洒下,并非施加力量,而是如同一面“放大器”和“稳定器”,将林小凡那独特的灵魂波动与秘钥的坐标共鸣,更加集中、更富穿透力地“映照”出去,同时调和着可能产生的法则冲突。
嗡……
这一次,效果显着增强!以林小凡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银辉都开始活跃起来,如同被唤醒的巨兽,对邻近几根苍白棱柱产生了明显的“推挤”和“排斥”!棱柱底部与银辉接触的地方,那种“滞涩”感加剧,甚至开始有微小的、银色的能量火花迸射,那是两种不同本源力量在激烈对抗!
封锁网络立刻有了反应!邻近的几根棱柱同时亮起警示性的苍白光芒,数据流光带加速流动,数道冰冷的扫描波动交叉锁定这片区域!
“发现了!准备应对攻击!”墨尘低喝,将林小凡护在身后,混沌轮回镜光芒转为戒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预期的猛烈攻击并未立刻到来。那些棱柱在锁定区域后,似乎陷入了某种“判断”流程,苍白光芒明灭不定,数据流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它们在分析……分析这种‘源初排斥’现象是否属于‘异常’,以及威胁等级……”血蔷薇清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些数据流的碎片信息。
趁此机会,墨尘当机立断:“就是现在!沿着小凡打开的‘排斥通道’,快速穿过这片区域!目标,封锁网络中央的漩涡!月璃、暗寒开路,蔷薇策应,敖嶙,你们断后!”
众人毫不迟疑,化作数道流光,紧贴着被林小凡影响而“主动让开”的银辉区域边缘,如同游鱼般,朝着封锁网络内部疾驰。林小凡被墨尘带着,小脸专注,持续发挥着作用。
他们的移动,立刻触发了封锁网络的防御机制。那些“判断”中的棱柱终于确认了“高威胁变数入侵”,苍白光芒大盛,连接的数据流光带上,瞬间凝聚出数十道由纯粹“格式化”能量构成的苍白射线,如同精准的狙击,射向移动中的众人!
“净化之墙!”月璃清叱,双手一推,一道凝实的月华光墙瞬间展开,挡在众人侧方。苍白射线射在光墙上,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月华光墙剧烈震荡,迅速淡化,但成功抵挡了这一波齐射。
“冰寂,凝滞!”暗寒双手虚按,极寒之力笼罩前方一片区域,将数道射来的苍白射线速度骤降,轨迹偏转。
血蔷薇的身影在射线缝隙中鬼魅般穿梭,双刃连斩,将几道射线凌空截断。敖嶙等龙族战士则怒吼着喷出龙息,或挥舞兵刃格挡,虽有些狼狈,却也勉强抵挡住。
众人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在林小凡维持的“排斥通道”中艰难前行。越往深处,封锁越密集,攻击也越发猛烈。棱柱之间开始有苍白的能量屏障生成,试图封堵去路。数据流光带如同活化的触手,缠绕、抽击,带着解析与同化的力量。
墨尘压力巨大,他既要保护林小凡,维持其共鸣状态,又要催动混沌轮回镜,以镜光抵御最致命的攻击,同时还要寻找着“排斥通道”的延伸方向。混沌轮回镜的“破妄”之力,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往往能看穿苍白屏障的薄弱点,指引众人险之又险地穿过。
战斗激烈而短暂。不过前行了数百丈,众人已是人人带伤,气息不稳。林小凡小脸发白,持续的高强度共鸣消耗巨大。月璃的灵体再次变得有些透明,暗寒的冰寂领域范围缩小,血蔷薇身上也多了几道被数据流擦过的灼痕,敖嶙等龙族战士更是伤痕累累。
“快到漩涡边缘了!”墨尘目光锁定前方,那片银辉旋转加剧的区域已然在望,最多再有百丈!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封锁网络最核心的几根棱柱,忽然同时停止了攻击,向后撤出少许距离。它们表面的苍白光芒向内收缩,随即,所有的数据流光带如同百川归海,朝着中央那尚未完全成型的漩涡上方汇聚!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攻击都要宏大、冰冷、仿佛代表着整个封锁系统最高意志的恐怖波动,自漩涡上方诞生!
