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这土……”老周蹲在试验田里，捏着一把黑褐色的土壤，眉头皱成了川字，“里面有股怪味，像是……腐烂的东西。”
凌夜蹲在他身边，接过土壤样本。他的指尖泛起微光，【万物解析】启动，土壤中的微生物结构在脑海中清晰呈现：“是变异菌。前世末世后，土壤里会滋生一种寄生菌，会侵蚀植物根系。”
老周是凌夜从附近废墟里找到的幸存者，前世是农场主，对土壤和作物有近乎本能的敏感。三天前，凌夜问他：“如果给你一片土地，你能种出粮食吗？”
老周的眼睛瞬间亮了：“能！只要有好种子，我能让他们吃上热乎的馒头！”
现在，他正盯着眼前这片不足五十平米的试验田——这是基地用空间钢材围起来的，周围埋着用【万物解析】改进的驱虫药剂。
“试试这个。”凌夜从空间里取出一包种子。种子呈淡金色，表面有细密的纹路，“这是改良后的抗病虫害小麦，生长周期缩短到六十天。”
老周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种子，放在手心：“比我以前见过的都小，但……”他凑近闻了闻，“有股清香味，应该没问题。”
“先做土壤处理。”凌夜指向不远处的小推车，“那里有空间生产的有机肥料，掺着草木灰，能中和土壤里的酸性。”
苏清雅推着小推车走过来，白大褂上沾着泥土：“凌先生，肥料按您的要求调配好了。需要我帮忙翻土吗？”
“不用。”老周边说边抄起锄头，“我干了三十年农活，这点活计还能应付。”他挥起锄头，翻起第一铲土，“就是这土太硬，得好好松松。”
凌夜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指尖轻触，碎石瞬间分解成细腻的粉末。他将其混入土壤：“这是空间里的纳米级矿石粉，能增加土壤透气性。”
老周愣了愣，随即大笑：“凌先生，您这是把‘神仙手段’都使出来了！”
“农业是长期战。”凌夜直起身，“一个月后，这里要能产出第一批蔬菜。三个月后，小麦必须抽穗。”他看向苏清雅，“你负责记录每天的温度、湿度和土壤变化，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明白。”苏清雅点头，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我已经准备好了ph试纸和温湿度计。”
接下来的半个月，试验田成了基地最热闹的地方。老周每天天不亮就来翻土，队员们轮流帮忙浇水、播种。凌夜偶尔会来，用【万物解析】检查种子的发芽情况，调整施肥比例。
“发芽率40%。”第七天，苏清雅举着放大镜，看着土壤里冒出的嫩绿色芽尖，“比普通小麦慢，但比预期的好。”
“变异菌的影响还在。”凌夜蹲在田边，“但它们的根系已经分泌了抑制菌生长的物质。”他用指尖轻触芽尖，【万物解析】显示，芽根附近的小环境里，变异菌的数量正在减少。
“成功了！”老周激动地搓着手，“我就说，咱们的种子能行！”
“别高兴太早。”凌夜泼了盆冷水，“下周会有虫害。我用【万物解析】改良了粘虫板，里面加了变异虫讨厌的薄荷精油。”
果然，第十天清晨，老周在菜叶上发现了几只绿色的小虫子。他立刻按照凌夜的指示，挂上了粘虫板。第二天，板上粘满了虫子，而菜叶上再没有新的咬痕。
“有效！”老周举着粘虫板，像个孩子一样笑，“凌先生，您真是神了！”
“这不是神。”凌夜看着田地里茁壮成长的幼苗，“是知识的力量。”
苏清雅合上笔记本，走到凌夜身边：“土壤的ph值稳定在6.2，温湿度也符合要求。照这个速度，二十天后就能移栽番茄苗了。”
“好。”凌夜点头，“到时候，让后勤组过来帮忙。我们需要更多的试验田。”
傍晚，老周蹲在田埂上，抽着用空间烟草卷的烟。他望着眼前的幼苗，眼神里满是憧憬：“凌先生，等收了小麦，我能分到多少？”
“你想要多少？”凌夜反问。
老周挠了挠头：“我不要多，够我和我老伴儿吃就行。剩下的……都给基地。”
“你会得到的。”凌夜说，“但不是现在。农业组是基地的根基，你们的贡献，会比任何人都大。”
老周点点头，将烟蒂埋进土里：“我知道。当年我在老家，村里的老人总说，‘土地不亏人’。现在我才明白，不是土地不亏人，是种地的人，不能亏了土地。”
凌夜望着远处的夕阳，轻声道：“没错。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土地重新‘活’过来。”
晚风拂过试验田，幼苗轻轻摇晃，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苏清雅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走到他身边：“凌先生，明天需要我去能源区协调灌溉系统吗？”
“不用。”凌夜摇头，“等幼苗再长高些，我们用空间水。”他指了指远处的水塔，“那里的水，足够灌溉十亩地。”
苏清雅笑了：“凌先生，您总是有办法。”
“因为我知道，末世里最珍贵的，不是武器，不是物资，是……”凌夜望着试验田里的幼苗，“是希望。”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基地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一颗颗镶嵌在废墟上的星辰。而在这片小小的试验田里，嫩绿的幼苗正努力生长，预示着新的生机，正在这片破碎的土地上，悄然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