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膳食依旧摆在云台那张白玉小几上，仙肴灵果精致依旧，灵气氤氲。只是这一次，气氛与昨日截然不同。
顾衡依旧将苏妩揽在身侧，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动作熟练自然，仿佛这本就是他们之间最寻常的相处方式。苏妩虽依旧有些羞赧，却也不再如昨日那般僵硬抗拒，只是耳根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小口接受着他递到唇边的食物。
他喂得很耐心，偶尔会用指尖拂去她唇角并不存在的碎屑，那微凉的触感总能让她轻轻一颤。目光相触时，他眼中不再是万年冰封的淡漠，而是化不开的浓稠温柔，如同深潭，诱人沉溺。
“尝尝这个，”顾衡夹起一块淡金色的、形似莲藕却剔透如玉的仙品，递到她嘴边，“‘琉璃玉藕’，清甜爽脆，你应当喜欢。”
苏妩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果然清甜异常，带着一股纯净的灵气滑入喉间。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儿。
看着她餍足的模样，顾衡眼底笑意更深，自己也尝了一口，却觉得远不及她唇瓣残留的滋味甘甜。
一顿早膳在无声的亲密中缓慢进行。直到苏妩轻轻摇头，表示再也吃不下了，顾衡才放下玉箸。但他并未立刻起身，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让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
他的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晨风拂过，带来远处云海翻涌的微响，却更衬得此刻云台上的静谧与旖旎。
苏妩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垂落的一缕墨发，感受着他胸膛平稳的起伏，心底被一种巨大的、近乎不真实的幸福感填满。
“阿衡……”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吃饱后的慵懒和依赖。
“嗯？”他低沉回应，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我们……以后都会这样吗？”她抬起头，琉璃般的眸子望着他，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这突如其来的圆满，美好得让她心生惶恐，生怕只是镜花水月。
顾衡垂眸，对上她带着希冀与不安的目光，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他抬起手，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珍重。
“会。”他回答，只有一个字，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只会更好。”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目光深邃如同承诺：“这云渺宫，这仙界，乃至这万千世界，只要你想，我都陪着你。”
苏妩的心彻底安定下来，眼中漾开璀璨的笑意，比天边的朝霞更明媚。她主动凑上前，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琉璃玉藕清甜气息的吻。
“好。”她笑着，眼眸弯成了月牙。
这个主动的、带着甜味的吻，像是一点星火落入了干涸已久的柴堆。顾衡眸色骤然转深，那里面温柔的海浪瞬间翻涌成了灼热的火焰。
他没有让她退开，而是顺势扣住了她的后脑，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瞬间加深成了一个带着掠夺意味的、炽热的纠缠。
“唔……”苏妩猝不及防，被他突然汹涌的情潮卷入，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般的激烈亲吻。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唇舌间的力道让她微微发疼，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欢愉。
良久，直到两人肺部的空气都几乎耗尽，顾衡才喘息着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而急促。他的眸中欲色翻涌，紧紧锁着她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和迷离的眼眸。
“这样……”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情动时特有的磁性，指尖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引得她又是一阵轻颤，“也算‘更好’的一部分。”
苏妩脸颊绯红，气息不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顾衡喉结滚动，环抱着她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更进一步的冲动。这里毕竟是云台，并非寝殿。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躁动，将脸埋在她颈窝，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鼻尖全是她身上诱人的甜香，这无疑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苏妩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那份克制的力道，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甜蜜。她轻轻回抱住他，小手在他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像在顺毛一只躁动的大型猛兽。
过了好一会儿，顾衡才抬起头，眸中的欲色稍褪，但那份深沉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他牵起她的手，站起身。
“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声音依旧有些低哑，却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去哪里？”苏妩好奇地问，任由他牵着自己。
顾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弧度。
“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