在那里,无数的数据流与法则锁链交织、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高达百丈、通体由流动的苍白数据构成的巨人虚影!虚影的面部一片模糊,只有一双由无数旋转符文构成的“眼睛”,漠然地俯瞰着墨尘一行人。其气息,赫然超越了炼虚,达到了混沌无极大罗境的层次!虽然只是临时凝聚的投影,但其威压,已让众人如坠冰窟!
“‘入侵者识别:持镜者、深度污染镜钥、相关变数单位。威胁判定:最高级。执行最终清理协议:逻辑湮灭。’”
冰冷无情的合成音,自巨人虚影中传出,回荡在银辉海洋之中。
它缓缓抬起由数据流构成的手臂,对着墨尘等人所在的区域,五指张开,然后……轻轻一握!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物质冲击。
但墨尘瞬间感觉,自身所处的这片空间,其存在的“逻辑基础”正在被强行篡改和否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试图将他们从“合理存在”的层面上直接抹除!这是比“现实锚定剥离”更加根本、更加恐怖的攻击!
月璃的月华、暗寒的冰寂、血蔷薇的幽光、龙族的龙力,在这“逻辑湮灭”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其防御的“合理性”正在被快速瓦解、崩溃!
墨尘闷哼一声,混沌轮回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镜面上所有区域纹路疯狂闪烁,试图以混沌的“包容”与“演化”特性,对抗这种对“存在逻辑”的否定。但他能感觉到,镜光也在被快速侵蚀,古镜本身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差距太大了!这仅仅是“仲裁者”远程操控封锁网络凝聚的一道投影,其力量层次和攻击方式,都完全超出了他们目前的应对范畴!
难道要止步于此?
就在这绝望时刻,被墨尘护在身后、因消耗过大而有些萎靡的林小凡,忽然抬起了头。他望着那巨大的苍白数据巨人,又看了看手中微微发烫的“星轨秘钥”,最后,目光投向了巨人身后、那旋转越来越剧烈的银辉漩涡深处。
他好像……听到了那个一直在“叫他”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清晰起来。那声音中,有悲伤,有焦急,还有一丝……仿佛终于等到什么的释然与决绝。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林小凡的心头。他不再害怕,挣脱墨尘的手,向前踏出一步,仰起小脸,对着那苍白数据巨人,也对着漩涡深处,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不准你欺负哥哥他们! 还有……我来了!”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否决”或“共鸣”。
当他喊出“我来了”三个字时,他眉心的混沌光晕,与他手中的“星轨秘钥”,以及漩涡深处那冥冥中的呼唤,三者之间,仿佛打破了某种最后的隔阂,产生了共振!
嗡——!!!
一股无法形容其性质与来源的、温和却浩瀚无边的混沌波动,自林小凡身上,也自那漩涡深处,同时荡漾开来!
这股波动扫过,那苍白数据巨人发出的“逻辑湮灭”之力,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凝固、紊乱!巨人虚影本身也开始剧烈闪烁、扭曲,仿佛其存在的“逻辑”受到了根本性的冲击和质疑!
与此同时,众人脚下及周围的源初银辉,如同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与“反抗意志”,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沸腾起来!银色的浪涛冲天而起,不再仅仅是排斥,而是主动地、疯狂地冲击向那些苍白棱柱与数据流光带!
封锁网络,在这内外夹击、尤其是林小凡引发的那股神秘混沌波动的干扰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紊乱和崩解迹象!
“就是现在!冲进去!”墨尘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把抱起脱力软倒的林小凡,混沌轮回镜光开路,化作一道混沌长虹,不顾一切地冲向那近在咫尺的银辉漩涡!
月璃、暗寒等人也紧随其后,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那苍白数据巨人试图阻拦,但其形体在混沌波动与银辉暴动的双重冲击下,已然维持不住,轰然溃散,重新化为紊乱的数据流。
噗通!噗通!噗通!
数道身影,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接连没入了那剧烈旋转的银色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在他们身后,失去目标且遭受重创的“苍白桎梏”封锁网络,在源初之海本源的持续反扑与那股残留混沌波动的干扰下,陷入了漫长的自我修复与逻辑重构之中。
而漩涡之内,等待墨尘他们的,将是“海眼”的真正面目,以及那位或许已等待了万古的……“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