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李队长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小飞，你不能去。”李队长沉声说道，“龙飞这个人心狠手辣，让你一个人去，绝对没安好心。”
“可是我姐在他手里。”谢飞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不能不管她。”
李队长叹了口气，在原地踱了几步：“这样吧，我陪你去。虽然我只是个小片警，但龙飞再狠，也不敢在我面前乱来。”
“他说了要我一个人去。”
“屁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李队长啐了一口，“我就不信他敢当着我的面杀人。”
两人正说着，谢飞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谢晴的号码。
“姐？”谢飞急忙接通。
“小飞，是我。”谢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不要来，这件事我会处理。”
“姐，你在哪？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谢晴苦涩的笑声：“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欠了点钱而已。小飞，你听姐的话，今晚别出门，在家等我回来。”
“姐，我—”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谢飞呆呆地看着手机，李队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出来了吗？你姐在演戏。”
“什么意思？”
“她身边肯定有人，所以不能说实话。”李队长的表情愈发严肃，“小飞，这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
谢飞坐在李队长的车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刚到东莞的第二天，就会遇到这种事。
“李叔，你说我姐到底怎么会欠这么多钱？”谢飞问道。
李队长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小飞，你姐在东莞这几年，具体做什么工作你知道吗？”
“她说是在公司做文员。”
“文员？”李队长冷笑一声，“文员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足够她开那辆宝马，住那么好的房子？”
谢飞的心咯噔一下：“李叔，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说你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队长连忙摆手，“但她的收入来源，肯定不是什么正当工作。这个圈子里的人，赚钱快，花钱也快，一不小心就会出事。”
七点半，李队长开车带着谢飞到了明珠酒店附近。
这是东莞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大堂里灯火通明，来往的都是西装革履的生意人。
“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
李队长叮嘱道，“龙飞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激怒对方，然后找借口动手。”
谢飞点点头，但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八点整，谢飞敲响了808房间的门。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身材不高，但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就像一条盘起来的毒蛇。
“你就是谢飞？”男人上下打量着他，“确实挺像你姐的。进来吧。”
房间很大，装修豪华。
谢飞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谢晴。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脸色有些苍白，看到谢飞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姐，你没事吧？”谢飞想冲过去，但被黑西装男人拦住了。
“别急，先坐下说话。”男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就是龙飞。”
谢飞坐下后，仔细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龙飞看起来四十多岁，长相普通，但那双眼睛很可怕，就像能看透人心一样。
“小飞，你千里迢迢从老家来找你姐，不容易啊。”龙飞的声音很温和，但听起来让人不舒服，“可惜，你姐现在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龙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姐欠陈虎二十万，本来这事跟我没关系。但陈虎那个蠢货，居然要动你姐的手指头。”
龙飞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女人。所以，我把这笔债接过来了。”
谢飞看向谢晴，发现她正紧咬着下唇，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龙哥，您真是菩萨心肠。”谢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他从龙飞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叫做“恩威并施”，这种人比陈虎更可怕。
“菩萨心肠？”龙飞哈哈大笑，“小伙子，你还挺会说话。不过，债还是要还的。你姐现在欠我二十万，加上这段时间的利息，一共二十五万。”
谢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二十万怎么变成二十五万了？”
“这你就不懂了。”龙飞站起身，走到窗边，“做我这行的，有个规矩。债务转移要收手续费，保护费也得算进去。你姐这么漂亮，我派人保护她不受陈虎骚扰，这难道不需要成本？”
谢晴终于开口了，声音颤抖着：“小飞，你别管了，回老家去吧。”
“姐，你别说傻话。”谢飞转向龙飞，“龙哥，我姐到底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
龙飞重新坐下，点了支雪茄：“你姐没告诉你？她在盛世娱乐城工作。”
“娱乐城？”谢飞有些困惑，“做什么工作？”
“陪客人唱歌、喝酒、聊天。”龙飞吐出一口烟雾，“当然，如果客人要求更多服务，那就看个人意愿了。”
谢飞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看向谢晴，后者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你胡说！”谢飞猛地站起来，“我姐不是那种人！”
“坐下！”龙飞的声音突然变冷，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两个黑衣人从墙角走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谢飞。
谢晴急忙拉住谢飞的手：“小飞，坐下。”
谢飞重新坐下，但双拳握得死紧。
“你姐确实是个好女孩，从来不接客人的特殊要求。”龙飞继续说道，“但是，她有个毛病，就是心太软。”
“什么意思？”
“她总是借钱给那些姐妹，有人说家里老人生病，有人说孩子要交学费。你姐就像个圣母一样，来者不拒。”龙飞摇摇头，“结果呢？那些人拿了钱就跑路了，一个都没还。”
谢晴低着头，眼泪掉在白色裙子上，晕染出一朵朵水花。
“后来你姐没钱还娱乐城的提成，就找陈虎借了二十万。”
龙飞弹了弹烟灰，“陈虎那个王八蛋，一开始装好人，利息很低。但是时间一长，就露出真面目了。”
谢飞看着谢晴颤抖的肩膀，心如刀绞。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眼中坚强独立的姐姐，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龙哥，我求您给我们一些时间。”谢飞咬着牙说道，“我一定想办法凑钱。”
“时间？”龙飞似笑非笑，“小伙子，你知道二十五万是什么概念吗？就算你在工厂打工，十年都赚不到这个数。”
谢飞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不能放弃：“那您说怎么办？”
龙飞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过了好久才开口：“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